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冥老祖見她明白了意思,繼續說道:“那裡麵的東西必然十分厲害,能夠引來萬丈天光,力量必是十分可怕,若是落在了太始道門手裡,仙元五域必將起動蕩,後果不堪設想,而若是宮主與蕭少俠先他們一步進入密林深處,奪得這樣東西的話,那麼不但能夠對付太始道門那些人了,而且還能夠救出憐花夫人她們……”
聽他說完之後,花未央逐漸陷入了沉思,剛剛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如今人幽兩界的禁製打不開,她無法向家裡兩位兄長求助,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倘若那密林深處真的有什麼現世,必是一件十分厲害的東西,這樣的東西若是落在太始道門手裡,後果確實難以想象。
可是去到密林深處,此中之險,也著實想象不到,不但在那密林深處的外麵,有著重重毒瘴和迷霧,在裡麵更是不知道還有著什麼可怕的東西,這麼多年來,從來沒見到誰進去過,也沒見到誰進去了,還從裡麵出來的。
“宮主,你……意下如何?”
見此刻花未央低頭陷入沉思,九冥老祖小聲開口問道。
花未央慢慢抬起頭來,向蕭塵看了去,似是在尋求他的意見,蕭塵沒有多說什麼,隻點了點頭。
“好……”
這一刻,花未央眼神變得凝定了起來:“我倒也想去看看,那密林深處裡麵,到底是什麼,引得正魔兩道的人趨之若鶩。”
“那……”
九冥老祖看了看麵前的二人,小聲道:“那宮主,這便打算動身前往那密林深處了?”
花未央向他看去:“那要不然,你送我二人過去?”
“啊?”
九冥老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搖著手打了個馬虎眼,笑嘿嘿道:“我……那個……我就不去了,那啥……”
“行了。”
花未央手一伸,向他看了一眼:“如今的三十六教,就隻有你和血陽教主,血鷹教主幾位前輩撐著了,倘若連你們也……”話到此處,聲音漸漸柔和了下來。
“宮主……”
九冥老祖身體微微一顫,此時看著花未央,漸漸沒有了剛才那種害怕。
以前的時候,在他印象裡,憐花宮宮主總是那樣的高不可攀,宛若高天上寒冷的孤月,令人可望而不可即,但此時,他從未見過對方如此柔和的眼神。
花未央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刹那,眼神又逐漸變得淩厲了起來,望向殿外,緩緩道:“太始道門,他們所做過的一切,都會連本帶利還回來……”
九冥老祖再次顫抖了一下,這一刻,眼神也逐漸變得凝定了起來:“待宮主歸來之日,隻須振臂一呼,我必召集眾教弟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花未央向他看了一眼,也不知他此時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又或是幾分受情緒所染。
外麵夜幕沉沉,過不多時,她與蕭塵悄無聲息離開了鬼風嶺。
數百裡外,天上鬥轉星移,漸漸過了子時,兩人來到一座懸崖峭壁邊,望著那夜幕籠罩下無邊無儘的山嶺,過了許久,花未央才開口道:“你認為,這太始道門,是何來曆?”
蕭塵沒有說話,想到之前還在定風城的時候,羅刹女主與他說過的陸家,與太始道門同樣的來曆神秘,兩者之間,必有聯係。
“是人是鬼,到時候一看便知。”
蕭塵語氣淡淡,話一說完,雙足一蹬,往懸崖對麵飛了去,花未央沉思片刻,衣袖一拂,也展開輕功追了上去。
十萬密林的深處,乃是自上古時期遺留下來,就像是一個失落的世界,位於整個十萬密林的中心地帶,近千百年來,幾乎無人去到過。
隻因外麵一圈有著重重毒瘴和迷霧,除此之外,大概還與東陸的神魔塚相似,外麵有著一層極其厲害的結界相阻,故而這兩年來,儘管正魔兩道的人趨之若鶩,但卻從未有人真正進入過。
……
半個月後,蕭塵與花未央兩人已經越來越接近密林深處了,四周的霧也越來越濃了,尤其是清晨和傍晚時,幾乎三丈開外,便難以視物了,連神識都不易探視出去。
這一日中午時,霧稍稍淡了一些,蕭塵和花未央不知來到了哪座山嶺裡,走著走著,忽聞另一邊隱約有嘈雜聲傳來。
聲音大概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隻因大霧天氣和山野空曠,才隱隱約約傳到了他們這邊來。
“那邊有聲音傳來,走,過去看看……”
似乎是因這段時間久未遇見生人,花未央對這聲音變得特彆敏感,話音未落,已然展開身形,往聲音傳來的那邊山穀飛去了。
“等等……”
蕭塵則顯得慎重了許多,立刻展開淩仙步追了上去。
兩人來到山頭另一邊的懸崖上,藏身在草叢裡麵,凝目望去,隻見那山穀底下人影綽綽,竟有著三十來人,不過瞧雙方此時模樣神情,似乎已是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玄青道法,久負盛名,在下不才,今日倒也想領教一下……”
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緩緩從右邊二十幾人裡麵走了出來,而在左邊,站著七道人影,那七人卻是之前千羽霓裳一行人。
雙方的中間,是一條逼仄的小道,正是狹路相逢,隻容一方先行通過,另一方,必然要讓其道。
按理說,讓道隻是小事,可偏偏這裡的兩方人,身份皆不尋常,左邊那方是玄青門的高徒,玄青門乃是仙元正道之首,無論何門何派遇見,按理說都應禮讓玄青門,可偏偏右邊那方的人,是太始道門的人。
所以此刻,原本讓道這種小事,就已經不單單隻是讓道的小事了,近些年來,太始道門在仙元五域已是如日中天,隱隱與玄青門有一爭高低之勢。
此刻若是玄青門的人讓道,無疑讓對方淩駕於自身之上,日後玄青弟子看見太始道門的人,焉能再抬起頭來?
何況,即使走的時候,青玄真人交代過,讓七人勿要在外輕易與人結怨,但也說過不可折玄青之名,就算要讓道,可對方之前出言相辱,此時如何還能夠讓這個道?
此刻,在山穀上方的懸崖上,花未央看著下邊那一幕,大是有趣,拿手臂碰了碰蕭塵的胸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好似在說:“那下邊的,可是你昔日的師妹,她現在被人欺負了,你去幫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