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去三天時間,歸蝶穀裡始終沒有任何動靜,而蕭塵這三天待在這座幽穀裡,仔細觀察了外麵的歸蝶陣,發現確實沒有辦法打開,既然如此,隻能等雨蝶仙子回來了。
可已經過去三天時間,雨蝶仙子仍未回來,弟子們不清楚發生了何事,這些天隻在議論關於蕭塵的事情。
而水月仙子卻越來越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可是現在,她又不敢貿然向對方傳去靈訊,一旦被人截獲,反而更加容易暴露雨蝶仙子的位置。
就這樣惴惴不安,一直等到暮色降臨時,仙境外麵,終於有一道氣息傳來,水月仙子自是感應到了,是雨蝶師叔的氣息,當下立即展開禦風術,往穀口那邊去了。
“師叔!”
到了穀口時,果然看見雨蝶仙子回來了,水月仙子總算鬆了口氣,可正要走過去時,雨蝶仙子卻忽然一抬手:“水月,不要過來!”
“怎……師叔,怎麼了?”
水月仙子愣了一下,這時才看清,雨蝶師叔臉色隱隱間有些蒼白,難道是被那人打傷了?問道:“師叔,那人……”
“也沒什麼。”
雨蝶仙子搖了搖頭,神色間似乎也並未顯得如何在意,又朝仙境附近看了看,見已開啟歸蝶陣,問道:“是你打開歸蝶陣的?”
“恩。”
水月仙子雙眉深鎖,說道:“我怕那人跑掉,所以才讓人打開歸蝶陣,等師叔回來。”
“你做得很好。”
雨蝶仙子一邊說著,一邊往歸蝶穀仙境裡麵去了,而水月仙子看著她的背影,怎麼總感覺師叔有些怪怪的?連話也不多說一句了……
“水月,你做什麼?”
見她愣在後麵不動,雨蝶仙子停了下來,微微轉過頭,問道。
“啊……沒有。”水月仙子這才回過神來,當下也跟了上去。
而在仙境裡麵,那座幽穀之中,蕭塵正在盤膝打坐,此時也感應到了雨蝶仙子的氣息,慢慢睜開眼來,向穀口的方向望去,眼神裡隱隱閃過一絲疑惑。
過了一會兒,隻聽穀外有腳步聲漸漸走近,蕭塵仍然盤膝坐在一棵大樹下,又閉上了眼,沒有去理會外麵的腳步聲。
這蝶境裡的仙界靈氣,確實十分純淨濃鬱,若不是他有要事在身的話,還真不介意在這裡修煉個十年八載,興許還能一步踏入聖境領域。
“蕭一塵,你可在裡麵?”
片刻後,腳步聲停了,接著是雨蝶仙子的聲音響起。
蕭塵這時才又慢悠悠睜開眼來,漫不經心地道:“三天前,我被仙子的人抓到這裡來,外麵那陣法我又破不去,不在這山穀裡麵,難道還在仙子的寢宮不成。”
“你……你放肆!”
聽他言語輕薄,外麵立時傳來水月仙子的斥喝,雨蝶仙子抬了抬手,臉上仍是靜如止水,說道:“如今仙界局勢混亂,你毀去那麼多靈脈,現在有不少人都想找到你,你應當是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現在,你就安安心心留在我這蝶境,等這場風波過去再說,至於那天書殘卷,你願給就給,不願給,那我也不做強求……”
“師叔……”
聽見不要這天書了,旁邊的水月仙子卻是愣了一下,那天書殘卷,是她當初好不容易才搶來的,當時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此丟了性命,而她也是九死一生,還遭了暗算,現在天書落在這小子手裡了,豈有不要回來的道理?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便在此,好生修煉吧,蝶境靈氣充沛,想必以你的修煉心法,在此修煉一日,足抵外麵三日。”
雨蝶仙子淡淡說著,話到最後,又帶著水月仙子往遠處去了。
“你把我關在這裡,就不怕,我在你蝶境搞些事情出來?我看你這裡,女弟子倒是有著不少。”
幽穀裡麵,又傳來了蕭塵的聲音,水月仙子愣了一下,隨即轉過身去,斥道:“你敢試試看!”
“哦?那蕭某又有何不敢。”
蕭塵仍是語氣淡淡,這時,雨蝶仙子轉了回去,朝著幽穀裡麵道:“你若是覺得整個蝶境太大,而隻想待在這座小小的幽穀裡的話,那大可出來,按你剛才所說,搞些事情出來。”
終於,裡麵沒有了蕭塵的聲音,水月仙子哼笑了一聲:“哼,我就不信,師叔活了上千歲,連那些上仙都不敢放肆,還治不了你一個小家夥了。”
“水月,走吧。”
雨蝶仙子仍是儀態優雅,雙手微抬,長長的衣袂,隨風而飄,而水月仙子看上去則要俏皮一些,又朝幽穀裡輕哼了一聲,這才隨她往外而去。
等片刻後,兩人走得沒影了,蕭塵才出現在穀口,凝視著剛才兩人離去的方向,心想這雨蝶仙子道行在他之上,除非以獨孤天下的神魔軀,否則就目前而言,絕無可能與之抗衡。
看來,對方若是不讓他離開,那他就真的沒有辦法從這蝶境出去了。
“恩?”
