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相由心生(1 / 1)

十方乾坤 神出古異 2122 字 25天前

明月穀主往前一走,看著唐煜,譏笑道:“你是狗嗎?耳朵這麼好使,鼻子這麼靈。”

“哦?”

唐煜兩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隨後,又看見她身後的花未央,當看見花未央的一瞬間,他心裡猛然一動,沒想到竟是如此一位絕世佳人,這一刹那,他腦海裡隻想到一個人,那就是蕭夢兒。

唯有蕭夢兒,才能與眼前這個女子相比,可蕭夢兒是何等身份?是東華仙君座下弟子,他便是想都不敢去想。

“有點意思……”

沒想到今日,他竟看見一個與蕭夢兒同樣絕世出塵之人,仿佛她們兩個人,都不該屬於這個人間,她們應當是那天上的仙子才對。

隻見他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卻始終一動不動落在花未央身上,笑道:“還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花未央目光淡然地看著他,這樣的人,她見得多了,自以為有些本事,便忘了自己是誰,淡淡道:“憐花宮,花未央。長話短說,你幾個師弟在這裡,拿埋劍穀那幾人來換。”

此時那四個雲宗的弟子,都被麻袋套著頭,唐煜向他們看了一眼,並不知是自己師弟,冷笑道:“換人?可能難如你所願了,今日唐某不但不會將人換給你們,而且你們……也要留下,至於那四個,你們要殺,那就殺了好了。”

聽聞此言,四人皆是一顫,而明月穀主冷笑一聲:“唐公子不要著急,先看看這幾人再說。”話末,衣袖一拂,一股勁風刮去,立時將那四人頭上的麻袋掀飛了出去。

“師兄!”

幾人臉上驚恐萬狀,而唐煜一見是他們四個後,這一刹那,心中也是一沉,這四人不是在宗門裡麼?這次又沒有出來,怎會落在她們手裡?

“師兄……”

幾人臉色煞白,一人急忙說道:“師父擔心你在外麵出事,讓我們四人下山來看看,可前兩日,我們走在鎮上,忽然一陣妖風吹來,把我們擰走了,等醒來時,就被她們綁了……”

“厲害,厲害……”

這一刻,唐煜臉色陰沉至極,像是罩起了一層寒霜,若是雲宗裡彆的人,他自是可以不管對方死活,可這四人是他師弟,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回去必然會被師父責罰。

看著唐煜此時那張布滿陰雲的臉,花未央淡淡道:“如何,唐公子現在肯換人了嗎?”

“嘿嘿,好……”

唐煜冷笑不止,手一抬,向後麵幾個雲宗弟子冷冷道:“去密室裡麵,把那幾個半死不活的人給我帶出來!”

“是……”

在他身後的幾名雲宗弟子,立時往穀內去了,過不多時,便將尹劍幾人帶了上來,原本十幾個人,現在隻剩下五個了。

而這些天,幾人顯然也受儘了折磨,尹劍被斬去一臂,另外幾人也受了不輕的傷,臉上全是淤青。

當看見穀口處的女子,幾人皆是一愣,莫非她們是來救自己幾人的嗎?她們是與那晚的姑娘一起的,而那晚那個姑娘,他們眼睜睜看著唐煜將其雙手震斷……

花未央臉上兀自神色不變,淡淡道:“同時放人。”

“等等……”

唐煜冷笑一聲,看了看他的四個師弟,又看了看這邊尹劍五人,冷笑道:“四個換五個,你是不是算錯了?”

花未央仍舊眼神淡然,看著他道:“那你想要怎樣。”

“簡單……”

唐煜冷冷一笑,忽然眼中殺機一現,手往後一伸,“咯吱”一聲,登時捏碎了一人喉嚨。

“呃……”那人話未說出,嘴裡已有鮮血流出,雙眼瞳孔漸漸放大,沒了氣息。

“師弟!”

