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古洞裡麵有響動傳出,易雲風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緊接著,隻見那古洞裡麵,緩緩走出一個老者。
那老者須發皓白,身著一件石青色的道袍,看上去並非修魔之人,而在他手裡,拿著半卷殘破的古卷,此時看了看幾人身上的鐵鏈,冷不丁道:“你們剛才吵什麼?”
剛才幾人在外麵隻是以密語傳話,並未發出聲音,隻有這鐵鏈發出聲響來,而此刻幾人都緘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易雲風才開口道:“不知雲虛子前輩,還要困我幾人到何時?”
“哼!”
雲虛子冷冷一哼,說道:“待我參透這本古卷,找到那樣事物為止,這期間,你幾人便安心跟在我身邊,若想逃走,也不妨一試。”
聽聞此言,幾人一顆心都像是落入了穀底,若是無人來救,恐怕他們怎樣都彆想逃脫這人魔掌了,雲染雙眉一蹙,說道:“那前輩要是一直找不到,便要一直困住我們了。”
“那你們最好祈禱,我能儘快找到那樣事物。”
雲虛子冷冷說著,而就在這時,他似是忽然察覺到了上方傳來的一縷氣息,立即向那山穀上方的懸崖疾視了去:“什麼人!”
山穀懸崖上麵,正是蕭塵和飛雪兩人,這一瞬間,蕭塵按住了飛雪的肩膀,施以術法,徹底斂藏住了兩人的氣息。
山穀下麵,雲虛子仍是一臉警惕之色,說道:“你們留在此處,不要亂動。”說完,衣袖一拂,在這附近留下封印禁製,隨即便一躍來到了山穀上麵。
“不知哪位朋友到了?還請出來一見。”
雲虛子小心警惕地巡視著周圍,可蕭塵此時極力隱藏著氣息,便是太清境的修者,也不易發現他。
飛雪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這人能夠擒住易雲風幾人,顯而易見,這是一位已經踏入太清境的強者。
雲虛子在附近搜尋片刻無果,這才往回走去,可當他來到懸崖邊時,衣袖忽然往後一拂,虛空之中,頓時生出數十道劍影,凶猛地朝後邊那一片樹林斬了去,短短一瞬間,便毀去整片樹林,將那附近打得一片狼藉。
隻是在那後邊,仍無動靜傳出,雲虛子轉身看了一眼,這才打消些疑心,雙足一躍,往那山穀下麵飛了去,而此時在下麵,易雲風幾人背上都凝起了一層冷汗,剛才必然是飛雪在附近,她不會出事了吧……
而雲虛子來到這下邊,見他們幾人神情古怪,冷冷道:“剛才可是你們的朋友在附近?”
聞言,幾人心中均是微微一顫,公孫連是指望不上了,倘若飛雪也在這裡出了意外,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段雲道:“我幾人皆已被你擒住,還有何人前來?”
“哼,最好如此。”
雲虛子一拂衣袖,又往古洞裡麵走了去,外邊幾人對視一眼,又向那山穀懸崖上麵望去,希望剛才雲虛子那一通亂斬,沒有打中飛雪。
此時在山穀上方,蕭塵和飛雪仍是屏著呼吸,不敢亂動,過了好一會兒,確定剛才那人不會再突然殺上來後,蕭塵才向飛雪看了看,示意離開這裡。
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片刻之後,來到另一個地方,蕭塵問道:“剛才那人,你可看清是什麼人?”
飛雪雙眉緊鎖,沉默不語,似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沒有看清,不過剛才聽易雲風幾人稱他為‘雲虛子前輩’,難道是當年,叛出太霄宮的那個雲虛子,怪不得當年太霄宮怎樣都追蹤不到他,原來他竟逃到寂靜之地來了……”
她說到此處時,已經變了臉色,而蕭塵對於太霄宮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隻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飛雪抬起頭來,向剛才那山穀的方向望去,眉宇微鎖,說道:“剛才聽他說,他似乎在尋找某樣事物,等找到了就會放人,但我不這麼認為,此人行事無常,等東西找到之後,必定會殺人滅口,我們要想辦法,把易雲風他們救出來……”
她話到此處,眉心越鎖越深,儘管這些年來,太霄宮下麵幾個勢力明爭暗鬥不斷,可畢竟是同門,她不會眼睜睜看著易雲風幾人死於非命,何況要探察此地發生了何事,憑她一人之力,遠遠不夠。
蕭塵道:“那人至少已有太清境二重的修為,幾千年的道行,憑你我去救人,隻有死路一條,趁現在還能往外傳出靈訊,你還是儘快傳訊給太霄宮吧。”
顯然,寂靜之地的情況,也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這一路上,不但碰見許多怪物,看見無數屍體,現在還遇到了太清境的高手,天曉得接下來還會遇見什麼。
飛雪沉思了片刻,說道:“在寂靜之地深處,不知能否將靈力傳出去,加之距離過遠,隻能……試一試了。”
一直到傍晚之時,她才嘗試將玉箋的靈力傳出去,而在這時,她察覺到易雲風等人的位置起了變化,立刻將玉箋取出,看著上麵靈力閃動,說道:“他們離開之前那座山穀了。”
“跟上看看。”
接下來一路,兩人小心翼翼跟在易雲風等人後麵,為免氣息暴露,被那雲虛子發現,二人始終與他們保持著百裡距離,就這樣跟了數日,也不知那雲虛子到底要去哪裡,更不知他為何擒著易雲風等人。
這一日,兩人忽然發現附近多了許多白骨,而這些白骨看上去並不尋常,若是死去很久的人,風化成白骨,自是沒有什麼奇怪,可眼前這些白骨,分明是剛死不久的人,然而骨頭上麵卻一點血肉也看不見了,哪怕是被野獸啃食,也不會啃得如此乾淨。
“等等……”
蕭塵立即停了下來,蹲下身仔細查看了這附近的白骨,每一具皆是如此,飛雪見他滿臉疑惑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你沒發現,這些屍骨很奇怪麼?”
