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奪淮入海(1 / 1)

宋疆 青葉7 3296 字 27天前

趴在二樓的欄杆處,望著烈日炎炎下那無精打采的花草樹木,蟬聲透過密集的樹葉兒,不知疲倦的叫個不停,鐘晴快步跨入荷塘上的曲橋,不經意間抬頭,便看見葉青此時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她。

報以同樣溫柔、心有靈犀的笑容,鐘晴便繼續往葉青這邊走來,身後的鐘蠶卻也在看到葉青後,站在曲橋上行禮,而後才返身離去。

樓梯處響起了輕微急促的腳步聲,從欄杆處回到書房的葉青,心裡默默倒數,隨著零這個數字出現在腦海中,鐘晴那婉約的身形,也便出現在了葉青的麵前。

“沒碰見關禮?”葉青笑問道。

“碰見了,所以你知道了。”鐘晴眉心帶著絲絲擔憂,使得雙眸也更加的我見猶憐。

不由自主的伸手撫摸著鐘晴那細嫩的臉頰,笑了下道:“知道了,不過……並非是什麼大事兒。”

拉著鐘晴在椅子上坐下後,葉青便繼續說道:“剛才想了下,其實這也許還是一件好事兒……。”

“好事兒?”鐘晴蹙眉,驚訝的問道。

葉青繼續從容的笑著,而後起身拿起桌麵上的地圖在鐘晴眼前攤開,手指順著黃河掠過,道:“可曾聽說過黃河百害、唯富一套的說辭?”

不等鐘晴說話,葉青便繼續說道:“北地四路:南京路、山東兩路都在黃河之畔,三路常年麵臨河水泛濫成災的威脅,很不幸,很有可能我趕上了。”

“黃河泛濫?”鐘晴蹙眉,她並沒有親眼看到過黃河到底是何種模樣兒,哪怕是看過長江,但她也無法想象出,北地百姓稱為黃水猛獸的黃河,到底是何種模樣兒。

但看著如今葉青眉宇間的憂慮跟苦笑,她顯然也明白,黃河泛濫,恐怕遠遠要比當初她在揚州時,看到的雨水成災要嚴重的多吧。

“很嚴重嗎?”鐘晴擔憂的看著苦笑連連的葉青問道。

“如同滅世之災。”葉青低頭,望著地圖呆呆的說道。

“滅世之災?”鐘晴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今日李立方送來的工部文書,其中包括……慶曆八年,黃河於:被稱為都城開封的北門鎖鑰北輔開德府外決口,改道折向西北,十二年後,黃河於大名府東決出支流,熙寧十年,澶州決口,一支入梁山泊,一支由泗水入淮河……直至建炎二年,整整八十年的時間,黃河經過不斷的更改河道,如今已然成為了一頭猛獸,水勢趨南已不可免。”葉青的聲音極為低沉,甚至是透著一絲絲無奈。

“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鐘晴並無法通過葉青的言語,想象出黃河決堤改道後可怕後果,但看著凝重、深沉,甚至是有些焦躁的葉青,她也多少清楚,恐怕黃河改道、決口的後果,會大到自己難以想象。

“奪淮入海。”葉青深吸一口氣後說道。

“奪淮入海?”鐘晴詫異道,顯然她並不清楚,奪淮入海到底會帶來何樣的天災。

完顏雍正月駕崩,皇太孫完顏璟繼位,當月,黃河在曹州小堤之北決溢,便是如同一個信號一樣在提醒著人們。

而到了完顏璟繼位兩年後的六月,黃河終於對覬覦已久的淮河下手了,從而造成了如今葉青剛剛收複的南京路、山東兩路黃河沿岸的大批百姓喪命,流離失所,成了一個重災之地。

葉青不能清楚記得奪淮入海的時間,但他當初在攻下濟南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黃河奪淮入海一事兒。

隻是曾經還以為僥幸的避過了那段時間,但如今隨著蕭振、辛棄疾時不時送來的往來文書中,提到的黃河決口的事情,讓葉青不得不意識到,很可能他中頭彩了,黃河奪淮的大事件被他趕上了。

“所以若是能夠利用慶王趙愷在朝堂的影響力,通過他來修繕加固河堤,順勢引流黃河水,倒也不失為一個上上之策。”葉青歎口氣說道。

“可……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自己……。”鐘晴自然是胳膊肘子往裡拐,此時當然是不願意看到他人在北地四路、淮南東路的影響力超過葉青。

“我?”葉青笑了,而後道:“北伐兩年,朝廷連糧草補給都無法周全於我,若是想要治河,你覺得朝廷會給我那麼多銀子?”

