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塵凝神之際,那上方忽然又有一道光芒飛了下來,不用想,必然是雲月了,顯然她也感應到了這下麵的聖族神器。
“嗯?”
接近此處封印的時候,雲月也立即收住了下墜之勢,她目光從蕭塵身上一掃而過,並沒有太多驚訝,而令她感到驚訝的,是此處的封印,當中有兩道,但其中一道,竟然是她聖族的封印。
“這難道是……”
當看見此處的聖族封印,雲月難免露出驚疑之色,就在這時,剛才那個神秘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是聖族的血脈……”
“誰……誰在說話!”
雲月立刻凝神警惕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那個神秘女子的聲音才又響起:“果然,是我聖族的血脈,你不必害怕……你叫什麼名字?”
“前輩……”
雲月愣了一下,這時又豈能還想不到,此刻說話的人是誰?隻是她一直以為,當年是族中一位長老將卻邪帶出去的,但卻沒有想到,並不是聖族長老……而是和她一樣,是一位聖族天女!
“前輩,你在哪裡?”
“你往上看。”
就在這時,雲月終於發現了,聲音是從上方不遠一座懸崖山洞裡傳來的,當下她不做猶豫,也不去管下麵的封印和蕭塵了,立刻往那山洞飛了去。
而此時在下方,蕭塵有些暗道不妙,難道這裡隻有當年聖族那位強者,蒼龍殿的那位前輩呢?不會已經死了吧……
要讓雲月和幾千年前這位聖族天女聯手的話,那恐怕自己彆說下去拿到冰鉉線,接下來能否安全離開這裡都是個問題了。
“前輩,你在裡麵嗎?”
雲月落到山洞口,往裡一探,黑漆漆的卻什麼也看不見,就在這時,神秘女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當年,我將卻邪帶至此處,和蒼龍殿陸天一戰,大傷元氣,又恰逢潮汐來臨,我二人肉身皆隕滅於此,卻邪也墜落淵底,之後潮汐退去,我與他各在此設下一道封印,是防止對方下去……吾名,望月。”
“望月前輩,原來是你……”
雲月有些難以置信,當年那位名叫望月的天女失蹤了,竟是來了孽情海,當年她音訊全無,又有誰知道她竟被困在了孽情海,要不是這次族裡查到卻邪可能失落在孽情海,自己也不會想到,當年帶走卻邪的那人,竟是失蹤的望月天女,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嗯……我感受得到,你身上有上代天女的血脈,你叫什麼名字?”
“晚輩雲月。”
“嗯……雲月。”
此時,望月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雲月,我知道,你此刻心中必定有著諸多疑惑,但此事久遠,一時難以說清,現在不是時候,你速去阻止那人,聖族神器不容他人窺視,卻邪絕不可落入他人手中。”
“卻邪……”
雲月這時才想到,那黑衣男子身份不明,行蹤詭異,哪有不窺視神器之理?之前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好。”
這一刻,她再不猶豫,立刻往下飛了去,蕭塵見她從那山洞裡出來,又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殺氣,果然,這回多半不妙了。
“你來到此處,果真是窺視我族神器。”
雲月眼神冰冷,不由分說,一下祭起兩把仙劍,猛朝蕭塵斬了去,蕭塵瞬間避開,冷冷道:“誰覬覦你們神器了?我是來找……”
不等他話說完,對麵又是疾風驟雨般的招式攻來,除了雲月的攻勢,還有上方不遠那座山洞裡,竟也有魂力朝他打來,此處空間狹窄,蕭塵又怕碰到下麵的封印,被這二人左右夾攻,一時難免陷入僵局。
就在這時,另外一邊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小子,你鬥不過她們兩人,還不快過來!”
“誰?誰在說話!”
“彆管誰在說話了,再不過來,你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這兩個女人凶得很,你看,一招一式,全是取你性命而來。”
“雲月,攔住他!”
“錚!”
一道指力不知從何處飛來,替蕭塵抵擋了一下,這時,又聽那老者的聲音響起:“望月,你居然偷襲一個小輩,嘖嘖嘖……小子,還不快過來!”
“哪裡?”混亂之中,蕭塵根本分辨不清聲音是從哪裡傳來,也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
“這邊,這邊!你眼睛往哪看,這邊……你的亥時方向!”
“亥時方向……”
這時,蕭塵終於看見另外一邊的山洞了,更不做猶豫,一瞬間展開淩仙步,飛到了山洞口。
“雲月,彆追!那邊有禁製!上來……”
雙方打鬥停止,這附近終於安靜了下來,蕭塵沒去管雲月了,往山洞裡走了走,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不過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當年蒼龍殿那位前輩了。
“前輩,你在哪裡?”