尹劍目眥欲裂,看著師弟的身體倒下,而旁邊另外三人,這一刻都像是丟了魂魄一樣,滿臉的驚恐之色,一動也不動。

“這樣,不就解決問題了嗎,姑娘你說,是嗎?”唐煜看著花未央,淡淡一笑,又打開折扇,輕輕搖晃了起來。

白鸞緊緊捏著手指,那一晚,他也是如此震斷紫鳶全身經脈,廢去她一雙手的……

“唐煜……”

尹劍雙眼布滿了血絲,狠狠瞪視著唐煜,牙齒已經咬出鮮血來,他現在隻恨不得撲上去,一口一口將此人身上的肉撕下來。

而穀口處,花未央依舊麵色不改,目光也仍然停留在唐煜身上,說道:“明月,去將人帶過來。”

“是……”

明月穀主立即帶著雲宗那四人,往對麵走了去,而白鸞等人,則在一旁凝神戒備了起來。

當明月將尹劍四人交換過來時,唐煜忽然折扇一動,但這一刹那,花未央已向他射去兩道寒冷的目光:“若是想你那四個師弟現在就毒發身亡,儘管出手試試。”

“你說什麼?”

聞言,唐煜立即停了下來,當回過頭時,卻見四位師弟個個臉色發黑,尤其是印堂之處,已然青黑一片,顯然是中毒之象。

“解藥拿來!”

這一刹那,唐煜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明月冷笑道:“解藥沒有,你若不留著功力,替他們把毒逼出,七日之內,他們必定腸穿肚爛而死。”

“走。”花未央轉過身去,不再多言,一行人立即帶著尹劍等人往外麵去了。

唐煜看著她們消失的背影,臉色愈加陰沉,他堂堂雲宗三長老的首徒,竟被一群女人給耍了,此時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而旁邊幾個師弟也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兒,後麵幾個雲宗的人才走上來,小聲囁嚅道:“公……公……”

“公什麼公!”

唐煜轉身瞪了幾人一眼,冷沉沉道:“全是沒用的廢物,那晚我給了你們符厭,也能讓人闖進來把人救走,那群女人,我絕不會讓她們回到無欲天……”

他話到此處,眼神更加冰冷了,沉聲道:“幾位長老追殺公孫長去了,現在怎麼還沒有消息,立刻傳訊……讓他們回來!”

“是,是,公子……”幾個雲宗的人不敢多言,立即往下麵退了去。

……

且說花未央等人,一行人離開埋劍穀數百裡後,停在了一座樹林裡,商議接下來的路線。

尹劍走了上來,雖失了一臂,但能保住一條性命,已是不易,隻見他此時身體有些顫抖,看著花未央等人道:“多謝諸位姑娘出手相救,我與三位師弟,實不知如何報答諸位姑娘恩情……”

他話到此處,停了一會兒,才又繼續道:“敢問可是……蕭尊主讓諸位姑娘來的?那晚那位姑娘,她怎樣了……”

“她沒事。”

花未央走了上來,看著幾人道:“穀中可是還有彆的人?”

幾人對視一眼,均搖了搖頭,一人道:“隻有我們和尹劍師兄了,其他的人,都……都被唐煜殺了。”

見幾人神色痛苦的樣子,花未央心裡也不禁輕輕一歎,雖然雲宗滅埋劍穀,或許是出於某種目的,但這次做得如此絕,其中一部分原因,大概還是那日蕭塵護了他們……

“你們先與我回無欲天養傷吧,其餘的事,日後再說。”

花未央看著四人,眼下能救這四人,總好過全都死在唐煜手裡,而尹劍四人聽她要帶自己等人回無欲天,起初還愣了一下,無欲天那是他們想也不敢想象的地方,但隨即回過神來,他們不能跟著去無欲天。

尹劍上前說道:“多謝姑娘一番好意,隻是我幾人有傷在身,若與你們一起,隻怕會拖累你們,不過諸位姑娘放心,蜀中我們熟悉得很,既然出來了,雲宗的人找不到我們,而我們還要去尋找師尊他們,所以……”

聽他如此一說,花未央倒也不勉強,從明月穀主那裡拿過一隻玉瓶,遞給尹劍,說道:“這一瓶是百花丹,可治療你們身上傷勢,一路小心。”

“多,多謝姑娘……”

尹劍擦了擦手上的血汙,這才伸手去接她遞過來的玉瓶,仿佛生怕弄臟了她潔白的袖口,這一刻對方在他眼裡,就像是神仙姐姐一樣。

“那……諸位姑娘也當心一些。”

尹劍再次向白鸞等人看了看,這才與師弟往樹林另一個方向去了,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明月望著他們四人消失的方向,慢慢回過神來,向花未央問道:“宮主,我們也走吧,若是雲宗來了厲害之人,就麻煩了。”

“恩。”

花未央微微點頭,不再猶豫,一行人立即往無欲天的方向去了。

到第七天的時候,眾人已經穿過禹鼎的千山萬壑,但在這日中午之時,那後麵忽然有一道隱隱約約的氣息傳來,白鸞等人立即察覺到了,明月穀主亦是神色一凝:“不妙,多半是雲宗的人追上來了……”

“走!”

