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蜀中嗎?”
這時,沈婧也走了過來,眼下事情一重接一重,枯靈子剛從玄霄宮裡救出來,現在還在無欲天恢複元神,這邊風雲天又出了事,不知這無雙會最終將是如何。
所以此刻,她並不希望蕭塵再去蜀中犯險,何況那雲宗,這些年凝聚了蜀中十八家的勢力,早已非百年前可比,貿然前去,恐是不宜。
“放心。”
蕭塵向她看了看,而他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之前讓白鸞等人去調查過雲宗,而這一次隱聖又突然現身,若是按照他的推測,那麼當年的這個隱聖,極有可能就是現在雲宗的宗主,雲道子。
至於雲道子還有沒有彆的身份,目前很難斷定,但若他真是隱聖,那麼前幾日他在風雲天受了重創,現在必然已經趕回雲宗修養。
此人修為極高,若不趁著此時他身受重創,一旦等他恢複過來,那時想要再將其拿下,以目前蕭塵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連他和千羽霓裳聯手,都隱隱鬥不過此人,何況是他一人?
顯然,蕭塵已經考慮清楚了,且不說如今的雲宗已經與無欲天為敵,光是雲道子此人,一旦等其傷勢恢複,到時候必定生亂,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斬草除根,何況當年父親一事,他也必須去找此人弄清楚。
花未央看出了他此時的想法,看來事情並不簡單,絕非因為前幾次雲宗來犯,所以這次他才要去雲宗,又想到他之前一直讓夜影的人去調查雲宗,莫非竟是……
這一刻,花未央也想到了什麼,蕭塵見她若有所悟,便直接將那日九重天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沈婧和紫鳶等人都陷入了沉思,當年那個最為神秘的隱聖,難道竟是雲宗的宗主,雲道子?
各人都難以想象,雲宗在蜀中也不算小勢力了,甚至如今已然一躍成為蜀中最大的宗門,連蜀中十八家,都被納入其麾下,可想而知,如今的雲宗何其厲害。
而其宗主雲道子,這些年來一直在宗門裡閉關修煉,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不問紅塵的世外高人,連收徒傳道都十分謹慎,可有誰知道,他竟是當年那個神秘莫測,且又野心勃勃的隱聖?
這一刻,眾人都感到有些背後發涼,如今還真是道非道,魔非魔,有的人從外麵看上去,就像是得道高人,然而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卻是如此可怕。
蕭塵道:“此人那日在風雲天上,被一道虛空之力重創,已經傷及元神,如今必是已經趕回雲宗修養,一旦等他恢複過來,那時恐很難對付。”話到此處,又向沈婧看去,繼續道:“這次你就彆去蜀中了,你先回無欲天吧,枯靈子元神尚未恢複,你可在旁相助於他。”
“好。”
沈婧點了點頭,當知曉前因後果之後,她也就不阻止對方了,而且從剛才蕭塵所說的來看,眼下雲道子受了重創,確實有必要趁著此時斬草除根,除去雲宗這個大敵。
蕭塵又回過頭來,向紫鳶問道:“白鸞現在身在何處?”
“姐姐她……”
紫鳶皺了皺眉,猶豫片刻,說道:“姐姐近來,一直在調查……調查當年寧村被毀之事。”
“恩。”
聽她提到當年寧村之事,蕭塵心中難免感到一沉,尤其是此刻沈婧也在旁邊。
當年寧村之事,早已成為疑案,可當時未央卻在廢墟裡麵,找到了半枚天門令,而這半枚天門令,無疑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現在,他隻能不去想這些事,當務之急,是儘快去蜀中,又問道:“外麵有哪些人在?”
“外麵……”
紫鳶向穀外看了看,說道:“血衣子,蒼鷹老祖,血陽子等人,他們現在應該是在百裡之外。”
“好。”
蕭塵點了點頭,此去蜀中,他一個人難免有些勢單力薄,恐無法完全震懾蜀中十八家,而整個雲宗實力不容小覷,就算沒有雲道子,可還有兩位修為十分高的長老坐鎮,以及其他諸多高手在,所以此行,帶上無欲天的高手,必然會好上許多。
商議好後,蕭塵不再猶豫,立即與未央等人去外麵與血衣子等人會合,至於沈婧等人,則暫時先返回無欲天。
……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處地方,隻見山峰崩塌,穀中亂石堆裡,忽然飛出來一道人影,那人腳踏仙蓮,全身為一層光華籠罩,落到了附近的山道上,不是彆人,卻正是蕭夢兒。
顯然她早就出來了,隻是一直在尋找她的師兄柳無心,當日柳無心傷得那麼重,她也沒有料到後來風雲天會突然生變,等她回到第八重天的時候,卻早已經找不到柳無心了。
“師兄……”
隻見她四處張望,而在她手裡,拿著一枚玉箋,玉箋上麵係著一根小小的繩子,這枚玉箋,乃是當年她剛入門時,柳無心給她的。
當年她還隻是個小小少女,雖然拜入了東華仙君門下,但卻由柳無心傳授道法,而柳無心怕她在外麵遇見危險,所以便做了這樣一枚玉箋給她。
玉箋裡麵有柳無心的魂力,隻要她遇見危險之時,往玉箋裡麵注入一道靈力,柳無心便能立刻感知到她的準確位置,從而及時趕至相救。
如今時隔多年,蕭夢兒早已用不到這枚玉箋了,但依然留在身邊,而此刻,無論她怎樣往玉箋裡麵注入靈力,柳無心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仿佛變戲法一般,一瞬間就出現在她麵前了。
再也不會了。
“師兄……你到底在哪……”
蕭夢兒回首四望,這一刻,忽然覺得天地間有種說不出的悲涼,當日師兄傷得那麼重,他如何能夠逃得出來?師兄已經死了麼……
“蕭一塵……”
這一刻,在她心裡又生出一股仇恨來,然而就在這股仇恨逐漸開始在她心中蔓延之時,不遠處的山道,卻突然傳來了馬車軲轆聲。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疾,而這一刻,蕭夢兒手裡的玉箋,竟起了反應,隻見山道的另一邊,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蕭夢兒更不猶豫,一瞬間飛過去,將馬車攔了下來。
見有人從天而降,車夫嚇了一跳,但當看清眼前這宛若天仙一般的人後,立即鎮定了下來,問道:“敢問這位仙子,可是仙瓊派的蕭仙子?”
