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讀書認字(1 / 1)

宋疆 青葉7 1682 字 27天前

揚州城比鐘晴想象的還要殘破一些,與她常年所在的臨安,或者是經常回去的建康完全無法比擬。

江南與江北雖同是大宋朝的疆域,隻不過是隔江而望,但如同兩個世界一樣,相比起來臨安的盛世繁榮,建康的虎踞龍盤、光影河岸來,揚州城竟是給她一種,仿佛是時刻要準備戰爭的樣子。

即便是如今距離上一場戰爭已經過去了很久,但相比有著長江做天塹屏障的建康,揚州在處境上就要緊迫了很多,城裡的巷道、街頭年久失修者居多,一道道城牆上依舊殘留著戰爭的影子。

即便是如今生活在這裡的百姓,頭頂上方已經沒有戰爭的影子,但戰爭、金人等詞彙,常常會從他們的嘴裡脫口而出,比起建康更為安逸的環境,這裡如同虎口一樣充滿了危險跟不確定性。

蠶豆兒把一封密信遞給了鐘晴,而後退後幾步看著神色之間,依然還殘留著哀傷的信王妃道:“剛剛經過時,樓子裡的輕煙姐姐給的,讓我交給您,說是統領的信。”

捏著手裡薄薄的信封,鐘晴的心裡多少有一些失落,這個時候她,真的很希望裡麵是厚厚的信瓤,哪怕隻是那個人的長篇廢話,她也願意借著燈光,在寂靜的深夜裡,一個字一個字的去讀它,去想象那每一個字後麵那人的樣子。

“臨安如今可好?”每天很少說話的鐘晴,白皙的臉頰終於對著窗外的陽光,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看著笑的極為漂亮,如同一朵嬌美花兒的鐘晴,蠶豆兒嗬嗬笑著道:“都很好,怕是這幾日,信王就要前往忠州了,而且那大理國的使團也該到臨安了。”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拋開腦海中的那絲惆悵,有名無實的夫妻多年來,早已經讓兩人形同陌路,對於信王的關注,對於鐘晴來說,就像是一個熟人而已,至於情感,就從來不曾在心中滋長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估計葉統領還會忙許久的時間,具體的並沒有說。”蠶豆兒繼續說道。

鐘晴默默點頭,身上披著的黑色皮裘,據說還是金國的金源郡王完顏璟所贈給他的,而且看樣子,即便是不穿,也被葉青保養的很好,隻是不知道,葉青跟那完顏璟到底是什麼樣兒的關係。

“忠州屬……夔州路。”蠶豆兒看著神色淡然的鐘晴,隻是翻來翻去的看著手裡的信,但卻並不拆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她正在好奇的猜測信中的內容,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巨大的驚喜一樣。

“嗯,我知道。”鐘晴白皙的手指緊緊攥著信封,點點頭後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歎口氣道:“成都府路與夔州路緊鄰,如今也叫重慶府路,當初太子被封為恭王,後又有被賜封太子,被視為雙重喜慶,所以恭州由此而更名為重慶。”

蠶豆兒憨笑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字我都認識不了幾個,關於這些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認字兒?”鐘晴一愣,好奇的問道。

蠶豆兒不好意思的憨笑,麵對著一個大美人,難得的臉紅耳熱的點了點頭。

“那以後我教你讀書認字吧,至於這院子裡的活計,就交給陶潛打理就是了。”鐘晴說道。

隨著鐘晴把蠶豆兒給解救出來,另外一個被埋到坑裡的門房,不由自主的在前院麵對太陽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隻是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身為門房的他,又多了一個總管的身份,但手底下卻是一個手下也沒有了。

為何會把信王趙璩貶到忠州,葉青這個時候也猜不透緣由,但他也知道,夔州路的治所重慶府,可是太子當初封號恭王的來曆。

王德謙的死並沒有引起轟動,就如同死了一個野貓野狗一樣的無聲無息,從來不曾有人覺得,諾大的皇宮裡,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隻有燕慶之偷偷摸摸的來家裡問過葉青,是不是跟他們的皇城司有關。

而葉青也隻是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弄的燕慶之更是一頭霧水,放下燕鴻淵交代給燕傾城的東西便離開了。

大理國使團的到來,也算是給了葉青一個機會,也算是給了燕慶之跟錢家一個機會。

但即便是如此,到現在為止,哪怕是以葉青如今的身份,依然是沒有辦法接觸到錢家的主要人物。

錢家做事滴水不漏的程度,讓葉青也不得不佩服,也難怪他們能夠在趙宋江山二百年的時間裡,依然在豪門望族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一直與皇室保持著緊密和諧的關係,皇恩浩蕩的前所未有。

大理使臣加起來不過是百十來人,不過對於如今的大宋來說,也已經算是人家足夠隆重、尊敬的場麵了。

身為大理國太子之子的段智廉,看其樣貌不過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但並沒有像葉青想象中那般,或者是金大俠筆下描述的那樣,段氏一脈俱是相貌堂堂的樣子。

