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擒玄女的話,擒寂月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睜大了秋眸,側首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姐姐。
她是如何也料想不到,自己的姐姐居然對白夜的成見這般的大...
“姐姐,你...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擒寂月呢喃出聲,嗓音都有些顫抖。
“你知道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嗎?你還記得你拜入太上神天殿時說過的話嗎?你忘記了!你統統忘記了!你甚至忘記了對姐姐說過的話,你說要將白夜的人頭摘下來獻給姐姐,可現在呢?你甚至願意為了白夜而獻出你自己的命!這,難道還不是你的魔障嗎?你知不知道?因為這魔障,你已經是在為白夜而活,而不是為你自己而活!”擒玄女壓低了嗓音,但冒出的話卻是字字鏗鏘有力,極為的嚴肅。
擒寂月聞聲,當即是張了張嘴,半響說不出話。
“你自己好好想想!”
擒玄女冷冷說道,繼而扯了扯身上的千幻神衣,朝大殿內走去。
擒寂月愣在了原地。
眾人陸陸續續走進了大殿。
勻青葉及溫嘯玄等人在處理宗門內外的事情,故而跟阮師及擒玄女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
招待貴客的擔子便落在了墨紫韻、鐘愴的身上。
阮師身份特殊,地位崇高,自然是座上賓。
擒玄女雖然是擒家大小姐,但因為千幻神衣的關係,神天殿也不敢小覷,故而也坐在了上頭,僅次於主人的位置。
至於白夜,則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弟子們奉上了香茶。
白夜也喝了一口,隨後閉目準備調理下天魂。
之前連番大戰,他的消耗可是巨多的。
隻是這調理還未多會兒,一道刺眼的目光突然朝這投來。
白夜微微皺眉,打開眼睛朝目光的源頭望去,才發現那正是擒玄女。
白夜是不太想跟擒家扯上關係的,實際上若不是因為擒寂月之前也算是幫了自己不少,他也懶得跟擒家客氣。
白夜搖了搖頭,不去理會擒玄女。
擒玄女盯了白夜一陣,暗哼了一聲,也是收回了目光。
阮師看了眼白夜,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倒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殿外傳來呼聲。
“殿主到!”
聲音墜地,一道強光照撒進來,如同烈陽高照。
持續了約莫三息,強光消失,隨後上頭出現了一名留著一小戳胡須皮膚頗為白淨的男子。
這正是神天殿主,然而他的外貌又有了變化,毫無疑問,這肯定又是神天殿主的一尊分身。
“拜見殿主!”
人們紛紛起身作禮,連阮師亦是如此。
“諸位莫要多禮,速速起身吧,阮師大人,您快些請坐。”神天殿主淡淡說道。
“謝殿主!”
阮師微微一笑,繼而起身做下。
“剛才去檢查了下我宗門的結界防禦,讓諸位久等了,很是抱歉。”隻看殿主抬了抬手。
“殿主太客氣了,神天殿外群雄虎視眈眈,殿主有此之舉,乃理所當然,我們能夠理解。”阮師笑道。
擒玄女倒是口直心快,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殿主大人把我們叫來,到底是為了何事?有事就說吧,不要拐彎抹角,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顯然,擒玄女對於神天殿人扣押她妹妹這件事情還是極為不滿的。
雖說擒家實力不如神天殿,但她相信在這個節骨眼上,神天殿是絕不敢招惹她擒家,畢竟若是擒家的力量加入到了外麵那些勢族的力量當中,那對神天殿而言,將會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打擊。
所以縱然這是神天殿主,她說話也絕不會有絲毫的客氣。
神天殿主輕搖了搖頭,平靜道:“把諸位請至於此,不過是想要與諸位商榷一下關於暗王朝的事情。”
“暗王朝?”
擒玄女眉頭一皺。
阮師撫須而笑:“哈哈哈,看樣子神天殿主您終於是坐不住了!”
阮師自然是猜到了神天殿主的意圖。
擒玄女再是冷哼了一聲:“怎麼?你們要動暗王朝?”
“暗王朝已經先向我神天殿拔劍了,如果我神天殿再坐視不理,恐怕等待我們的隻有滅亡。”神天殿主淡然說道:“更何況外麵這些虎視眈眈的勢族背後,又有哪一個是沒有暗王朝的影子??”
“說的不錯。”阮師點頭道:“這些勢族聚集於神天殿門外多日而不散,且不斷有勢族加入,儼然一副兵臨城下的樣子,實際上我神機宮早就注意到了這些存在,經過調查,我們發現這其中幾個勢族的背後的確有暗王朝的身影,隻是...我們苦無證據,且這些勢族也沒有朝神天殿發動襲擊,所以我們也隻能看著,著實無奈。”
“暗王朝的人做事太謹慎了!”
