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中年男子幾近咆哮嘶吼：“我兒子無緣無故，怎會自儘？絕不可能！”
“啟稟大人，這是大家都親眼所見的事，若大人不信，屬下也沒辦法。”
柳陽抱拳淡道。
中年男子強忍著怒火，走到棺木前，小心翼翼的將棺材打開。
卻見裡麵是一截子焦黑的屍體，手腳都沒了，甚至連身子都隻剩下半截。
可從頭顱的輪廓來看，的確是他兒子玄蛛。
對於他這個做父親的而言，哪怕玄蛛化成灰他也認得。
“不會的！不會的！這絕不是我兒子玄蛛！這絕對不是！”
中年男子渾身直哆嗦，汗水不斷從他那逐漸發白的臉龐上淌落下來。
最終，他一把揪住柳陽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猙獰而吼。
“我兒子呢？”
“大人，就在灌木中！”
“他不是我兒子！不是！”
“大人如果不信，可以一驗！”
柳陽不緊不慢道。
“你！”
中年男子幾欲爆炸。
九天之上，驗明親子關係的方法很多，哪怕玄蛛隻剩下焦炭，想要驗證依舊不難。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兒子他會....他會....”
中年男子說不下去了，但雙瞳的怨怒與猙獰尤為明顯。
怕是柳陽下一句說慢了，就會被中年男子生吞活剝。
“大人，玄蛛殿主前往無雙神殿後，勵精圖治，大力發展神殿，我們神殿在玄蛛大人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越來越好，但殿主總是每日以淚洗麵，聲稱自己以前枉造殺孽，殘殺了許多無辜之人，我們並不了解殿主過往，便也沒有當回事，直到有一天，殿主聲稱要為以前的罪孽恕罪，要為以前死在他手中的人償命，我們不知所以，誰料殿主竟在他的住處自焚，等我們趕去時，殿主已經燒成了這個樣子.....還請大人您節哀...”
柳陽說到這，總算是硬生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但這種鬼話，中年男子豈會相信？
“我兒子什麼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定是你們以下犯上，殺了我兒子，對也不對？”
中年男子咆哮道。
玄蛛什麼脾氣，他這個當爹的豈能不知曉？
玄蛛之所以選無雙神殿，就是想屠一屠無雙衛，以獲得快感。
他會大力發展無雙神殿？他會自我悔悟？
這等無稽之談，豈會有人相信？
說這些不過是為了營造玄蛛自殺的假象罷了。
“我要把你剝皮拆骨，然後親自前往無雙神殿調查，你們無雙神殿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中年男子嘶吼著，便要結果了柳陽。
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喝喊響徹。
“玄散大人請住手！”
聽聞此聲，中年男子猛然一顫，舉目而望。
卻見一大群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戴著金冠身披金甲，氣場恐怖而詭異，一出現在前庭，所有人全部嘩啦啦的跪了下來，朝來人作禮。
“拜見聖者！”
“拜見聖者！”
呼喊聲不斷。
叫玄散的中年男子臉色頓時陰沉到了極致，但似乎不敢造次，最終還是鬆開了手，隻憤恨的轉過了身，似乎在壓抑著心中的悲痛與憤怒。
“南聖者...還請恕罪，請寬恕玄散不能作禮！”
玄散聲音沙啞道。
叫南聖者的人走到棺木旁，看了眼棺材裡的屍體，隨後淡淡說道：“玄散大人莫要客氣，你既喪子，還請節哀。”
“南聖者大人！我兒子絕不是自焚，他一定是被人殺死的，一定是被無雙神殿的人殺死的！我請求神庭賦予我權力，調查此事！”
玄散扭過頭抱拳急道。
“被人殺死？”
南聖者側目看著柳陽。
但柳陽卻立刻抱拳：“啟稟大人，玄蛛殿主就是自焚而死的，且就在他的主殿內！”
“你親眼看到了？”
“未曾，若親眼所見，我等豈能不加以阻止？”
“那你為何這般確認？”
“因為我等皆在殿外等候，在此期間，無人進入主殿！”
“是嗎？”
南聖者思忖了下，淡淡說道：“玄散大人認定玄蛛之事必有蹊蹺，我若現在下決斷，無論是對你們無雙神殿還是對玄散大人而言都不公平，如此，我就讓玄散大人去一趟無雙神殿，調查調查，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那好，你立刻陪同玄散大人去一趟無雙神殿。”
“遵命大人，不過大人，屬下有個請求。”
柳陽倏然說道。
“混賬東西，你什麼身份，也敢跟聖者大人討價還價？”
玄散破口大罵。
在他眼裡，柳陽這種東西跟阿貓阿狗沒什麼區彆。
且他心中認定自己兒子的死必跟無雙神殿有關，故而說話也絲毫不客氣。
然而柳陽卻是抓住了這一點，徑直道：“大人，您也看到了，玄散大人似乎對我無雙神殿已經產生了偏見，我知道殿主大人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但若是這般，玄散大人堅持自己的偏見，對我無雙神殿的人言行逼供，屈打成招，那我無雙神殿之眾豈不冤屈？所以我希望聖者大人能替我們做主，請求玄散大人不要對我們言行逼供，那樣一來，豈不是讓無辜之人遭罪？”
“你....”
聽到這話，玄散氣的渾身發抖。
南聖者的臉色也不自然。
可柳陽此話合情合理，他也實在想不到理由拒絕。
“玄散大人，你就好好調查此事吧，不必要的動作，就不要搞了。”
南聖者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卻也不答應柳陽，隨後轉身離開。
柳陽微微一怔，瞳仁深處掠過濃濃的失望與憤怒。
他才意識到，哪怕是無雙神殿這樣的大殿，在神庭人的眼裡也無關緊要。
“大人說的對，在上位者的眼裡，神殿的這些人又算的了什麼？”
“難怪玄蛛那般無法無天，原來我們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
柳陽暗暗捏緊拳頭，心中似乎做下了某個決定。
“走！”
玄散低吼，這邊出了門。
柳陽深吸了口氣，緊跟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