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動是從人間傳來。”

蕭塵走了上來，與雨蝶仙子對視一眼，兩人隨即展開禦風術，往山穀上麵去了。

到了上邊，隻見有不少歸蝶穀的弟子都驚慌失措，來到了外麵，而水月仙子正在維持秩序，此刻看見遠處的師叔和蕭塵，立即飛了過來：“師叔……怎麼回事？”

“我去外麵看看，水月，你帶他回幽蝶穀。”

雨蝶仙子雙眉緊鎖，話一說完，立刻展開禦風術，往穀口的方向飛了去。

蕭塵正要追上去，水月仙子卻一下將他攔了下來：“你等等……師叔不會讓你出去的，還是算了吧。”

最終，蕭塵看著雨蝶仙子消失不見的身影，眉心也越鎖越深，怎麼回事，這股異動，好像當真是從人間傳來的，難道人間出什麼事了嗎？自己才離開一年而已……

“所有人聽令！加強戒備，勿要慌亂！”

水月仙子向後麵的弟子傳去一道聲音，片刻之後，才回過身來，看向蕭塵道：“走吧，先回幽蝶穀。”

最終，蕭塵還是回到了幽蝶穀，隻是這一路上，都凝神沉思不語，一旁的水月仙子見他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擾。

過了一會兒，剛才這股突如其來的異動才慢慢停止，又到清晨的時候，雨蝶仙子才從外麵回來。

見她回來了，水月仙子立即走了上去：“師叔，你查到什麼了嗎？”

水月仙子並非人間來的修者，自是感應不出，昨晚的異動隱隱是從人間傳來，而她所擔心，毫無疑問是最近仙界靈脈大量衝毀，以為剛才的異動，是由於仙界靈脈衝毀。

與她一樣，仙界大多修者，都以為隻是靈脈衝毀的緣故，但究竟是什麼原因，即使是雨蝶仙子和蕭塵，此時也無法斷定，隻能猜測，也許除了人間，還有其他原因。

“怎樣？你查到昨晚的異動，來自於何處了麼。”

見雨蝶仙子往穀中走來，蕭塵也起身走了過去，而雨蝶仙子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搖頭說道：“最近有不少仙界靈脈衝毀，也許隻是仙界靈氣不穩而已。”

“你明知道不是如此。”

這一刹那，蕭塵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淩厲，仿似針尖上的鋒芒，一動不動地盯在雨蝶仙子臉上。

“水月，這段時間，你將他看好。”

雨蝶仙子的目光，也同樣落在他的身上，說完，便轉身往穀外去了。

“等等！”

蕭塵正要追上去，旁邊的水月仙子卻一下將他拉住了：“算了吧……”

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向他搖頭遞眼色：“最近發生這麼多事，你再這麼鬨下去的話，師叔必然又會讓我用歸蝶陣把這裡封了，到時候你連這裡都出不去了……”

她說到最後，見師叔已經離去了，又看著蕭塵道：“要不然，下午我帶你去仙女湖轉轉，那邊景致可好了，就當做是散散心好了。”

“沒心情，你走吧。”

蕭塵衣袖一拂，臉上有些微微慍色，又往懸崖邊的青鬆下走了去，眼下雨蝶仙子不讓他離開歸蝶穀，但他必須要想個辦法離開才是。

……

就這

樣，又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仙界時常有異動出現，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到現在也無人說得清楚，但想來，與最近仙界靈脈大量衝毀，仙界靈氣突然增強許多，脫不了關係。

而在人間，這一個月，發生了一件離奇之事，隻見穹頂之上，竟出現了一道裂痕，那裂痕裡麵，一片漆黑，沒有人知道裡麵是什麼。

因為天上突然出現的這一道裂痕，這一個月來，人間各方勢力都感到惶惶不安。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人間的，好像是最近一個月，才慢慢出現的。

起初的時候，這道裂痕還僅僅隻是一個黑點，很少有人注意到，可才一個月，竟擴大成了萬丈深淵一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倒懸在天上的深淵，裡麵漆黑一片，望不見底。

所以這道裂痕，被人們稱作“天淵”，而人們之所以感到恐懼，是由於內心的未知，因為不知道天淵是如何形成的，也不知道裡麵究竟是什麼，所以才會感到恐懼。

這一個月來，人們翻遍了史籍，也找不到任何相關的記載，唯一相似的記載，是上古時期，天柱傾塌，天地塌陷，女媧煉五色石補天。

可眼下看來，這天上的裂痕，並非真的是天出現了裂痕，至於究竟是什麼，無人知曉。

而無論從人間哪個地方，都能夠清楚地望見這道裂痕，靈墟境、仙元五域、東大陸、仙北古境，乃至西極無妄海，都能夠清楚地看見，天上這座有如倒懸的深淵。

這一個月來，人間有無數修者自告奮勇，或是駕馭飛劍法寶，或是憑借一身極高道行，想要飛到那天淵上麵去。

然而無論再快的速度，無論飛得再高，那天淵的距離，始終沒有改變，這一個月下來，沒有任何人上得去。

……

“唔……霓裳師姐，天上那道裂痕，究竟是什麼呀……為什麼看上去，離我們玄青門這麼近，若水有些害怕……”