“燕傾城?”鐘晴開始打自家人的主意。

“少來你。”葉青伸手彈了下鐘晴那潔白如玉的額頭,笑著道:“治理黃河並無一勞永逸之策,說白了,那就是一個無底洞,有多少錢投進去都不夠,燕傾城如今手裡那點兒錢,幫襯著淮南大軍都有些吃力了,更彆提一旦黃河泛濫成災,災民流離失所時,需要的龐大到無法想象的開支了。”

“若是……若是真如你說的那般,黃河奪淮決堤泛濫,那麼……會有多少人受到牽連?數十萬喪生、百萬人無家可歸,這不是單一的個體能夠承受的起的災禍,即便是朝廷應付起來,也會異常吃力的。”葉青皺眉,目光炯炯的看著地圖上的河套平原說道。

他自然是有私心的,朝廷既然跟他玩心眼兒,想要通過任慶王一個可有可無的揚州牧、淮南軍節度使來平衡、牽製他在北地的影響力,那麼他就正好借勢而行,把心頭的隱憂通通交給朝廷,而自己,正好還能省點兒錢,用到虞允文接下來對河套平原的收複上。

如同他現在,削尖了腦袋要往樞密院鑽是一個道理,因為他很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的宋廷已經沒有了收複舊山河,替二聖報仇迫切跟決絕之誌。

而今收複了北地四路,對於宋廷來說,已經是極為滿足到了不願意再去動刀動槍的地步了,所以若想要朝廷繼續支持他北伐,收複河套平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自己能夠進入樞密院,而後一手推動此事,要不然的話,完全靠他葉青單打獨鬥,是永遠都不可能收複河套平原,更彆提他魂牽夢繞的燕雲十六州了。

“那你可想過,若是你在淮南東路、北地四路給予慶王得民心的機會,會讓太子殿下不高興嗎?畢竟,太子繼位之事兒已定,一旦登基後,慶王在北地四路、淮南東路如此梳水利、安民心,太子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慶王會對他取而代之?”鐘晴蹙眉,伸手幫葉青攏著剛才被自己抓亂的頭發道。

“這樣我才能在北地四路站的更穩不是?太子自然是不會願意看到慶王在北地四路聲勢浩大,所以必然會讓他人在北地四路牽製慶王,試問,除了我,還有誰更適合?”葉青望向窗外知了叫聲頻繁的方向輕鬆說道。

鐘晴默默點頭,雖然有些不認同葉青這樣的心思,但朝堂終究是爾虞我詐之地,何況伴君如伴虎,誰也不敢保證,今日對你信賴有加的太子殿下,在登上帝位之後,是否還是會如同當初那般器重於你。

未雨綢繆未嘗不可,但終究葉青跟太子府的關係如此錯綜複雜,跟太子府又是……鐘晴一時之間,呆呆地望著葉青,她也很想看清楚,眼前的這個男子,還是當初那個心思單純、又膽大包天的敢於第一次見麵就調戲自己的男子嗎!

當然,她也清楚,這世上並沒有完美無缺的聖人,一個人顯然也不能簡單的以好壞、優劣來區分,何況是身處在這充滿了勾心鬥角的朝堂之上。

“彆那樣看著我。”葉青像是猜中了鐘晴的心思一樣,伸手在鐘晴有些發愣的眼前晃來晃去道:“我還是我,不曾改變,隻是環境的變化,迫使著每一個人都在主動、被動的做著改變。要麼是為了保全性命,要麼是為了保全家人,要麼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仕途,金錢、名利等等,但不管如何,本心還在。”

葉青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看著窗外的日頭已經升到了頭頂,而後道:“走吧,我送你回宮。”

“你要去太子府?”鐘晴乖巧的起身,雖然她現在很想從宮裡出來,搬到通彙坊去住。

“嗯,我看看能不能在和寧門堵住太子殿下。”葉青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人就是如此,特彆是相互利用關係下的人情更是如此的脆弱易碎。

回到臨安已經多日,他跟李鳳娘到如今也不曾見過麵,自從回到臨安後的第一天拜訪了太子後,太子也便沒有再主動召見過他。

當然,可以認為是,隨著聖上禪位之意已定後,前往太子府裡的官員太多,讓太子無法分心來召見他葉青,但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如今有人在太子的心裡,恐怕是要要比自己更深得信任一些了。

他當然不希望這個人是趙汝愚,而且也不可能是趙汝愚,畢竟若是趙汝愚的話,那麼就不會單獨找自己,主動跟自己化乾戈為玉帛,要跟自己聯手了。

所以最為有可能的是,如今太子顯然已非太子,隨著身份位置的變化,身為一國之君該有的身份與威嚴,讓他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隨意的就召自己見他了。

至於李鳳娘,葉青倒是有些理解這娘們的心思,這娘們有著無比的韌性跟隱忍之力,在這個太子即將登基的關鍵時刻,這娘們為了能夠坐上皇後的寶座,自然不會把兒女情長放在首位,在她的眼裡,如今恐怕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的上那母儀天下的皇後寶座了。

