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勞、楊喜兒這兩個名字,自然是不用多說,葉青再一次剽竊了上一世的名字。
在他看來,無論是楊白勞還是楊喜兒,在被溫婉派上用場的時候,都更為接近這兩個名字,而慶王對於喜兒的名字,也是覺得頗為滿意,本還想為其更名的想法兒,也便不再提及。
問清楚了緣由的慶王,從態度上對劉德秀一下子又是冷淡了很多,甚至是在從喜兒那擔驚受怕過後,還略顯蒼白的臉上,把視線移向劉德秀時,更是充滿了淡淡的不屑。
圍觀的人群看著在慶王出手相助之下,那三個可惡的下人瞬間連滾帶爬的離開,一時之間開始琢磨著這個麵相威嚴之人到底是誰。
劉德秀鐵青著臉,看著慶王和藹的與那叫喜兒的少女扶起老人,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之中,終於還是有人“認”出了慶王趙愷。
於是隨著人群中一聲“這位貴人乃是慶王”的聲音後,整個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而後又立刻爆發出了極大的歡呼聲跟呐喊聲。
“擁護慶王……。”的聲音,在人群中由原本孤單的聲音,開始變成了眾人異口同聲的呐喊。
可能或許是覺得擁護慶王四個字,不足以表達他們的心情,也可能是為了提醒慶王,剛剛他的護衛趕走的三個下人,乃是當今揚州知府劉德秀府裡的下人,更可能是為了……從而讓慶王跟劉德秀對立起來,於是人群中,在擁護慶王的聲音短暫的間歇間,終於是有人喊出了打倒劉德秀無字。
於是,二十四橋處,此時眾人齊齊高呼著:擁護慶王、打倒劉德秀。
口號完美的把兩人籠罩在當中,興奮的圍觀人群並未因為慶王的伸手示意而停下來,反而是變的越發的高漲,越發的同仇敵愾。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口號,從而讓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聽到這樣的口號的“吃瓜者”,開始越來越相信,初來乍到的慶王之所以會出現在揚州,完全是為了罷免劉德秀而來。
葉府後花園裡,葉青嘴角一直帶著一絲深沉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看在溫婉的眼裡,如今已經是極為熟悉。
從當年在臨安開始,包括在賭場給嗜賭如命的王德謙下套,溫婉都是從頭到尾的參與了其中,也自然是更清楚,在朝堂之上的明爭暗鬥中,現實往往比人們知道的還要殘酷無情,有時候甚至可以用殘忍來形容。
“我這裡沒事兒了,你下去吧,若是想去看看那抗金女英雄,就去吧,葉府對你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門檻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高。”葉青雙手背後,望著清澈見底的湖水說道。
“是,大人。”溫婉恭敬的說道,但心裡卻是因為葉青對柳輕煙的稱呼,有種莫名想笑的衝動。
她曾聽柳輕煙說起過跟葉青相識的過程,不過那時候的她,還在湧金樓裡。
兩人同樣是為了刺殺金人,雖然目的不同,但卻是在那一晚,陰差陽錯的碰到了一起,從而也讓他們終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太陽快要落山,已經開始用儘所有力氣散發著一日之內,最後的餘暉,準備回身往前院的葉青,則是突然歪著頭,皺著眉,側耳傾聽著花園深處傳來的斷斷續續的人聲。
“爹,要不您退回去吧?”一個稚嫩的女聲響起。
“啊,那個……爹好像退不回去了。”趙師淳抬頭,看著身上還帶著一絲泥土的寶貝女兒趙玲兒說道。
“那我幫您吧。”趙玲兒已經等了半天了,她很從容的就從那葉孤城、葉無缺經常爬的狗洞裡鑽過來了,但她爹卻是此刻卡在了那裡,進退兩難。
輕手輕腳走近跟前的葉青,並沒有被趙師淳父女二人發現,所以葉青走過來時,就看到了趙玲兒蹲下身子,兩手開始推著趙師淳的肩膀,嘴裡用的力氣,明顯比手臂力氣還要大很多的正試圖把趙師淳往後推去。
“哎呀……爹,推不動啊,要不玲兒拉你進來吧。”趙玲兒累的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無奈的說道。
站在拐角處的葉青,就那麼皺著眉頭靜靜地看著,不遠處那毫無所覺的父女兩人,而父女兩人此時依然沒有發現,玲兒依然還是緊緊抓著她父親唯一在牆這邊的胳膊,用力的拉拽著。
於是,葉青乾脆蹲下來,手拄著下巴,繼續靜靜地欣賞著眼前這一抹,玲兒費力的拉扯著趙師淳的手臂,趙師淳滿麵通紅、尷尬的卡在狗洞處進也進不去,退也退不出去。
不過是短短的幾息時間,終於用儘所有力氣的趙玲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麵前她那卡在狗洞裡的爹,依然是完美的卡在那裡無法前進、後退一步。
