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問罪(1 / 1)

宋疆 青葉7 2073 字 27天前

“給你看樣東西。”

聽完史彌遠下人的稟報,不慌不忙的葉青、韓侂胄二人,看著彼此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兩人說完後,看著彼此,都有一種自己想要說的事情,顯然就是對方想要告訴自己的事情。

一個抬起手臂從袖袋裡拿出了一封密信,一個則是抬手從胸口拿出了一封密信,兩人看了彼此一眼,而後如同交換信物似的,把手裡的密信交給了彼此。

葉青交給韓侂胄的密信,是左相王淮給他的密信,而韓侂胄交給葉青的,則是右相魏杞給韓侂胄的。

內容卻是幾乎一模一樣兒,主要是斥責了自杞國狂傲蠻橫,竟然以拒絕賣馬給宋廷,來要挾宋廷承認他們自杞國以“乾貞”為年號一事兒。

兩人把密信還給彼此之後,又是同時歎口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的豪情,但又夾雜著憂慮跟凝重,自杞這是想要跟宋廷平起平坐,成為像大理一樣的國家啊。

“皇城司不愧是皇城司。”韓侂胄突然說道。

“過獎了,預判形勢、各種消息,本就是皇城司之職責所在。”葉青示意那愣在原地的史家下人帶路。

“看來你我這一趟大理行,果然是任重道遠,注定不會太平啊。”韓侂胄像是卸下了一個無形的包袱,整個人看起來都感覺輕鬆了一些說道。

如今他們要做的,便是要傳出與大理不和的消息來,如此一來,加上趙璩在自杞、羅殿的遊說,才能讓他們相信,宋廷是真心誠意的希望跟他們聯合壓製大理。

也才能讓自杞、羅殿兩個有著強大野心的小國,傾自己的所有大軍來攻大理。

“此戰之後,自杞、羅殿想必就會得到朝廷對他們年號的承認了?”坐上馬車的韓侂胄忽然笑著道。

“希望他們有命享受吧。”葉青也嗬嗬笑著道。

在長江以北,大宋朝廷雖然一直是那個被動挨打的弱小,誰見了都想要欺負一下,占點兒便宜。但在往南的方向,大宋朝廷最起碼在大理等小國的眼中,可也依然還是龐然大物。

尤其是隨著大宋朝廷海上貿易的發展,即便是再往南,哪怕是出海達域外之國,大宋也是有著足夠的影響力,特彆是大宋錢幣在異域之國的通用,更是讓大宋朝廷的影響力達到了頂峰。

大理新任國相高壽貞的府內,門口站滿了身著甲胄的大理兵士,一個個凶神惡煞、目露凶光,在葉青跟韓侂胄經過時做著齜牙咧嘴狀,顯然是想要給葉青、韓侂胄他們兩人施加壓力。

“看來武龍一事兒,剛剛把相位讓出來的高量成想要息事寧人,但新任的國相好像有些不願意啊。”葉青跟著史家下人,以及另外一個下人往府裡走著說道。

“也可能是想要報複我那日在威楚,把他趕出去一事兒也說不定。”韓侂胄對那一列列向他們張牙舞爪的大理兵士視若無睹,臉帶輕鬆的低聲對葉青說道。

“鬨大點兒也好,自杞、羅殿想必跟八府等部族首領也有認識的,隻要今日事情傳出去,自杞、羅殿八成會更加相信趙璩所言的。”葉青看著前方大廳內人影憧憧,從大宋買來的燈籠、蠟燭也點亮了整個大廳。

“對史彌遠還是防著點兒,這貨為了錢簡直是沒有底線。”踏入廳內的瞬間,韓侂胄不忘提醒道。

在大理,顯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說宋話,看著好幾個還穿著獸皮的部族首領,正圍著一臉訕笑的史彌遠,唾沫橫飛的嘰裡哇啦著,而史彌遠除了擠出笑容外,就是連擦一下臉上的唾沫都不敢。

即便是聽不懂那些部族首領在說些什麼,但從他們那凶神惡煞的麵相上,以及那帶著嚇唬的語氣,還是能夠猜到,不外乎就是一些威脅史彌遠、嚇唬史彌遠的話語罷了,當然,若是大理有三字國罵的話,必然也會全部奉送給如同彌勒佛似的史彌遠。