即使知道對方是蒼龍殿的前輩,此刻蕭塵依然帶著幾分警惕,就在這時,黑暗裡響起了老者的笑聲:“小家夥,還挺機警,放心,老夫雖已失去肉身,但以如今殘存的魂力,也不足以對你奪舍了,進來吧……”
蕭塵稍稍放鬆了一些警惕,此時也終於看見,山洞裡麵坐著的那位老者,老者形容枯槁,而且連魂影,也是半虛半實,看來確實是有些虛弱了,能夠在這孽情海深海之下支撐幾千年,當年這位前輩的修為,必然是極高的。
“前輩可是……當年失蹤的蒼龍殿長老?”
“哦?小兄弟,你又是誰?”
“我……”
蕭塵向他走近了一些,也不打算瞞著了,說道:“不瞞前輩,晚輩其實是……”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拿出了蒼龍麵具。
“你!”
當看見此時出現在蕭塵手裡的蒼龍麵具,老者不禁臉色一變,即使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他又如何認不出這張蒼龍麵具來?是他當年,親手交在那位蒼龍手裡的,而他的名字,叫做陸天,是當年那位蒼龍的輔佐長老……
“唉……”
陸天長長一歎,此時的神色裡,又有些許悲涼透出,過了許久才道:“三千年了,過了三千年,你們才找到這裡來……而他,想必早已死了吧,我終究是,沒能救活他……”
“他……”
蕭塵看著眼前這個滿麵滄桑的老者,從對方的眼睛裡,他看見了和柳三相似的眼神,想必眼前這位前輩,是當年某位蒼龍的輔佐長老吧,而對方此時口中的“他”,應該就是指的當年那位蒼龍吧……
“唉,罷了,罷了……”
這一刻,陸天又忍不住喟然長歎:“自古誰人能敵,歲月流逝,世事變遷,斯人已逝……”
蕭塵看著他此時強忍傷痛的樣子,即使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他仍然記掛著當年那位蒼龍,可是他又怎知,每一代蒼龍,都免不了必死之局。
在自己之前,柳三還輔佐過三位蒼龍,驀然間,他又想起,剛去蒼龍殿的第一天,和柳三去長生殿時,柳三捧著老蒼龍的魂燈,大概那時也是強忍著眼淚和悲傷吧。
最後那一句“要是哪天,您的魂燈要是滅了,那也得由我親手放在這長生殿裡……哎,呸呸呸!你瞧我這張嘴,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看似一時失言的話,卻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過了一會兒,蕭塵才往前走了走,開口問道:“當年,前輩為何要來此處?”
“唉……”
陸天輕輕一歎,說道:“我叫陸天,當年曾輔佐過兩位蒼龍,第一位蒼龍死後,我將麵具交在了第二位蒼龍手裡,他敬我為老師,很多年後,那一次,他在外麵受了重傷,性命垂危,當時那麼多八荒長老也束手無策,而我聽人說,孽情海的最底下,可通幽冥……當時我便想,找到那冥界才有的彼岸花,用三千朵彼岸花的花蕊,煉製成九九還魂丹,如此是否可挽救蒼龍一命?於是我帶著冰鉉線悄悄離開了蒼龍殿……唉。”
話到此處,陸天又長長一歎:“怎料遇到當時的聖族天女望月,我和她本就是死對頭,在孽情海大戰許多天,最後在這裡,遇上潮汐,雙雙隕了肉身,魂魄遺留在此,哪也去不了,冰鉉線和她的聖族神器,也落到了無儘之淵底下去……”
此刻,聽陸天說完之後,蕭塵心中也忽然有些難言的淒傷,陸天是位重情重義之人,可是他又怎知,即使他從冥界找到三千朵彼岸花,煉製成九九還魂丹,蒼龍……也必死無疑。
“陸前輩,你可知,就算煉成了九九還魂丹,蒼龍最後……也同樣會死。”
“此話怎講?”
陸天看著他,一時不語。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此刻有些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在很多年前,蒼龍殿就被人暗中動了手腳,蒼龍殿的氣運被人更改了,每一代的蒼龍,最終都逃不過必死的結局。
過了一會兒,蕭塵才緩緩睜開眼睛,將蒼龍殿早在幾千年前,就被人暗中動了手腳一事說了。
“你說什麼……”
這一刻,陸天臉上全是震驚之色,喃喃道:“暗中被人動了手腳,怎麼可能,何人有著如此通天手段……這些話,都是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