蕭塵慢慢站起身來,看向她道:“這些屍骨上麵,沒有一絲損傷,說明生前未遭受任何攻擊,而且死去不久……”
聽他如此一說,飛雪也開始注意起來了,但比起這滿地的白骨,她更想知道易雲風幾人是如何被擒的,公孫連又去了哪裡。
過得片刻,蕭塵繼續往前走去,而飛雪還停留在原地,看著手裡靈力不再跳動的玉箋,說道:“他們好像停下了。”
之前因恐被雲虛子發現,兩人始終不敢靠得太近,此時蕭塵往周圍看了看,說道:“這附近有些不大尋常,上去看看。”
兩人立刻斂去全身氣息,小心翼翼往前去了,到了一處懸崖邊,隻見雲虛子和易雲風幾人停在一座山穀前,不知那山穀裡麵有著什麼,幾人看上去都非常謹慎,不敢貿然進入。
“你們上前看看。”
雲虛子臉色冰冷,他自己不敢輕易上前,卻讓易雲風等人上去,而能夠令一個已經踏入太清境的修者如此忌憚,那山穀裡麵究竟有著什麼,如此可怕?
而易雲風幾人彼此對視,卻都不上前,雲虛子見過了許久無人上前,往他幾人身上掃視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洛雲宮的雲染身上,冷冷道:“你去。”
“我?”
雲染渾身一顫,又向那充滿詭異氣息的山穀望去,更是感到背後莫名一寒,連神識都無法探入進去,天曉得那裡麵有著什麼,她可不敢貿然進去。
“快一點!”
雲虛子似是有些不大耐煩了,而雲染咬著嘴唇,最後向身旁的鐵劍師兄投去了求助目光。
“我去吧。”鐵劍站了出來,雲染身子微微一顫,伸手道:“鐵劍師兄,你小心一些……”
“嗯。”
鐵劍向她看了一眼,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往那山穀裡麵去了,過了片刻,仍不見動靜傳出,幾人都有些緊張了起來。
就在這時,裡麵終於傳出動靜,隻見鐵劍神色倉皇地跑了出來:“快走!是那鬼霧!”
顯然,附近有著極重的禁製,否則以他們幾人的修為,縱然遇見危險,也能一瞬間遁走。
而此時一聽“鬼霧”兩個字,幾人均是臉色一變,雲虛子卻厲聲道:“彆動!”他話音落下,一瞬間從袖子裡取出了兩顆火紅的珠子,也是與此同時,隻見那山穀裡麵,竟有一道黑風追了出來。
鐵劍奔逃不及,隻得抓起背上的大劍,然而還不待防禦,一股黑風忽然纏上他拿劍的手臂,便隻聽一聲慘叫傳來,那把大劍“哐當”落地,而他那條手臂,竟一瞬間被黑風噬成了白骨。
“鐵劍師兄!”
雲染登時一驚,眼見那黑風要將鐵劍整個人吞噬,她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就在這時,雲虛子手一揮,一顆火紅珠子飛了過去,在鐵劍身上罩起一層火光,而那黑風似乎懼怕這火光,這才終於不敢繼續追來。
“回!”雲虛子手一招,連帶鐵劍一起,將那火紅珠子收了回來。
“鐵劍師兄!”
看著鐵劍那隻剩下森森白骨的右臂,雲染嚇得麵無人色,而一絲殘留的黑霧,仍在往鐵劍肩膀上吞噬去,如此下去,怕是要將他半邊身體都噬成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