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
在場的老一輩人物,聽見這個聲音,臉上登時一驚,即便時隔多年,即便已是那麼遙遠,但這個聲音,他們卻始終難忘,那是玄青門,連峰台,葬仙崖……
花未央凝視著那紫袍人,淡淡地道:“幽蘭真人……不,我現在應該叫你,沈滄溟才對……”
“沈滄溟!”
玉山真人登時神色一凝,這一刹那終於想到什麼,玄功一運,掌心瞬間凝起一道真元,緊緊提防著眼前這個,前一刻還是師弟的人。
“嗬嗬……”
鬥袍之下,再次傳出一個淡淡的笑聲,令人聽著,隻感背後寒冷不已,所有人都還未回過神來,年輕一輩的弟子更是一臉迷茫,唯獨老一輩的人物,深深記得“沈滄溟”這三個字,此刻都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
隻見幽蘭真人緩緩揭下鬥袍,那鬥袍之下,卻是一個冷冷淡淡的男子,這一刻,他不再是幽蘭真人了,而是沈滄溟,枯鬆真人的唯一徒弟,近千年來,玄青門出的一個絕世天才,三百多年前,因卷入天書風波,被控殺害各派的人,最終玄青之審那日,跳下葬仙崖,從此再無音訊。
“沈滄溟……”
江南柳和眉間意也徹底呆住了,眼神裡儘是不可置信,腦海裡仍能回憶起三百多年前那一幕:“今日,是天下負我,沈某不死,一定會回來……”
這一刹那,不少人都從心底打了個冷顫,依舊記得當年,他最後那一句決絕淒厲的話。
至於茯苓等人,此刻都愣在了原地,她們這些年輕一輩的弟子,自是完全沒有見過沈滄溟,更不知當年之事,隻偶爾聽人提起,玄青門曾經有一個絕世奇才……
“他……他回來報仇了!”
眾人渾身一顫,但下一刻,要麵臨的恐懼更甚,三百年,真正的幽蘭真人在三百年前已死,那麼也就是說,此人掌控天門,已長達三百年之久!而天門,牽係著仙元五域各門各派,那麼此人,早已對各門各派了若指掌,甚至已經暗中控製了各門各派!
這一刹那,各派的掌門長老,皆像是墜入了無底深淵一般,隻感背後寒冷陣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這三百年來,此人在天門隻手遮天,掌控仙元五域風雲變化,他究竟已經聚集了多少實力?
這一次,卻是風胤真人萬萬沒有料想到的,震驚之餘,手向沈滄溟一指:“將此人……給我拿下!”
然而他這一聲令下,附近所有天門的人,都在顫栗著,無一人敢向沈滄溟靠過去,連四使也不敢動一下。
隻見觀棋使顫顫巍巍地道:“幽……幽蘭真人,現……現在怎麼辦?”
他麵對沈滄溟,現在居然還以“幽蘭真人”四字為稱,這一刻,遠處各派所有人皆是一震,而天門的其餘人,此時此刻,居然都站在了沈滄溟那邊,依舊稱他為幽蘭真人。
“你……你……”
見到這一幕,風胤真人又驚又怒,臉色煞白,手指沈滄溟,不斷顫抖著,他如何也想不到,這三百年來,將天門大權交於此人之手,現在所有人,居然都成了這個人的手下。
“錚!”
一聲疾響,風胤真人怒極,出手不留餘地,一道青芒劍氣便斬了過去,立時令得風起雲湧。
沈滄溟神色淡然,左手一抬,凝聚一道黑霧,“鐺”的一聲,竟將風胤真人那一道劍氣,完全化去了。
“你……”
風胤真人更是感到一窒,他完全沒有想到,如今的沈滄溟,修為竟已如此可怕,甚至還在他之上!
修羅穀下麵,八宮長老都早已愣住,今日之變太過突然,他們完全未能預料,那現在該怎麼辦?這三百年來,他們聽命於幽蘭真人,可現在這個幽蘭真人,已經不再是幽蘭真人,而是當年玄青門那個孽徒!現在要怎麼辦?
八位長老,全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花未央忽然往前一站,這一刻臉上平靜,望著沈滄溟道:“沈滄溟,今日我仍想問你,當年在仙北古境,你被彆劍山莊的人追殺,那日你重傷將死,又險些遭人奪舍,最後救你的人,可是名為‘司幽’。”
此言一出,附近的人又是一驚,什麼仙北古境?什麼彆劍山莊?什麼重傷將死?什麼險些遭人奪舍?什麼司幽?這些事情,為何她知曉……
“哦?”
沈滄溟向她看來,淡淡地道:“你是說,大祭司麼……噢,我差些忘了,你若是回去了,就替我向他問聲好……”
“他二人……在說什麼?”
人群裡麵麵相覷,慢說這裡其他門派的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便是天門的人,也完全不知二人說的是什麼,唯獨風胤真人臉色微微一變,這一刹那,似是想到了什麼。
“果然如此……”
花未央眼神平靜,她早已料到,當年沈滄溟重傷將死,還險些被枯靈子奪舍,最後一道黑風將他救走,那一道黑風,正是司幽留在人間的分身,司幽的分身之術,三界中無人能及,能夠越過人幽兩界的禁製,來到人間。
當時沈滄溟傷得那麼重,若非司幽賦予其幽族之力,給了他幽族的魂印,他又怎能活得過來?怎能在短短十二年裡,不但修為儘數恢複,而且還更強了許多。
原本這一切,乃是司幽在人間布局,但他卻沒有想到,沈滄溟此人,有一天會衝開他的魂印束縛,他親手布下的這一枚棋子,最終卻打亂了他整盤棋,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束縛得了沈滄溟。
花未央將衣袖一拂,冷冷向他看去:“那麼九年前,各門各派的人,離奇死於碧簫劍法之下,此事,也是你所為了……”
此言一出,人群裡更是一震,相比起三百多年前的事情,自然九年前的事情,他們記得更加清楚。
碧簫劍法乃是淩音的劍法,而淩音卻又隻有蕭塵一個弟子,故而當時,所有人都認定了是蕭塵殺的人,甚至到最後,也逼得他從連峰台跳下去,難道,難道當初那些人,卻是與他無關?
“嘿嘿,嘿嘿……”
此刻所有人都震驚不已,注意力全在沈滄溟身上,卻無一人注意到,蕭塵的臉色,已經變得更加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