“葉大人、韓大人可是稀客啊,本相今日三道請柬,竟然都沒有請來兩位宋使大人,怎麼,身為上國使臣,難道連我高壽貞的麵子也不願意給嗎?”高壽貞穿著大理朝服,高高在上,看著邁步走進來的葉青跟韓侂胄說道。

從高壽貞一張口,原本還嘈雜聲四起、鬨哄哄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那幾個圍著史彌遠的部族首領,也在這個時候變成了啞巴,目光不善的看著站在大廳內葉、韓二人。

“即使是再不願意,如今不也是站在了高相的跟前了?”葉青笑著說道,掃了一眼旁邊椅子上,滿臉唾沫星子的史彌遠。

看著史彌遠的樣子,顯然剛才確實是受到了大理部族首領的羞辱,此時看著葉青望向他,不由得臉色變得有些尷尬,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眼神之中,也閃爍著一絲的愧疚。

“如此說來,葉大人跟韓大人是因為顧及同朝為官之情義所以才來的了?對了,本相剛剛聽史大人說,三位使臣在途徑武龍時,還曾發生了夜襲事件?”高壽貞的臉色變得微冷問道。

“不錯,一些習慣了偷雞摸狗的鼠輩而已,被我們全宰了,屍體堆成堆,燒了足足四五天的時間,在我們到達威楚的時候,據說那些屍體還沒有完全燒透呢。”韓侂胄也不自覺的瞟了史彌遠一眼,看來史彌遠這貨,為了錢,恐怕把這一路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已經抖落給高壽貞了。

高壽貞聽著韓侂胄當麵挑釁的話語,不怒反笑道:“哈哈……好!好!好!韓大人不愧是上國武將,殺起人來自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但韓大人真的不知曉自己殺的是什麼人,是誰的人嗎?”

說到最後,高壽貞的神色瞬間陰冷了下來,語氣之中也多了一絲淩厲,隨之而來的便是,好幾個原本坐著的部族首領,瞬間凶神惡煞、麵色不善的站起身,大有高壽貞一聲令下,立刻把葉青跟韓侂胄給綁了的意思。

如今的高壽昌,看著大哥坐上國相之後,與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坐在下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看著大哥的樣子,話到嘴邊則是又咽了回去,神色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葉青,最後乾脆兩眼一閉,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在大宋,想要殺什麼人,還輪得到高相過問?難不成那些人是高相準備攻我大宋的斥候?”葉青語氣也同樣強硬道,這個時候,他也能夠肯定,顯然史彌遠把這些事情都全盤告訴了高壽貞。

“你……史大人,剛才你可不是說的啊,你不是說,他們知道那些人的真實身份,是有意想要給本相難堪嗎?”高壽貞伸手指了下葉青,但隨即想了下,又靠回椅背,看著神色尷尬的史彌遠道。

史彌遠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特彆是當他看到葉青跟韓侂胄,臉上掛著不屑的鄙夷看向他時,愛財如命的他,也終於是覺得自己今日之事兒,好像做的有些過分了,為了錢財,把葉青跟韓侂胄坑的太苦了些。

可一想到若是回到臨安,這兩個人還是會跟自己為敵作對時,史彌遠就又不得不狠下心,咳嗽了一聲後,強自道:“葉青、韓侂胄,此事兒高相已知,但並無過分怪責之意,如今我們出使大理的差事兒已經完成,你們兩人對高相賠個不是,這件事兒高相也會看在聖上跟太上皇的麵子上既往不咎的。”

“史彌遠你……你真有你的。”葉青看著“和氣生財”的史彌遠豎了個中指後,轉頭看著高壽貞問道:“這麼說來,那八百人就是高相派遣過去的人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麼,葉大人還真要挑撥我大理跟上國的關係不成?可彆忘了啊,你們三人之中,隻有史大人說了算,而你們二人,也就算是史大人的護衛罷了。”高壽貞並不急於讓葉青跟韓侂胄難堪,悠哉的說道。

