此時還有兩名太子身邊的供奉決心赴死,即便任輕狂拚死的一擊都甚至無法重創林意,他們朝著林意前行的身影都沒有停止,然而此時,聽到蕭謹喻的這一句話,這兩名供奉卻都是身影一頓,臉上都有種被人喂了大糞般的神情,那那種決心赴死的壯烈情緒都被徹底無語的感覺衝淡了不少。
旁人不明白底細還好,他們可是時刻在蕭統和這南広王身邊,這南広王之前何等的嘴臉他們是比任何人清楚,這南広王之前為了和蕭玨劃清關係,是如何怒發衝冠,如何斬釘截鐵的說蕭玨是野種的畫麵還無比清晰的浮現在他們的眼前,現在竟然來了這樣一出?
“無恥至極!”
這兩名青衫供奉氣得無語,此時混在人群之中的太子蕭統更是氣得差點直接閉過氣去。
他之前還在想,到底是何等的智障才生得出蕭玨這樣的逆賊,他現在卻是明白了,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真的是一樣一樣的,現在誰告訴他蕭玨不是南広王親生,他都不信。
“見風使舵倒是快。”
林意自然不會相信蕭謹喻的這番鬼話,這是蕭謹喻的地盤,蕭謹喻自身又是神念境的修行者,像他這樣的人要是一開始就有異心,怎麼可能會被挾持。
不過對於這黴米王爺而言,見風使舵原本就是他的特長,此時他也不深究,忍不住哈哈一笑,朝著蕭謹喻出聲處就掠了過去,直接便喝道:“那太子在哪裡?”
蕭謹喻眼珠子一轉,心中覺得有所轉機,再準備豪賭一把,正要抬手朝著太子逃遁的方位點去,就在此時,兩道厲叱聲卻在他身邊暴起:“你這逆賊,不怕誅九族!”
一道飛劍夾帶著風雷之勢,直衝他的麵門,另外一名青衫修行者卻是雙手光華閃爍,就像是雙手之中有兩座青山生出,不斷生長,朝著蕭謹喻拍去。
這兩名青衫供奉原本隻想阻擋林意一瞬,但此時他們卻隻想殺死蕭謹喻,在他們想來,蕭謹喻哪怕隻是點出太子方位就已經不妙,若是再呼喊王府中人一起捉拿太子,那太子真的是死路一條。
林意原本就不想輕饒蕭謹喻,他最好這兩人能夠將蕭謹喻殺了,這樣一來他倒是省心,再加上他本身就想看看和沈鯤師出同門的蕭謹喻有什麼手段,所以他此時雖然來得及,卻根本不想出手幫忙。
“你們!”
蕭謹喻悚然一驚,但手段卻是不弱,令林意有些刮目相看。“嗤!”他的衣袖之中冒出一道深紫色的劍光,在那道飛劍距離他麵門堪堪隻有一尺時,直接將那道襲來的飛劍磕飛。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平直的往後退去,左手劃了一個圈,拍向那名青衫修行者手上的兩座青山。
轟的一聲,他左手那一個圈之中竟然生出一圈赤紅色的火光,火光之中劍氣四射,竟是帶著強烈的本命元氣。
那手持兩座青山的修行者一聲悶哼,整個人竟被他硬生生的震飛出去。
“果然是名師弟子。”
林意忍不住搖了搖頭,雖然這兩名供奉都隻是承天境的修行者,但蕭謹喻能夠一瞬間便直接瓦解這兩名供奉的拚命之勢,倒也不是尋常的神念境修行者能夠做到,而且這一手“火雀劍環”是獨有的本命劍防禦秘術,也並非輕易就能學會。
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就在那名青衫修行者被震飛的刹那,他一步上前,一掌就拍在那名青衫修行者的背上。
那名青衫修行者的身體被他硬生生拍停,背部哢嚓一響,兩股大力相衝,這名青衫修行者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了出去,便頓時暈厥在地。
