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史進了關押李臥蠶的那幢房子,重施故技,軟硬兼施一番,李臥蠶便答應,利用他在古玩器行裡的人脈,幫慕長史尋找其他人出售、購買與靈台有關器物的消息。
慕長史對這李臥蠶,當然不會透露要對付太子的想法,畢竟他做的事與王超不同,王超那廂不點得明白一點,難免出現偏差。他這邊卻不必,隻要他秘密打探到有誰也在出售靈台古器,再按圖索驥,自能引到太子身上。
所以鐵無環站在外邊,雖然側耳聽得仔細,其實也沒聽到太要緊的話。但恰因為沒聽到太要緊的話,鐵無環反而擔心了。
何故耶?
如果慕長史直接提到太子,就鐵無環那政治覺悟,說不定釋懷一笑,回去就睡他的大頭覺,根本不理會了。你搞太子,是你們皇室的家事,與我家李魚小郎君有個屁的關係?
恰因為慕長史壓根兒沒提太子,鐵無環反而以為,他就是想破獲此案,為李泰立一功勞。而李魚是靈台監造,雖說他不是監護,發生偷盜什麼的不歸他管,可流失了靈台器物,他多少要吃些乾係的。
鐵無環這樣一想,就覺得有必要提醒李魚一下。而且他還擔心李魚也不知這靈台器物的重要,倒賣靈台器物,也有李魚一份。
所以,晚餐後鐵無環說要去院中散步,遛遛達達地走開,看看無人注意,一縱身就出了側院牆,從小巷往前大街走了。
這魏王府十分龐大,他出去一陣,旁人見不到他,也不會起疑。而魏王府隔一條大街,過了大路就是楊思齊宅院的後門。
鐵無環知道楊家還沒招太多奴仆下人,後院空曠,恐怕敲門也沒人聽見,直接就越牆而過。當然,過了牆頭,就得大大方方走路了,否則一旦被人視為竊賊,楊家除了一個整天宅在木匠房裡的楊思齊、一個晚上有時都不著家的李魚,全是女眷,再把人家嚇著就不美了。
鐵無環沿著空曠的宅院大步前行,穿過一進還在修建中的宅子,就看到了站在小池塘邊的深深和靜靜。
蛇骨靜和十八深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揪著一個饃,喂著水中的遊魚。
靜靜正在向姐姐抱怨:“真是的,人家都陪過郎君好幾次了嘛,到現在肚子也不爭氣,真急死了。”
深深道:“這有什麼好急的,開了春,郎君就要與吉祥妹子成親了,先等他們有了孩子再要你的寶寶多好?庶出嘛,最好彆比嫡子歲數大,很尷尬的。”
靜靜道:“你倒想得長遠,我是擔心,我要是不生怎麼辦?”
深深點了一下她的腦袋瓜:“這才幾天功夫,你當種地呢,說生就生。就真是種地,侍弄不好,種子也不發芽呢。彆胡思亂想了,你急,急你個頭啊,你好歹是名份定了,我到現在還眼巴巴地等不到機會呢。”
靜靜眼珠一轉,小聲道:“要不,下回郎君憐惜我的時候,我安排你偷偷進去?我蒙了他的眼睛,換你上去,到時候……”
深深羞得臉兒通紅,推了她一把道:“胡說什麼呢你,人家哪做得出那麼大膽的事兒來,沒得叫郎君心生輕賤。”
深深說到這裡,聲音一頓,咬了咬嘴唇,小小聲地問道:“這樣真能行嗎?郎君肯叫你蒙了他的眼睛歡愛?怎麼還有這等古怪的法子,你們……你們平時都怎麼親熱的呀?”
“咳!兩位姑娘請了!”