和寧門處鐘晴下車,葉青的馬車並沒有在和寧門處做過多的逗留,沿著長長的幽靜街道向著東華門的方向行去。

而就在葉青的馬車離去不久後,一輛看不出任何標識,看起來很普通的馬車,則是從皇宮內駛了出來,沿著葉青剛剛離去的路線方向行去。

隨著葉青的馬車在三嬸酒館門口停下,而後進入酒館內不久後,那輛從皇宮中駛出來的馬車,緊隨其後也在三嬸酒館的門口停下,李立方的臉上帶著輕鬆寫意,邁步走進了酒館內。

看到了葉青所在的位置後,不再著急的李立方,則開始上下左右打量著不大的簡陋酒館,寫意輕鬆的神情也開始漸漸變得嫌棄了起來。

“你如今也算是朝廷大員,竟然還來這種地方喝酒議事,也不怕其他人知曉了笑話你?”李立方看著桌麵上不知積澱了多少年的油汙,抬著兩隻袖子,竟是不知道該往哪裡安放。

一把被葉青把兩隻胳膊按在桌麵上,李立方頓時怒目而視:“你講究一些行不行,蠻橫粗魯,成何體統!”

“我要不這樣,我是怕你的兩隻胳膊無處安放,你看,現在不就好了?”葉青淡淡的說道。

“走走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保證比你經常去的湧金樓還要奢華……。”看了看袖子並沒有沾上油汙後,李立方反過來拉著葉青就要往外走。

不為所動的葉青不動如山,隨著三嬸兒過來放下酒碗與小菜,笑著點頭跟葉青打過招呼離開後,葉青才說道:“來都來了,換什麼換,在這種地方啊,也有這種地方的好處,你不覺得,這裡多少比大瓦子要稍微清淨一些?”

“想要清淨,地方多了,信不信,這臨安城內我找不來十家,八家上檔次的也還是沒有問題的。”李立方也不打算問葉青找他來的目的,開始如數家珍的向葉青炫耀著臨安城喝酒的好去處。

“如今你很快便要走馬上任工部尚書一職差,怕是府裡的門檻都快要被其他官員踩斷了吧?”在李立方終於歇口氣的時候,葉青給李立方倒著酒問道。

麵前的酒顯然李立方並不感興趣,甚至是十分的嫌棄,但看著葉青喝的有滋有味兒的,也禁不住誘惑的端起了嘗了一小口,而後便放下再也不打算動了。

“顧不上,這個時候誰不知道,過來巴結我的那些官員,都是衝著我跟太子妃的關係,所以才來巴結我的,這幫貨,早乾嘛去了,如今才想起來巴結我,我李立方又不是傻子,真以為我是麼都不懂啊。”李立方不屑的說道。

說起這些事情來,李立方的肚子裡則是充滿了怨憤,當初李鳳娘嫁入太子府後,因為湯思退的事情,他在家裡確實是老實了很長一段日子,但後來等自己自由後,並沒有因為成為了皇親國戚,而招來他人的另眼相看。

甚至若不是那個時候葉青拉了他一把,讓他在將作監任差遣,他如今估計還是如同無業遊民一樣,在臨安城內瞎晃悠,成天無所事事呢。

“這世上還真有跟錢有仇的人?”葉青臉上寫滿了不相信李立方言語的表情問道,心裡卻是開始在琢磨著,如何從李立方這裡打開一個缺口,能夠為治理黃河而從工部多弄些銀子出來。

“錢?將作監待著,我已經賺夠錢了,賺的看見錢都想吐了。我發現了,我不是一個視財如命的人啊,本性高潔、清正廉明,真不適合當官,隻適合為非作歹。”李立方給自己主動下著定義道:“你或許不相信吧,但你眼前高潔清廉的人,就是一個不愛財之人……。”

“你不會是在給我裝,在跟我哭窮呢吧?是不是以為你日後當了工部尚書後,我葉青會有求於你李立方,所以你現在就率先把口子堵上,免得以後不好拒絕我?”葉青嘖了一聲,而後疑惑的看著李立方問道:“立方兄……。”

“你打住,你我雖然年紀相差無幾,但你這一聲立方兄我可擔待不起。”李立方咕嚕著眼珠子,將作監這些年下來,他也懂得官場上的人情世故,所以從葉青的話語裡,他也聽出來了,葉青今日請他來此喝酒,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絕對沒有安好心。

“治理河道該是歸工部吧?”葉青看著渾身上下,如同刺蝟似的豎起了警惕的李立方,隻好打開天窗說亮話。

“對啊,怎麼了?你要治理河道?哪裡?淮南東路還是哪裡?”李立方看著葉青的樣子,有些放鬆警惕的說道:“先說好了,即便是我任了這工部尚書,淮南東路的河道款項,我李立方決計不會克扣,但若是其他地方的……還得看是哪裡,還得看工部有沒有銀子,朝廷願意不願意給。”