“太子殿下,你不要不明事理,趕緊出來受降。”
蕭謹喻體內氣機震蕩,兀自有些氣喘,但他口中卻是不停,叫喊出聲。
與此同時,令方才這兩名青衫供奉最擔心的一幕出現了,他不僅是朝著太子逃遁的方位伸手點去,與此同時,也馬不停蹄的大呼,“府中人聽令,快圍住太子,棄暗投明,林大將軍必有重賞。”
此時那名全力禦使飛劍對付他的青衫供奉原本隻是被震得氣血沸騰,還能勉強控製住自己的飛劍,但是看到他這樣的舉動,聽著他的呼喊聲,這名青衫供奉直接就被氣得口中鮮血噴出,那柄在空中震蕩不堪的飛劍直接便斜斜的飛跌出去,不知墜入何處。
這名青衫供奉的身體像秋天裡樹枝上的殘葉一般瘋狂亂鬥,他伸出手指點著蕭謹喻,“無恥…”。
他心情太過激蕩,說出這兩個字之後,竟是氣結,說不出彆的話來。
“父親,你果然並非不明事理之人。”蕭玨卻很是欣慰。
“罷了,罷了!”
蕭統此時才剛剛逃到王府後院,他聽到蕭謹喻的大呼,眼光掃過隻見有些王府中人的眼神都已經不對,他便萬念俱灰,覺得已經根本不可能逃脫。
“放火!”
但就在此時,一直死死抓住他手腕的沈從卿卻是一聲厲喝,發出命令。
這聲音一起,王府之中各處迅速有煙火味道散發,片刻時間,有明火生成,煙柱往天空衝去。
“這賊子沈從卿,竟要燒我王府!”
蕭謹喻之前還喊沈從卿軍師,此時看到王府四處著火,氣得哇哇亂叫,更是伸指點向沈從卿和蕭統逃遁的方位,“鎮戊軍的沈從卿帶著蕭統跑了,此人奸滑至極,還調來水龍車要用水驅散外麵民眾。”
他的聲音也才剛剛響起,外麵街巷之中的鎮戊軍看到煙火為號,頓時呼喝聲四起,果然是一根根銀鏈似的水柱從王府外的街巷之中射出,落向王府周遭的人群之中。
“設計倒是不錯,若是不衝進來,外麵大亂一成,倒是麻煩。”
林意眼睛微微眯起,他知道若是不儘快捉住太子,亂麵民眾一亂,再加上那些鎮戊軍亂突,恐怕倒是要有不少死傷。
“走!”
“你跟上我,隻要抓住太子,自然有你好處!”
他心念電閃間,直接抓住了蕭玨,再次橫空掠起,同時對著南広王蕭謹喻喝了這一句。
此時王府之外他有兩名神念境修行者,再加上蕭謹喻這名神念境修行者,這太子根本不可能逃脫。
“無用了,你且自去吧。”
蕭統也已是承天境的修行者,此時聽著花園方位的破空聲,他就知道不可能逃得走,他心如死灰,對著身旁的沈從卿說道。
“吾等已儘人臣之事,太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願落入賊人之手受辱!”
蕭統此時倒還是覺得不要牽累沈從卿,但他沒有想到沈從卿此時卻根本連他的話都沒有聽,沈從卿的腦海裡已經如同魔怔一般,響的全部都是一個聲音。
蕭謹喻當眾大喊賊子沈從卿,此時他覺得自己的名字已經在史書上光彩熠熠,缺的隻是他這最後一步。
他的聲音出口,蕭統卻是一愣。
此時蕭統潛意識裡隻覺得自己走不脫,那最多便是被林意所擒,到時候看談何等條件,他此時心中潛意識自然是想活。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自己右肋下一涼,他轉頭去看的刹那,隻看到沈從卿的滿臉狂熱,眼中儘是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幽光。
沈從卿的手中握著一柄森冷的短劍,正刺入他的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