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神者怔怔而望，好一陣子，才開口道：“混賬，你這不過是強詞奪理！上麵的大人修為漲了，我的修為也得到增幅，又有什麼問題？這不是雙贏之局嗎？”
“但你的修為增幅，能比得過上麵人的增幅嗎？”
白夜當即質問。
通神者呼吸一緊，瞪大眼睛半晌無言。
“你增幅一個小境界，上麵那位增幅一個大境界！你要知道，養著這些大人物的，可不隻是你一個人，而是無數個如你這般的可憐蟲，在他們眼裡，你這樣的人可有可無，因為沒了你，還有其他人會上繳這些人所需的修煉物資，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將你提拔，也僅僅是讓你去為更高層的人服務，你，就是個奴隸，一個工具，僅此而已！”
白夜冷聲說道。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了通神者的心中。
通神者從來就不是什麼白癡，白夜說的這些道理，他又如何沒有想過？
但他不敢想。
因為在他的念想裡，這就是法則，這就是生存之道。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固定的位置。
不存在所謂的反抗。
可白夜這番話，幾乎是把遮羞布給生生扯了下來。
這讓他無法接受。
也讓他無法理解。
“奴隸...工具？我....我....我就是這樣的定位嗎？我...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你覺得你不是？可以，你隻需將你與你底下的人換位思考一番，你就能了解。”
白夜平靜道：“有些時候，我們是無法認清自我的，當局者迷，若是能夠看清自我，我們又怎會身陷這混沌之中而無法自拔？”
通神者猛然一顫，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
好一會兒，他才呢喃出聲。
“那....那我...該如何自救？”
“跟我走！”
白夜沙啞道。
“跟你？”
“對，跟我！”
“你，就是清醒的？”
“在我的認知裡，我就是清醒的！”
“你憑什麼這般講？”
“因為，我一直堅信，命數，是抓在我自己手中的！”
白夜冷冷道。
“命數...抓在自己手中？”
通神者呢喃。
“沒有誰是天生被人操控，沒有誰是被人左右搖擺，我們所做的一切，就該是為了我們自己！我們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是自由的！我們不是誰的奴隸，不是誰的工具，我們的修煉與否，強大與否，都與任何人無關，我們要做的，是讓這個世界適應我們，而不是我們無限的、瘋狂的、不竭餘力的去適應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本該因為我們的存在而存在....”
白夜沙啞說道。
侃侃而談的話語，直接將通神者說的啞口無言。
他理解，白夜所說讓世界適應自己，並非是字麵上的自私言語。
隻不過，他完全無法理解白夜這朝前的思維。
“你是個瘋子！”
通神者深吸了口氣，沙啞說道：“我原本以為，你不顧一切吸收能量土之力，硬撼我本源力量，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但現在我錯了，你並非隻是行動上的瘋子，你更是思想上的瘋子！”
“那麼，你覺得瘋子說的是對，還是不對？”
白夜淡淡問道。
通神者沉默不語。
良久，他才緩緩出聲：“那麼，我又該去做什麼？”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
白夜沙啞道：“你，隻要做回你自己，真正的自己，便足夠了！”
這句話墜地，通神者瞬間癱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滯的注視著白夜。
“做回....我自己...？”
他已經快無法理解這句話了。
這些年，他雖為神庭之主，但上麵說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他不能有絲毫自己的意見，不能有絲毫自己的看法。
因為隻要提了，那就是悖逆。
這對於像他這樣九天之上的人而言，已經是一種不成文的規定。
弱者就得無條件的順從強者的任何要求。
在他的思維裡，誰都如此。
可是....自己內心所想，果真如此嗎？
通神者不能明白。
他隻知道，自己應該做的就是不斷修煉，不斷成長，不斷進步，然後進到更高的唯獨。
可是...從他生存在這九天之上後，他所經曆的，似乎與白夜所說的相差無幾。
無論他爬到多高的位置，似乎...一直有個無形而強大的存在束縛著自己。
這個無形而強大的存在，仿佛操縱了自己的一切，安排了自己的一切。
他所做的所有，都隻是為了這個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實存在的人服務。
現在白夜所言，將他這些年一直知曉卻又不敢承認的家夥，徹徹底底的證實了....
通神者倏然覺得渾身無力，周身暴戾的神魂之力在這一刻突然間如潮水般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明白，自己的鬥誌，被白夜的三言兩語徹底給湮滅了。
通神者後退了幾步，低頭不語，許久，他倏然抬起手，怒吼一聲，狠狠朝自己的心臟拍去。
白夜臉色大變，立刻衝了過去，一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將其阻止了下來。
“你乾什麼？”
通神者怒吼。
“為何這般想不開？”
白夜冷問。
“難道....還要叫我繼續去做那些存在的工具？難道還要我繼續去被那些人利用？”
通神者怒聲質問。
“你就不能做你自己嗎？”
白夜反問。
“做我自己？這九天之上，想做自己，何等渺茫？你遵循了這規矩，你，就不再是你自己！”
通神者大笑出聲。
但笑聲何其的蒼涼可悲。
白夜目光凜然，當即出聲：“既然如此，那為何要遵循他們的規矩？與我一同，破了這規矩，打破這束縛！將命數，將一切，掌握於手，還諸天萬界，無數生靈，一個自由世界，不好嗎？”
“這，不過是雲煙夢境，不可能做到！”
通神者低聲咆哮。
“你如果不做，永遠都不會做到，雲煙夢境，不過空想，若與我一同付諸行動，這所想所望，豈能不成真？”
白夜一手摁住通神者的肩膀，堅定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