鐵無環看到兩位姑娘在,遠遠便打招呼,免得走近了抽冷子出聲,再嚇著人家。奈何這兩位姑娘正說見不得人的悄悄話,鐵無環自以為很君子了,可那大嗓門兒一開口,還是嚇得深深和靜靜一哆嗦,差點兒滑下水去。
深深手裡還剩半個饃,卟嗵一下就掉進了水裡,夕陽下蕩起圈圈金色的漣漪。
……
吉祥房裡,李魚倚在被上,吉祥正歡喜地拿著個單子,在給他說婚禮時的種種安排。
這種事,本該李魚操持的,但他也是真忙不過來了,反正吉祥早就住進了家裡,又沒個娘家人,全當自己家的事兒辦了吧,李魚隻負責掏錢,其他的任嘛不管,隻要吉祥高興就好,也省得她年輕輕的閒在家裡沒事做。
“行,都行。隻要你高興就好,咱辦得熱熱鬨鬨的,也隆重些。”
李魚說著,順手扯過紙條,丟在一邊,把吉祥香香軟軟的身子抱在了懷裡,摸著她的臉頰:“瞧你,這都忙活得有點瘦了呢。”
吉祥展眉笑道:“才不是忙活的,我也沒做什麼,隻是近來有意吃的少些,成親的時候穿上新嫁衣更好看。”
“嗨!有什麼好減的,你原來麵如滿月,一臉的福氣,不挺好,現在下巴都有點尖了。”
“哪有,我還嫌胖了些呢。”
其實唐人受胡風影響,以健康豐腴為美,當然,這豐腴也就是瑪麗蓮夢露那種豐腴,並不是後人以為的肥胖。但吉祥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沒到那樣豐腴的地步,但她自己卻已開始注意了。
吉祥說著,笑盈盈地轉眸一看,瞧他有些疲憊,不禁有些心疼:“整天在靈台工地上轉,很累吧?你坐好,我給你捏捏肩。”
李魚抱著她不撒手,道:“哪有那麼累,畢竟隻是指指點點,並不用自己出什麼力。”
他說著,雙手在吉祥誘人的身子上上上下下地摸著,便摸得吉祥嬌.喘細細,臉上泛起些桃花紅來。
“要不,今晚我就睡這兒,咱們……先那啥了吧,讓你看看我究竟累沒累。”
李魚咬著吉祥的耳朵說。
吉祥暈著臉兒,鼓足勇氣道:“那啥就那啥,人家還怕了你不成?”
李魚本是一句調戲的話,聽她這一說,不禁笑道:“耶?你不怕了?不是總說要等成親以後麼?”
吉祥期期地道:“我……我看作作的孩子一天天長開了,實在是可愛。”
李魚笑道:“哈?隻是想要個自己的小寶寶啊,你把我當什麼了。該打!”
李魚把吉祥嬌軟軟的身子在懷裡一橫,“啪”地一掌就拍在了她豐挺翹圓、富有質感的臀上。
這一巴掌打得並不重,隻是調情的味道。
吉祥咬著唇,暈著臉兒瞟他,唇邊幾絲淩亂的秀發,媚眼如絲,看得李魚怦然心動。
那撩人的風情……
李魚是真想把她就地正法了。
這時候,深深在外邊喊道:“小郎君,小郎君?咦,這裡沒有。小郎君……”
李魚沒好氣地道:“我在這!”
李魚說罷,對吉祥道:“這個丫頭,整天風風火火的,還偏挑要緊時候搗亂。”
吉祥吃吃地笑,趕緊從他膝上爬起來,走去開門。
李魚懶洋洋地跟在後邊,門兒一開,李魚便衝外邊道:“這跟‘叫秧子’似的叫個沒完,什麼事啊?”
吉祥飛快地拐了他一下,嗔道:“胡說什麼呢,鐵大哥在呢!”
李魚剛才被吉祥擋住了半邊視線,這才看見鐵無環也在,李魚不禁好奇:“鐵大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鐵無環道:“我剛聽說了一件要緊事,覺得該讓你知道,所以就抽空兒溜出來一趟。”
李魚心中一動,登時收了心猿意馬,對鐵無環道:“走,咱們書房裡說去!”拉著鐵無環,急急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