“若是北地四路呢?”葉青不動聲色的問道。

“哼……。”李立方冷笑一聲,像是早就料到葉青會如此問一樣,看了一眼葉青後道:“彆想了,即便是朝廷讓你任北地四路的安撫使,但……你以為朝廷真的會拿錢為北地四路的百姓做事兒嗎?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如今我大宋要改天換地,但朝廷對於北地四路的態度,一直都是漠不關心。其實啊……。”李立方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朝廷壓根兒就沒有想要過這北地四路,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是累贅啊,連年遭災可是常事啊,黃河一旦決堤,彆說大的堤口,就是一個小的堤口,對於朝廷來說,那也是需要拿大把的銀子來填的啊。一旦填不飽,知道是什麼後果嗎?當年那些起義、落草者還少嗎?好好想想,那些叛軍都是出現在哪裡?時間遠一些的,如王小波、李順,宋江梁山泊、還有最為勢大的方臘等等,所以你還覺得你葉青收複北地四路是大功一件嗎?”

葉青若有所思的看著李立方,一晚上沒見,這貨難道進階了,要不然怎麼變化這麼大?說出來的話,都是有理有據、一套一套的,而且聽這意思,自己收複失地,非但是無功,好像還有罪了呢。

“當然,這些都不是我說的,是今日一早進宮後,偷聽到王淮在聖上跟前念叨的,所以就給記下來了。我告訴你啊,你可彆到處亂說,還說是我說的啊。”李立方看著葉青那像是要看穿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嗬嗬笑了下,而後實話實說道。

“那如此說來,王淮進宮的時候,要麼就是慶王剛剛走,要麼就是王淮跟慶王一同進宮的?”葉青琢磨著問道。

“慶王離開後王淮才去的,要不然……我不過是一個外戚,怎麼可能有機會跟剛剛晉封的慶王一同麵聖?”李立方有些得意的說道,他發現,原來這世上,也有自己知道,葉青並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葉青默默點點頭,如此也就可以理解,剛才關禮找自己的時候,為何沒有說王淮的事情了,顯然是兩人岔開了,讓王淮不經意間給鑽了個空子。

“不對,你怎麼知道慶王……?”李立方突然回過味來,這慶王之事兒,不過是今日剛剛發生不久,如今朝廷還沒有正式下詔書,葉青怎麼就知道了!

“你不是看見了嗎,我也是從和寧門出來的。”葉青不動聲色的說道。

李立方愣了下,而後呆呆的看著葉青:“鐘晴……你……你跟鐘晴的傳言是真的?你真的把她給給給那個了?”

李立方不由得想著自己上馬車的時候,匆匆一瞥之餘,看到那鐘晴的背影,此刻再聽葉青如此一說,整個人瞬間如同被雷擊了一樣,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被葉青的膽大包天給震的說不出話的感覺。

“那個是哪個啊,少特麼胡說八道,我們是真心真意……。”葉青看著神情誇張呆滯的李立方,沒好氣的說道。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那可是信王妃啊,你竟然……你……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若是一旦聖上,不對,是皇太後知曉後,葉青……告辭。”李立方不敢往下想了,若是皇太後一旦知道鐘晴跟葉青有染,那自己眼前的葉青,就完全是個誰也救不活的死人了。

“皇太後向來明事理……。”葉青一把拉住要走的李立方說道。

“屁明事理,老太太一直都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還明白個屁事理,你自己乾的好事兒,我可完全不知道的,我也沒有聽說過,今日、昨日都沒有跟你見過麵,你就當咱倆根本就不認識,我可不想被你這個掃把星拖累了。”李立方使勁想要拉回自己的手臂,但無奈葉青的手就如同鐵鉗一樣,抓住他的手臂任由他拉扯,依舊是紋絲不動。

而且在他李立方的心裡,多少還有一些失落,甚至他也曾幻想過,如今身處皇宮的鐘晴,會在太子登基後,在自己某一天進宮的時候跟自己不期而遇,而後經過自己到時候已經貴為皇後的姐姐牽線也好,施壓也罷,最終他李立方抱得美人歸,但誰能想到,那麼一個大美人,竟然被葉青這頭豬給拱了!

一邊失落、一邊擔心之餘,李立方腦海裡瞬間掠過他姐姐李鳳娘那風情嫵媚的容顏,突然開口道:“葉青,我警告你啊,信王妃……就算了,但你若是膽敢勾引我姐,我李立方跟你沒完!”

“我……。”聽著李立方警告的話語,某人嚇得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怎麼可能!”

“你你你知道就好!”李立方做出惡狠狠的樣子警告道:“那是要殺頭的,彆讓你的色心連累了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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