“他說了算,也不過是這次出使的差遣,其他的事情……他算個屁!”韓侂胄那股天王老子我也不怕的勁兒上來了,沒好氣的掃了一眼高壽貞,而後又撇了一眼史彌遠冷聲說道。

自從進入高相府,他與葉青兩人連個坐都沒有,便如同是兩個被審訊的犯人一樣,被高高在上的高壽貞審來審去,這即便是在臨安,哪怕是趙構罵他的時候,都沒有讓他感覺這麼難堪過。

“放肆,在我大理竟敢如此放肆,來人,給我拿下,讓上國朝廷派人來接他們。”高壽貞正愁著不知該如何翻臉,此刻聽到韓侂胄的話語,立刻厲聲指著葉、韓二人說道。

隨著高壽貞的話語落地,瞬間便有兩個身材魁梧、凶神惡煞的部族首領向葉青跟韓侂胄撲了過來。

隻見韓侂胄冷哼一聲,在那部族首領想要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時,飛快的側身,而後一把抓住那首領的手腕往後一拽,另外一隻手幾乎是同時抵在了,衝過來的部族首領的背後一推,兩手一個往後拉,一個往後推,而後隻聽見哢嚓一聲,那個部族首領的胳膊,瞬間被韓侂胄卸了下來。

另外一邊的葉青,並未向韓侂胄那般側身躲閃,但同樣是先下手為強,在那部族首領衝到跟前時,左手飛快隔開那部族首領的抓過來的右臂,而後右手順著部族首領的右邊臉頰飛過,反手一扣那部族首領的脖子,在那部族首領不自覺的彎腰之時,抬起的膝蓋便狠狠的頂在了那部族首領的麵門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道慘叫聲在大廳內炸開,驚的坐在上首的高壽貞,難以置信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攔住他。”

高壽昌此時想要閉眼做眼不見為淨都不行了,看著葉青衝向高壽貞,一邊喊一邊便自己第一個衝了過去。

隻是如今年歲已經五十上下的他,又豈是如同利箭衝過來的葉青的對手,不等擋在葉青前麵,就被葉青的大手按在臉頰上一扒拉,整個人便如同陀螺似的,腳下瞬間失去重心,轉著圈的踉踉蹌蹌的摔倒在了地上。

而且非但是如此,竟然還替葉青擋住了幾個剛要衝過來,但卻被他踉蹌摔倒的身體阻擋的部族首領。

另外一邊想要衝上來的部族首領,手指剛剛觸摸到葉青的肩膀,就看見葉青的鐵肘出現在了眼前,砰的一聲,麵門一痛眼前一黑,瞬間是鼻涕眼淚橫流,疼的連叫喊聲都喊不出來。

一連借助慣力甩開撲過來的兩個部族首領,一步登上了眼前的幾個台階,不等剛剛被野戰刀嚇得才反應過來的高壽貞躲避,葉青一手便抓住了高壽貞的脖子,死死的抵在了身後的屏風上。

“住手!”葉青低吼一聲,廳內圍著韓侂胄的好幾個部族首領,以及葉青身後剛要追上台階的幾人,瞬間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釘在屏風上的野戰刀被葉青輕鬆的拔出,而後鬆開抓著高壽貞脖子的手,把拿著野戰刀的手再次放在了高壽貞的脖子處:“不管你們聽得懂聽不懂,誰再敢亂動,那就彆怪你們這個新任的國相脖子上多一刀口子了。”

“你……葉青,你想乾什麼,你瘋了你?還有你韓侂胄,你們這是要乾什麼?”史彌遠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突然從椅子上起身,指著葉青跟韓侂胄說道。

摔倒在地的高壽昌,此時也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搖了搖有些暈乎的腦袋,看著葉青拿著一把通黑匕首抵在他大哥的脖子處,急忙說道:“葉青不可……葉大人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快快放下匕首。”

看了看一臉焦急的高壽昌,又看了看一臉震驚的史彌遠,此時整個大廳內,離開自己座位、站起來衝著自己跟韓侂胄這邊的部族首領,足足有一大半。

不過還有一些則是無動於衷,事不關己的坐在椅子上,如同看戲似的,此刻依然是一臉輕鬆,甚至是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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