“葉叔叔……?”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趙玲兒,終於看見不遠處,那蹲在地上手拄下巴,正含笑望著他們父女二人的葉青:“葉叔叔,我爹卡在這裡……。”
趙玲兒看到葉青,如同是看到救兵一樣,立刻興奮的從地上坐起來,興奮的大聲喊道。
“彆喊那麼大聲玲兒……。”本不相信葉青會在此刻來後花園的趙師淳,扭頭看向站起來奔跑的玲兒,而後就看到了這個時候,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看著自己的閨女靠近葉青後,葉青隨即站起身,而後一把高高的抱起了他的寶貝閨女,向著空中連續拋了幾次再接住,傻丫頭竟然是驚嚇連連之餘,笑的是那麼的讓他趙師淳心酸吃醋。
“好不好玩兒?”葉青抱著趙玲兒笑問道。
“好玩兒,我還想玩兒。”趙玲兒顯然也很喜歡,被葉青抱著高高飛起的感覺,即便是在葉青雙手鬆開她的霎那間,那種失去依仗的感覺很嚇人,但同樣也很刺激。
“一會兒葉叔叔再跟你玩兒。”繼續把人家閨女抱在懷裡的葉青,踱步到趙師淳的頭頂上方站定。
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趴在狗洞裡的趙師淳,調侃道:“崇國公,君子所不齒的事情你也敢做啊。”
“你少廢話,你給我蹲下來說話。”趙師淳此時更加尷尬,恨不得地麵上有個洞,立刻讓他鑽進去好了。
“站著你不也能看見我嗎……唉,對,仰頭仰頭,繼續仰頭……。”葉青抱著摟著他脖子的趙玲兒,繼續調侃著人家的爹道。
“我……葉青我跟你沒完。”趙師淳氣急,但整個人被卡的結結實實的,無論怎麼掙紮,都是無法爬出來。
“葉叔叔……。”趙玲兒顯然也不願意葉青繼續調侃她父親,急忙晃動著摟住葉青脖子的手臂哀求道。
“看在我兒媳婦的麵子上,我就幫幫你吧。”葉青放下趙玲兒,試著推了推趙師淳的肩膀。
顯然,力氣比趙玲兒大的葉青,也並沒有第一時間把趙師淳從狗洞裡推出去,而後聽從趙玲兒的意見,改為往裡拉後,這一次不等趙玲兒心疼她爹,她爹趙師淳已經開始疼的叫喚上了:“彆拉了彆拉了,疼疼疼……腰都快斷了,葉青你是不是公報私仇啊你!”
氣急敗壞的趙師淳,此刻完全顧不上尷尬了,剛才葉青拉他的時候,讓他有種像是要被五馬分屍的感覺。
“我哪知道你這麼胖啊,那怎麼辦?看來隻能是找工匠過來砸牆了。”葉青兩手一攤,看著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的趙師淳說道。
趙師淳想不到葉青這麼不負責任,不過一聽到要找工匠來,那樣的話,豈不是自己臉麵就丟儘了!
所以也顧不上去想葉青是否又是在故意調侃他,立刻臉紅脖子粗、瞪著雙眼看著葉青怒道:“不行,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當時是怎麼爬過去的?”
“我特麼的翻的牆,那兩小崽子是爬過來的。”葉青翻了翻眼皮子,冷冷的說道。
“……我……現在怎麼辦?”趙師淳恨不得一頭磕死算了。
“對啊,這個牆不高啊。”趙玲兒在旁邊一邊抬頭望牆,一邊對著自己的親爹補刀道。
兩家之間的牆本就不高,以趙師淳的身手,即便是不能像葉青那般輕鬆加從容的翻過來,但若是寧願身前蹭一身土的話,他跳起來攀著牆頭也是能爬過來的,完全不至於會如同現在一般,卡在狗洞裡動彈不得。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讓我在這卡著吧?”趙師淳抬頭怒問道,至於葉青說的找人砸牆,那是打死他也不乾的。
好歹也是大宋朝堂堂正正的國公,此刻被卡在狗洞處,已經是讓他丟人丟儘了,若是再被旁人看到,他這個國公以後還如何在揚州城呆?
難道真要如葉青所言那般,自己以後行走於揚州街道上時,經過之處淨是百姓偷偷指點著,看,那就是那個鑽狗洞被卡住的崇國公不成。
聽著葉青肆無忌憚的嘲笑,趙師淳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而自己的親閨女,因為葉青的話語,竟然還能夠沒心沒肺的笑出聲來,太可氣了!明天就把她嫁出去!
“彆看了啊,快想想辦法啊。”趙師淳看著葉青對著自己腦後的牆發呆,於是急忙催促道。
“你還彆說,我現在還真有一個好辦法。”葉青看了一眼在周圍亂轉,嚷嚷著要去找葉孤城他們玩兒的玲兒,點了點頭允許玲兒離開。
“喂,你瘋了啊,你這個時候讓她離開,一會兒兩座府邸的人都知道了!”趙師淳大急,看著蹦蹦跳跳離開的玲兒,急忙提醒著葉青,他可不想一會兒自己頭頂上方圍滿了圍觀的人群!
“放心,不會有事兒的,我發現了這個狗洞的機關,不過你牆那邊的腿跟屁股得忍著點兒。”葉青站起身,看著那青磚縫隙說道。
“喂,你要乾什麼?”看不到自己腦後情況的趙師淳,有些心虛的問道。
“沒什麼,我發現上方這幾塊磚是活的,隻是因為邊緣那一層給固定的比較死,所以才使得這狗洞很堅固,看樣子像是許慶怕出現意外,傷了那幾個小家夥特意設計的……。”
趙師淳聽到一半,而後葉青便不再說話,就看見葉青突然抬起腳,向著他腦後的牆應該是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