蕭夢兒見他一介凡人,居然認得自己,雙眉一凝,問道:“你是何人?車上所載又是何人?”
車夫見她果然便是自己要找的人,心下一安,拱手笑道:“三日前,有位公子讓我來此,說在此處,能夠遇見蕭仙子,他讓我護送另一位受了傷的公子來此,囑咐務必要將這位受傷的公子,交給蕭仙子。”
“恩?”
蕭夢兒眉心一凝,不再猶豫,立即往車上而去,將轎帷拉開,隻見裡麵躺著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師兄柳無心。
“師兄!”
蕭夢兒臉上一驚,立即去到車上,一探之下,才發現師兄經脈寸斷,五臟俱損,整個人已經昏迷,但卻被一股真氣強行封住了心脈,如此方能保得性命。
顯然是當日風雲天上出現異變,師兄重傷之下,又不慎被一道虛空之力打中,可施救之人又是誰?竟有如此神通本領,能夠保住他一條命,這等本事,至少她目前辦不到。
“讓你送人過來的那人是誰?他可有曾告訴你他姓甚名誰?”
這一瞬間,蕭夢兒已經想到了,那人不但本事了得,而且行事十分謹慎,他讓一個凡人送師兄來此,如此便可不引起修真之人的注意。
“這……”
外麵的車夫想了想,說道:“那位公子,沒說他叫什麼,不過那日,我見他臉上戴著一張朱雀麵具……”
“朱雀……”
蕭夢兒神色一凝,是天逐城的朱雀,天逐城行事一向讓人捉摸不透,朱雀為何要救師兄?
此時她也顧不得去想那麼多了,朱雀的這道真氣雖然厲害,強行保住了師兄的性命,但眼下絕不宜再繼續耽擱,須得立刻回門派,讓師尊替師兄治療。
“人我帶走了,多謝你了。”
蕭夢兒不再耽擱,立即將柳無心從車上背了下來,隨即祭起蓮花台,瞬間往天際而去了。
見到如此一幕,那車夫整個人愣在原地,結結巴巴道:“真,真,真是神仙呐……”
……
再說蕭塵一行人,三日之後,已經來到了蜀中,雲宗所在,名為“蒼山”,這一日陰雲密布,而整座蒼山上,時有劍光陣陣,便是百裡之外,都能夠感受到這股強大的禁製。
而山上的弟子,這兩天也都隱隱有些不安,不知二位長老為何突然啟動了“蒼山劍陣”。
這等厲害的劍陣,據說隻在百年前,宗主曾動用過一次,後來因這劍陣殺傷力太強,同時太過損耗山上靈氣,所以一直未有再用過,可為何這一次,兩位長老卻突然啟動了這劍陣?
這一日天陰沉沉的,冷風瑟瑟,卷起山道上的落葉,“沙沙,沙沙”,台階上不斷傳來沙沙聲響,隻見兩名弟子持帚,正在掃去這些落葉,可掃完一片地,另外一片地卻又鋪滿了。
“怎麼回事?”
兩名弟子大是不解,平日裡山上靈氣濃鬱,草木四季常青,連秋冬時節也不見這般頻繁落葉,這才春夏之交,可這幾日,山上樹木怎不停落葉?
“奇怪,那邊的草叢,什麼時候枯萎的,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正當兩人疑惑之際,忽然之間,蒼山外麵雲層翻湧不休,接著便是一股恐怖氣息翻湧而來,令兩人渾身一顫,抬起頭來時,隻見那天際雲層直往兩邊翻湧而去,而在中間,竟有一頭百丈異蛟飛來。
兩名弟子登時嚇了個心膽俱裂,轉瞬之間,那百丈異蛟已經飛來,引得方圓十裡的雲層翻湧不休,雷聲乍響,像是要毀掉整座蒼山一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