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船老板皺著眉，仍是有些為難，說道：“小哥，我瞧你是外地人，不了解這邊情況，但我可不是在與你說笑，近年來海上不平靜，我們便是捕魚，也不敢走太遠，出海更是不敢，你看……”

這邊的吵嚷聲很快將碼頭上邊的居民吸引了過來，不少人都在對著蕭塵這樣一個外來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什麼。

關於東海的傳說太多，有人說在海上見過青龍，也有人說在海上看見了若隱若現的仙山，更有人說在海上遇見了仙人，被仙人看中，直接帶去了蓬萊仙界。

總之這些瑰麗的傳說，便成為了不少人出海尋仙的理由，古往今來有著不少年輕人出海，然而實際上要麼是無功而返，要麼便是葬身大海，卻從來無人見過真正的仙人。

此時人群裡議論紛紛，一名好心的老叟向這邊道：“年輕人，我瞧你大好年華，可莫要去犯險了，這海上哪有什麼仙人，還是快快回去吧，那海上太危險了。”

“是啊，這海上哪有什麼仙人，我們在這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什麼仙人，年輕人勿要迷信傳說，安全為重，還是快快回去吧。”

人群裡不少人都在好心勸阻著這個外來的年輕人，蕭塵輕輕笑了笑：“無妨，船家，你將那艘船賣給我吧。”說罷，從衣袖裡取出了幾錠銀子，這些身外之物對修仙之人雖然無用，但他也時常備著，以便不時之需。

“這……”

船老板瞧見他手中的銀兩，臉上更是為難了：“這……小哥，不是我貪圖你的錢財，隻是你若出海，萬一要出了什麼事，這……這我良心上也過不去啊……”

蕭塵見這鎮上民風淳樸，笑道：“無妨，在下自幼習武，識得些水性，船家無須擔慮。”

船老板見他執意要出海，也沒轍了，遂向幾名夥計道：“去那船上看看，釘牢固一些。”說完，又向另外幾名夥計道：“去上邊，給這位小哥準備兩年的清水和乾糧。”

“多謝船家。”

蕭塵輕輕一笑，他之所以要買艘船，倒不是指望這艘船就能穿越茫茫東海，而是東海無邊無儘，他若單憑禦劍，恐怕尚未飛出十之一二的路程，就真元枯竭死在海上了。

所以他要一艘船，平日裡禦劍飛行，等風平浪靜之時，再將船從袖裡乾坤放至海上，以作歇息恢複真元之用。

大概到晌午時，船廠夥計才將整艘船裡裡外外檢查完了，蕭塵交付銀子後，隨即去到了船上。

眾人看著船帆漸漸遠去，這一刻都在議論紛紛，也有不少人搖頭歎氣，這海底，怕是又要多添一具屍骨了。

船老板也望著船帆漸漸消失不見的海麵，輕歎一聲氣，向身旁幾名夥計道：“都回去做工吧。”

到黃昏時，這一路風平浪靜，船也早已遠離了海邊小鎮，此刻蕭塵坐在船艙裡，並不急於趕路，而是要再好好參悟一下剛領悟出來的意境。

就這樣一直到夜裡，海上一輪明月升起，將整片海麵映得波光粼粼，船也不知行了多久，蕭塵才慢慢睜開眼來。

此刻在他掌心之中，隱隱有幾道純淨的靈力流動，倘若也將不生不滅意境劃分為九層的話，那他現在，僅僅隻是處於第一層。

然而即便是初步領悟，尚處於這最低的一層，這意境也令他神識敏銳了無數，功力更是比之前醇厚了許多，連許多招式，以前他需要提運真元，再按照心訣施展出來，而現在，他幾乎已經能夠做到憑意念施展出招式來。

要知道臨戰對敵之時，若是兩個修為一樣的絕頂高手，那麼很多時候勝負就在一瞬之間，誰先施展出殺招，對方未能躲開，那麼勝負就基本定了。

最主要的是，按照他以往的對戰經驗，若隻是普通出招，速度太慢，那麼對手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應對，而若是遇上那種神識敏銳之人，則對方更是能夠在一瞬間洞悉出招之人前後所有的招式路數，以此來後發製人。

但是現在，他領悟了屬於自己的意境，則可通過不斷的參悟，最終做到僅憑意念出招，其速度之快，招式之淩厲，絕非普通的提運真元默念心訣出招能比。

此刻，蕭塵看著掌心緩緩流動的靈力，仍覺得這靈力不夠純淨，他甚至想過，倘若散去從前的一身修為，重新開始修煉，如此便能夠使意境達到最為純淨，但是此刻身在大海，又要去東方修煉界尋找扶桑之花，他不敢冒這個險。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海上的日子著實無聊透頂，白天的時候，他將船收入衣袖，禦劍飛行，到夜裡累了，便又將船放出來，去到船艙裡參悟意境，就這樣日複一日，也不知現在走到哪了。

這一晚星月黯淡，他仍如往常一樣，坐在船艙裡參悟第二層不生不滅意境，倘若他之前領悟到了這種意境，那麼在中嶽峰的時候，就一定不會出現那樣糟糕的情況。

然而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若非他在此之前經曆了許多，淡看人世繁華衰落，此次來到東海邊上後，又豈能從一座石頭上領悟到不生不滅意境呢？

此刻外麵月色晦暗，天上有烏雲彙聚，海浪輕輕拍打著船舷，漸漸不知過去多久，那一聲聲海浪聲越來越疾，船身也漸漸晃蕩了起來。

這一刹那，蕭塵睜開了眼睛，去到外麵甲板上，頓時一股腥風撲來，使得船身搖晃得更加劇烈了。

蕭塵立刻將船帆收起，向遠處望去，隻見海中忽然白浪滔天，一層一層的浪濤不斷洶湧而來。

“怎麼回事？”

眼見那波濤越來越洶湧，蕭塵微微皺起了眉，神識瞬間探出十裡之外，甚至連海下麵也探了去，卻並不見什麼魚妖，而是一股隱隱約約的靈力，卻又找不到這靈力的來源。

“海上怎會忽然靈力湧動？”

那浪潮越來越凶猛，蕭塵擔心這艘船會承受不住，立刻將其收入衣袖，再一瞬間祭出飛劍，禦劍往那靈力傳來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