這一瞬間,蕭塵又似察覺到了什麼,往前走去,來到剛才雨蝶仙子所站之處,竟發現這裡,有幾朵花,竟似有些萎焉了……
“死氣……”
蕭塵目光一凝,尋常人或許察覺不到異樣,可他擁有著操縱生死之力,豈能察覺不到這一絲絲殘留的死氣。
“原來如此。”
此時,他已然想到什麼,雨蝶仙子看上去沒有什麼事,但必定已經被那人所傷,還中了對方的死氣侵蝕,隻是她憑著一身道行和法力,強行將死氣壓製住了而已,但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而有些奇怪的是,這仙界浩土之中,怎會有如此邪異之人?那人又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擒他,是為天書而來,還是彆的什麼……
此時,蕭塵也不好猜測,手掌微微一凝,令附近幾株有些萎焉的花,又重新恢複了生機。
這一晚,月色清朗,昭明如雪,仿佛給整個歸蝶穀仙境,披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即使到了夜裡,這蝶境之中,依舊仙韻盎然。
而在雨蝶仙子的寢宮裡,燈火已滅,唯有淡淡月光,透過兩麵的軒窗落在屋中,而此時雨蝶仙子的氣色,並不如白天那樣,甚至看上去很不好。
她額頭上已經凝滿了一層密密汗珠,臉色也有些泛白,身上也隻穿著一件輕薄小裳,此時已被冷汗浸濕,緊緊的貼在身上,月光下,能看見那一絲絲黑氣若隱若現。
確如蕭塵所猜測,她中了那人的死氣侵蝕,若是尋常之人,三天下來,多半早已支撐不住,而她卻憑一身高深道行,強行將這死氣壓製了下去,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而這件事情,她暫時也不宜讓水月知道,更不能讓歸蝶穀的弟子知道,以免引起慌亂。
……
就這樣過了七天時間,這七天裡,蕭塵一直待在幽穀,哪也未去,隻是到今天時,雨蝶仙子那邊仍無任何異樣傳來,心想她道行當真如此之高,竟能將那死氣清除?
直到下午時,歸蝶穀外麵,才忽然有動靜傳來,卻見那穀口處,竟聚集了不少仙界修者。
但瞧這些人來勢洶洶,而為首的,乃是三名形象各異的老者,看上去法力都十分高強,若非有著歸蝶陣,隻怕這些人已經闖入進來了。
“爾等何人!竟敢擅闖歸蝶穀!”
穀中立時去了數百個弟子,然而光憑這幾百個弟子,卻難以震懾住外麵那些人,隻見為首一名白發蒼蒼,拄著黑木拐杖的老者捋須道:“我等並無惡意,隻是今日有事,想要見見雨蝶仙子,還請各位,把這陣法打開吧!”
這些人氣勢洶洶,顯然是來者不善,而歸蝶穀的弟子,卻也遇事鎮定,畢竟這麼多年來,還無人敢擅闖歸蝶穀,穀中處處布有凶陣,便是他們闖進來,也決計討不著好。
一名領頭的女弟子冷聲道:“近日尊上在穀中閉關修煉,恕不見客,我看諸位有什麼事,還是改日再來罷!”
這時,那老者身後又一人道:“既然是有事,又哪有改日再來的道理?該不是,雨蝶仙子不在這穀中吧?又或者受了傷,正在穀中療養?”
“尊上在做什麼,豈是爾等可以猜度,奉勸一句,這裡是紫府仙洲,不是雲洲,識相的快滾!”
對於這群擅自闖穀的雲洲修者,歸蝶穀的弟子,自是顯得絲毫不客氣,哪怕他們修為再高,可這紫府仙洲,乃是昆侖瑤池之上,女帝的地方,不是他雲中君下邊的人可以任意撒野的。
“你們這群小娘皮,窩藏仙界重犯,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突然間,外麵有十幾個人往歸蝶穀這邊湧了上來,而在這時,穀中又傳來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聒噪!”
“水月師尊!”
見是水月仙子來了,弟子們立刻往兩邊退開了,隻見水月仙子身著一件白裳,輕飄飄落在了穀口處,臉色冷冷淡淡,向外麵的人道:“諸位莫非不知,我師叔是何等尊貴身份?也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再敢在蝶境喧鬨,休怪不客氣!”
雨蝶仙子本非仙界之人,是六百年前,女帝賜予她仙籍的,並令她在歸蝶穀鎮守千年,若說一個歸蝶穀穀主,或許算不得什麼,但若是女帝欽點在此的,那就不一樣了。
這裡的人,顯然都清楚雨蝶仙子的身份如何,而且雨蝶仙子本身實力也不弱,加上穀中布有厲害法陣,按說這些人不敢輕易來犯,但今日卻不知怎麼,竟似有恃無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