旁邊一名神機宮人暗暗咬牙道。
阮師連連搖頭,長籲短歎。
“但這跟我們擒家有什麼關係呢?”擒玄女輕哼一聲,冷笑道:“殿主大人,阮師大人,你們要合作對付暗王朝,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們擒家絕不會摻和到你們中的任何一方勢力內!”
“哦?擒家打算退出?”神天殿主淡問。
“擒家就從未打算介入,何來的退出?”擒玄女搖頭。
神天殿主與阮師皆望著她,片刻後,二人皆是一歎。
“算了吧。”阮師淡道。
“可惜了。”神天殿主搖了搖頭。
這二人的言語讓擒玄女一頭霧水。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擒玄女猛的一拍茶幾,怒不可遏道:“你們是看不起我擒家嗎?”
“擒小姐息怒,老夫可沒有這個意思。”阮師連連搖頭解釋。
“倒不是看不起,隻是對擒小姐的眼界有些失望罷了。”神天殿主淡道。
“我的眼界?”擒玄女微微一愣:“你...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神天殿主閉目不語。
而這邊的白夜開了腔。
“擒玄女,你這都看不出嗎?你們擒家,根本就沒得選擇!”
擒玄女聞聲,猛然扭過頭,瞪著白夜,咬牙道:“什麼叫沒得選擇?我們擒家選什麼選?”
“自然是選陣營,選立場!”
白夜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們擒家是中立的!”擒玄女大喝道:“我們既不會去幫神機宮,也不會去幫暗王朝!你們之間的爭鬥,我們擒家絕不會參與!!”
這是很多勢族之人的想法。
也是擒家一直貫徹的方針。
隻是這一回,不同了。
但看白夜喝了一口茶,安靜的注視著擒玄女,淡淡說道:“那麼在此之前,神天殿...不是中立的嗎?”
這話墜地,擒玄女瞬間僵住了。
她也才猛然意識到了...
是啊,神天殿也是中立的!
而且...他們還是絕對的中立!
他們甚至不摻和到地方勢族的爭鬥之中,完全的隱世,甚至不受神機宮管轄。
可現在呢?暗王朝一樣盯上了他們,意圖將他們變作對付神機宮的棋子!
到了當下這個局麵,早就不存在中立之說了。
但凡是對暗王朝有力的,暗王朝都會下手,無所顧忌。
今天是神天殿了,那明日,說不準就是擒家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神天殿主才打算讓擒家與神天殿合作,與神機宮合作,共同對付暗王朝。
擒玄女陷入了沉默。
眾人也都不說話。
“姐姐...”
旁邊的擒寂月輕喚了一聲,小臉流露出擔憂。
然而過了片刻,擒玄女猛然抬頭,冷冷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與暗王朝之間的事情,跟我擒家無關!”
這一言墜地,不少人麵露失望。
卻見擒玄女再度站起身來,冷冷開腔:“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至於吾妹擒寂月,我會帶回擒家,今日起,吾妹正式脫離太上神天殿,至此神天殿與吾妹再無半點瓜葛,殿主,阮師大人,從這一刻,我們擒家與你們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了!告辭!”
話音落下,擒玄女直接抓著擒寂月的小手,轉身便朝殿外行去。
這是要跟神天殿及神機宮徹底撇清關係啊!
“姐姐...”
擒寂月急呼了一聲,繼而又朝那邊的白夜看了一眼,然而擒玄女無比的霸道,直接拽著她離開。
不一會兒,擒寂月便被擒玄女帶離了正殿。
擒家的人也是陸陸續續的離去。
阮師及神天殿主皆沒有說話。
唯獨幾名神機宮的老人不斷的歎氣搖頭。
白夜放下了茶杯,若有所思。
不過擒家這個話題他已經不願意再繼續下去了,片刻之後,他抬起開腔。
“阮師大人,現如今徐武已經招了一切,也就是說神機宮已經掌握了人證,可以對暗王朝下手了,那麼神機宮打算什麼時候對暗王朝進行全麵的總攻?”
這話墜地,整個正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人們皆睜大眼睛,望著白夜,片刻後又齊刷刷的望著那邊的阮師。
是啊...
徐武已經招了,他也肯定會交代出一切,當下的神機宮已經是占儘了主動權。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神機宮是有對決的先手權利的。
那麼...神機宮該怎麼做?
無數人皆麵露期待。
然而,阮師卻是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才淡淡說道:“這個我暫時無法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