讓葉青感到驚奇的是,原本以為自己這個皇城司的統領,不會出現在這樣的朝廷政務之中,但沒想到,不論是太上皇趙構,還是當今聖上趙昚,都下旨讓他前往皇宮。

而與此同時,史彌遠跟韓侂胄自然而然的也是在其中,這讓葉青開始不由得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兒,瞬間便聯想到了剛剛回到臨安時,趙構訓斥他的時候,問他關於大理使團事情的原因。

迎接大理使團的宴會上,不論是韓侂胄還是史彌遠,毫不避諱彼此之間的隔閡,依然還是會舉起酒杯喝上一杯。

哪怕是葉青,也同樣是會舉杯與兩人隔空相碰,這樣的情形,在朝堂諸多臣子的眼中,仿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是連很少露麵的趙構,仿佛也很滿意他們三人之間的互動。

“可否借一步說話?”史彌遠走到葉青跟前,低聲問道。

看著史彌遠那有些認真的麵孔,葉青放下酒杯起身,與史彌遠走到距離那宮女的演奏較為遠的角落站定:“史大人可是有什麼事兒?”

“當初你可是說過,上元節後,你會拿出更好的頗黎來,時間已經不多了,不知道葉少卿造的如何了?”史彌遠看著葉青的眼睛,眼珠子往趙構的方向斜了斜。

不用說,眼前這史彌遠,必然是要被趙構訓斥了一番,若不然的話,決計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過來跟自己單獨交談。

當然,葉青也知道,趙構之所以沒有訓斥他,或許是因為那日皇後找他問話起了作用,所以才使得今日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在這大殿之上喝酒。

“怎麼?又被太上皇訓斥了?我可記得,史侍郎的手裡有著不少工匠呢,難道還是毫無進展?”葉青輕鬆的問道。

史彌遠冷笑了一下,抓住葉青言語中的漏洞道:“如此看來,葉少卿是有所進展了,若不然的話,就該說:難道也是毫無進展,而不是難道還是毫無進展了。史某說的可對?”

“對又何妨,不對又何妨?你我在建康的時間相差無幾,你覺得我葉青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我乃千手觀音轉世,能夠有那麼多的時間來琢磨?”葉青不給史彌遠確定的答案道。

史彌遠再次笑了笑,而後看了一眼正與大理國使臣段智廉舉杯的趙構,神色正色道:“那麼葉大人可有興趣跟史某做個交易?”

葉青不由自主的被勾引出了興趣,畢竟,能夠讓史彌遠拿出來當交易籌碼的,決計不會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洗耳恭聽,不知道史大人想要跟葉某拿什麼做交易?難道說,到現在為止,史大人還沒有習慣太上皇的訓斥嗎?”葉青試探著問道。

而就在史彌遠剛要張嘴說話的時候,隻見一個同樣高大的身影,便突兀的出現在了他們兩人身旁:“不管你們作何交易,算我韓侂胄一個如何?”

“韓侂胄你……。”史彌遠一驚,看著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韓侂胄,不由有些氣結道,絲毫沒有了剛才隔空碰杯時的表麵友好。

“怎麼?史大人是打算跟葉大人要結黨營私嗎?這麼怕我知道嗎?”韓侂胄不為所動,雙手往背後一背,傲然的問道。

“你……。”史彌遠看著韓侂胄一副要死纏到底的樣子,最後隻好無奈的歎口氣,道:“史某跟葉少卿要談的交易,你韓大人手裡可有什麼籌碼,值得我們二人讓你加入?”

“籌碼?”韓侂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葉青,而後淡淡道:“一個你們誰也不知道的消息,韓某覺得就足夠加入你們二人的交易中。”

史彌遠嗤之以鼻的笑了聲,不屑道:“韓大人難不成在朝堂之上立足,就是靠這些下三濫的坑蒙拐騙吧?”

葉青則是咂摸著韓侂胄的話語,他與韓侂胄雖然認識時間不久,但在接觸之中,自然是知道其不是那種喜歡靠一些小機靈來獲取利益之人。

畢竟是軍伍出身,比起朝堂之上文官之間的爾虞我詐,韓侂胄不論是為人還是做事兒,還是都帶著一絲武將的豪放跟直來直去。

“我同意,我沒有意見。”葉青突然淡淡說道。

“那就這麼定了。”韓侂胄嗬嗬一笑,看著臉色難看的史彌遠道。

史彌遠愛財如命,韓侂胄則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既然逮住了機會,自然是不願意放過分一杯羹。

“好,那我先告訴你們一句忠告……。”史彌遠說道。

“什麼忠告?”葉、韓異口同聲問道。

“那就是,不要太小氣了,因為月票捂捂就捂臭了,不妨早些投了吧,哈哈哈。”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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