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那層層魔氣已經鋪天蓋地的罩來,一股無比令人窒息的強大力量,從那黑雲之中穿透而來,登時將所有人震懾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望著那越來越近的滾滾黑雲,仙姝夫人陡然一驚:“怎麼會,昨天……”
“昨天那人,並非神闕子。”
花未央眼神凝定,如今她記憶恢複,令她此時看上去,更加像是從前那個處變不驚的憐花宮宮主了。
仙姝夫人臉色一變,這一刻也終於想明白了所有事,立即向下麵道:“所有人,全部……”
“沒用的,來不及了,倘若抵擋不住此人,我隻有試試,以我的全部力量,能否封住此人。”
看著那已經越來越近的黑雲,花未央雙眉微鎖,話一說完,已向半空中飛了去,仙姝夫人更是一驚:“未央,你不能……”
然而,那鋪天蓋地的魔氣已經卷席上來,幾乎一瞬間,便衝破了百花穀的防禦,一下將花未央籠罩在了裡麵。
“宮主!”
下邊眾弟子見那滔滔魔氣將宮主籠罩,這一刻,皆嚇得心膽俱裂,當然,她們隻是不知她們的宮主到底是什麼人,這區區魔氣,焉能侵蝕於她?
“轟!”
一道力量散開,那原本籠罩花未央的滔滔魔氣,立時散去了,隻見花未央眼神冰冷,卻是未傷分毫:“區區濁魔之氣,也想傷我?”話一說完,衣袖一拂,那滔天魔氣,立時往回翻湧了去,根本不可能傷得了她一分一毫。
而那魔氣散開之後,隻見神闕子雙眼血紅,渾身魔煞沉沉,樣子異常的可怕,連那一頭白發,此時也變得血紅。
“蕭一塵,在哪……”聲音十分低沉,比之昨日那個魔頭,眼前這個神闕子,更加令人感到害怕。
“哼。”
花未央冷冷一哼,神色間卻是凜然不懼:“神闕子,你若非忌憚於他,昨日又怎會施計,讓人將他引走?原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入魔?怎麼,以為入了魔,就很強了麼?區區濁魔,下等之魔。”
“讓人將他引走?老夫還不屑於做這等事……”
神闕子聲音低沉,顯然此時,他還有著幾分理智,並非完全如外界傳言那樣,陷入了癲狂,神智錯亂,見人便殺。
“但是,他殺我師弟,我發過誓,隻要我一日不死,我便要他一日不得安寧,我也要讓他嘗嘗,眼睜睜看著至親至愛慘死,卻無能為力的滋味,你們雖無任何過錯,但這就是你們的命!”
神闕子魔元一震,身上那股黑紅色的魔煞之氣變得更加沉重,一雙眼睛也似染滿了鮮血一般,他對蕭塵的恨,再也無法磨滅,縱使殺光這裡所有人,也無法消除他心中的恨,人一旦入魔,往往便是如此,原本一點點憎恨,隻會無限地放大。
“隻可惜,你也不過是遭人利用了而已。”
花未央仍舊眼神冰冷,不再多言,雙手往胸口一點,一股純淨的靈力,立時以她為中心湧散開來,將那籠罩山穀的魔氣,也一點一點驅散了。
“就算是,那又如何!”
神闕子顯然已是什麼都無所謂了,隻要能讓蕭塵痛苦,他什麼都不管了,話音甫落,一掌對著花未央打了過來。
這一掌非但魔煞洶湧,掌力亦是渾厚至極,隻聽“砰”的一聲,花未央雖是強行擋下了這一掌,但被掌力一震,嘴角立時有一縷鮮血流了出來。
如今神闕子是什麼修為?憑她現在的狀態,豈能硬擋下此人?
“滅!”
這一下,神闕子身上魔焰更甚,手掌一抬,萬丈魔焰立時朝花未央打下來,遠處眾人皆嚇得心驚膽裂,然而卻又有何人,能夠抵擋下這萬丈魔氣?四穀穀主?仙姝夫人?唯獨花未央一人不懼魔氣而已。
“轟隆!”
一聲巨響,隻見花未央雙手結印,一道淡紅光芒飛出,將那層層魔焰一下抵擋在外,卻是她一瞬間將飛花憐幽傘祭了出來,同時還有一道白光環繞在她身體四周,細看之下,卻是一朵冰雕玉琢的蓮花,正是當年在昆侖花穀秘境裡尋到的“玉憐花”。
這兩樣法寶均是天下至寶,然而即便此時有這兩樣厲害法寶,但神闕子的力量著實太強,花未央也被逼得不斷往後退去,將這一路的青石磚,也踩得粉碎,最終退至了憐花宮大殿前。
“宮主!”
這一瞬間,無情穀主和明月穀主兩人也飛了過來,但即便再加仙姝夫人,四人合力之下,也全然抵擋不住神闕子那股滔滔魔元之力。
“破!”
神闕子一聲震喝,萬丈魔元之力頓時有如洪水般傾瀉而來,花未央終於再也抵擋不住,連同兩位穀主和仙姝夫人在內,四人齊齊被震飛了出去,連那後麵一座宮殿,此時也像是沙堆成的城堡一樣,在那股恐怖魔元之力下,瞬間坍塌粉碎,化為一片齏粉。
“今日你們,都得死!”
神闕子魔焰蓋天,雙掌一震,竟將這方圓百裡的魔煞之氣,全部聚納了過來,百花穀裡的防禦陣法,此刻就像是洪水下的堤壩,一座接一座崩塌,整個憐花宮,已是搖搖欲墜,陷入絕望之境。
“仙姝……帶她們走!”
花未央嘴角鮮血不斷流出,這幾日她原本就寒氣反噬,剛剛被神闕子那一震,更是受傷不輕,但她心裡清楚,這裡隻有她才能夠擋得住這魔頭,若連她也倒下了,今日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魔頭手裡。
“未央!”
仙姝夫人陡然一驚,隻見花未央身化一道疾芒,一下朝半空中的神闕子衝了去,同時,隻見她雙手連續往身上幾處大穴點去,一瞬間又解開了自身幽族之力的封印。
如同當初在劍塚下麵時一樣,一雙眼睛變得血紅,嘴唇也似染了鮮血一般而紅,眉心更是出現了一道紫黑色的幽族魂印。
“原來……你也是魔?哈哈哈哈!”
神闕子忽然大笑了起來,但這一刻,花未央臉上卻變得十分平靜了:“魔?世人的理解,總是過於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