此刻在玄青門，若水緊緊拉著千羽霓裳的衣袖，而天上的那道裂痕，看上去就像是籠罩在玄青山上空一樣，距離十分近。

不過也隻是看上去距離十分近，同樣，即便是從玄青山，也無法飛到那上麵去，無論飛多高，這天淵的距離，像是始終都不曾變過。

而此時，千羽霓裳也一動不動凝視著，那一座仿佛倒懸在天上的深淵，許久才道：“那是天之淵……”

“天之淵……”

若水愣愣地望著天上那道裂痕，怔怔道：“霓裳師姐，什麼是天之淵啊，以前怎麼沒有聽師父說起過……”

千羽霓裳眉心深鎖，望著天上那一道裂痕，緩緩說道：“天之淵的後麵，就是天外天……”

“天外天……”

聽見這三個字，若水小小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臉色也變得有些煞白，緊緊拉著千羽霓裳的衣袖，說道：“那天外天上麵，都是些邪惡之人嗎……”

千羽霓裳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而此時，在天樞峰上，青玄真人的天樞殿裡，七位尊上皆在，顯然今日，是在討論有關天上那道裂痕的事情。

“幾位師弟，師妹，你們如何看？”

此時青玄真人坐在殿首，須發皓白，氣息內斂，一身道行早已是深不可測，恐怕便是那古仙界裡，一些所謂的上仙，也未必見得有他道行之高。

殿上無人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天機尊上亦還真開口道：“萬年前青帝在人間所布下的封印，早已經鬆動了，天外天窺視人間已久，想來天之淵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出現，隻是一直都被隱藏起來，直到現在，古仙界與人間靈氣失衡，導致凝聚在天之淵外麵的靈氣散去，如此一來，天之淵便顯現出來了。”

“不錯，我看亦還真師弟說得很有道理，師兄你以為呢？”這時，玄陽尊上也手捋白須，跟著點了點頭。

“嗯……”

青玄真人微微頷首，說道：“最初的天外天，叫做‘穢界’，是由人世間種種穢氣、濁氣、魔障、還有三界眾生的戾氣、貪欲、怨恨，所凝聚而成的一方世界。”

話到此處，他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演化至今，天外天的實力，已是極強，而整個天外天，有著成千上萬個勢力，但又為六大勢力所割據，這六大勢力，分彆便是離恨殿、九幽族、寂滅台、貪嗔癡、神魔之淵、眾妙之門。”

聽完之後，殿上幾人都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玉衡尊上藏玄鏡才又開口道：“天外天這六個勢力，覬覦人間已久，一旦讓他們成功打開天之淵的通道，到時候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來到人間，整個人間，必將生靈塗炭……”

眉月尊上接著道：“難則難在，目前我們對他們還一無所知，而他們對人間的勢力，卻是了若指掌……”

“不錯。”

離淵尊上又道：“看來很早之前，他們便想辦法打開了一絲通道，讓人潛入人間，現在的人間，必定有天外天的人，甚至我懷疑，三百多年前，那次魔道各派聯手來攻，也許便是天外天的人暗中謀劃，他們的目的，便是要分裂人間各方勢力，使人間的修者，陷於內亂之中……”

玄陽尊上目光一凝，向他看去，說道：“離淵師兄的意思，是魔道裡麵，有著天外天的人？”

“天外天早已滲透至人間各個勢力，即便是正道之中，也未必沒有他們的人，隻是那人所藏之深，確非我等能夠猜到。”

這時，亦還真又再次開口，而隨著他此言一出口，另外幾位尊上都向他看了去，眉月尊上凝神道：“師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在說，就連我玄青門當中，也有可能存在天外天的人了。”

此刻，殿上陷入了一片沉寂，無人再說話，此人若在正道之中，必然身份地位極高，否則無法左右人間局勢。

而玄陽尊上和藏玄鏡兩人，首先想到的，卻是當年叛出玄青的沈滄溟，難道沈滄溟，竟是天外天安插在人間的人？

當然，他們絕不會認為，蕭塵是天外天安插在人間的人，無論外麵的人再怎麼看待蕭塵，可他們心裡卻知曉，蕭塵無非也隻是小的時候頑劣罷了，後來不幸，遇上了花未央那個妖女，誤入歧途了而已。

而此時，亦還真也沒有明說那人是誰，隻向淩音看了去：“師妹，你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