花未央更不猶豫,將速度提至極限,往無欲天那邊方向去了。

而在無欲天,紫鳶也回來有好些時日了,到今日依舊躺在沈婧的藥園裡,幸好有沈婧替她續骨,否則她這兩條手臂,大概就真的廢了,但是她全身經脈儘斷,雖沒有當年蕭塵那般嚴重,可要重續經脈,也非易事一件。

而秘魔崖的山洞裡,蕭塵閉關也有半個月時間了,這半個月外麵發生的事情,他自然絲毫不知。

這一日,隻見他身上真元流轉不息,像是進入了某種玄妙之境,那一絲絲真氣,運轉得比從前更加順暢了,並非真氣流轉變得順暢,而是他的神識,又敏銳了許多,故而能夠更好的控製自身真氣流轉。

半個月下來,隨著修為的穩固,他身上的反噬之傷已經儘去,不會再因大動功力而引起反噬,至於三屍魔,這段時日陷入沉寂,沒有醒來的跡象。

此時,他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太湖邊上,天上下著綿綿細雨,他與那白須翁一同垂釣,隻是對方身上那股凡世之氣,他始終沒有。

如今的他,可以做到超然世外,似神仙一般脫俗,出塵絕世,飄渺於雲端,卻偏偏再也無法回到昔日,回到昔日寧村那個在池塘裡抓魚,弄得滿身泥汙的小小頑童。

畫麵一轉,像是一下過去了許多年,熟悉的場景,那黑雲沉沉的天空,是神魔塚,是他多年前與落蝶一起去過的神魔塚。

“怎會回到這裡……”

蕭塵知曉,此刻這裡的一切,皆是由自己心生,相由心生,這裡的一切,皆是自己心中所構造出來的一種“相”。

莫非自己的修為,竟將在這由自己構造出來的相中得以突破?

還是冥冥中,有著一切安排,自己修為突破在即,卻偏偏構造出了這樣一個“相”來?

慢慢的,前麵出現了一道人影,那人紅衣似霞,似彼岸花,俏立懸崖邊,衣袂飄飄,隨風而動。

“落蝶?”

蕭塵眉頭微微一皺,往前慢慢走近了,對於落蝶,他心中始終有著一種淺淺愧意,雖然那日他沒有看見落蝶離開,但卻能夠想象得出,她離開的時候,哭得傷心斷腸,他也記得,她剛來無欲天的那天,笑得像個孩子一樣開心。

“落蝶……你怎會在這裡?”

蕭塵越走越近了,這一刻,他像是忽然有了某種直覺,眼前這個落蝶,不是他的“相”,而像是……真正的落蝶。

更重要的是,對方此時身上透出來的氣息,給他一種很強的感覺,甚至還要強過蕭夢兒……

“蕭……公子?”

聲音竟是冰冷如霜,落蝶慢慢轉過了身來,這一刹那,蕭塵登時感到一窒,心神竟也亂了,隻一瞬間,眼前構造出來的一切,便全都崩塌了,“相”徹底消失了。

山洞裡麵,蕭塵猛然睜開了眼睛,臉上竟是凝滿了一層冷汗,剛剛那個落蝶……不對,剛剛那不是他的相,而是落蝶的相!

為何他竟會進入落蝶的相中?而剛剛那相裡麵的落蝶,為何那樣冰冷可怕,那兩道眼神,分明已不再有任何感情。

儘管這些年來,他變得冰冷無情,但他這並非真正無情,他隻是看上去冷冷冰冰,但他心中卻仍然有情。

可剛剛他在相中看見的落蝶,那是一種完全無情,沒有任何感情,恐怖,可怕,令人如墜深淵的寒冷,難道是……太上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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