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男人偷腥之後,會不會都心虛,葉青並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如今站在家門口,聽著院子裡傳來錦瑟、幽兒等人的聲音時,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發虛。
墨小寶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路,心裡頭很好奇昨天夜裡,少卿跟太子妃為何要在杏園裡呆上一個晚上,他們之間到底都乾了一些什麼呢?
踢了一腳旁邊眼神一直古怪的墨小寶,葉青這才探頭探腦的往院子裡走去,錦瑟跟幽兒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看到葉青回來後,急忙笑嘻嘻的行禮。
燕傾城來回圍著葉青轉了好幾個圈,時不時還用鼻子在葉青的身上嗅來嗅去,使得葉青渾身是極為的不自在。
錦瑟拿來了新的紗布,幫著燕傾城一同為葉青再次換藥,看著葉青胸口的包紮好的紗布,燕傾城眼神裡充滿了審視,讓葉大人一時之間眼神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幽兒拿過來的請柬,倒是在這個葉青頗為心虛的時候,幫他解了燕傾城對他的審視之圍。
“白純哪去了?”葉青急忙接過幽兒手裡的請柬,漫不經心的問著燕傾城。
“還能去哪裡,你這幾日一直沒有跟白伯伯見麵,她這幾日一直在憂心你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所以又去找白伯伯去了。”燕傾城嘟著嘴道,不過審視的目光倒是多少淡了一些。
聽著燕傾城的話語,默默的下意識之下點點頭,視線再次移向手裡的請柬上,韓誠二字一下子便進入了葉青的眼簾。
看著吏部尚書的請柬,葉青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一抹微笑,自己當初安慰白純,說有辦法改變自己跟白秉忠之間的關係,如今看來,倒是可以借著韓誠之人來試試。
打發走房間裡的錦瑟跟幽兒,又與燕傾城閒談著接下來關於中和巷,那座當初趙構賜的深宅大院裡的作坊一事兒,白露一過中秋便已不遠,雖整個臨安城依然是綠樹花紅,但在葉青看來,若是能夠在元日之前,把那粗製濫造的香水真正的做成型,或許能夠給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構絕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雖然這句話說的有些絕對,但不可否認的是趙構自當上了皇帝之後,變得比以前要貪生怕死了很多。
也或許是因為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讓他舍不得放不下,所以才造成了他越來越貪生怕死的性格。
自葉青遇刺之後,德壽宮裡沒有呆幾天的趙構,就再一次蠢蠢欲動著想要前往西湖的孤山園林去遊山玩水,鳳凰山的景致如今趙構眼裡已經失去了美感,如此也使得他越來越越懷念西湖的美景,懷念站在孤山園林的高處,俯視著整個遊人穿梭於西湖時,那種睥睨天下的主宰感,仿佛眾生都匍匐在他這個太上皇的腳下,仿佛整個世界也都被他牢牢的掌控在手裡一般。
皇城司的人被調出了百人,殿前司的人也被趙構調走了百人,再加上暗中那些皇城司的禁卒,以及隨行他出宮的宮女、太監等等,趙構這一次從臨安出行前往孤山園林,可算是足足動用了近四百人,比起往常的最多不過百十人可謂是加強了太多的護衛。
相比較於他人對趙構這一次為何興師動眾出行的猜測,王倫心裡頭卻是完完全全的一清二楚,自從葉青遇刺之後,自從知道刺客乃是趙師雄之女趙青為父報仇,才會刺殺葉青後,趙構就開始給德壽宮加強了護衛與殿前司的巡視。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葉青當上了皇城司的統領後,在他的旨意之下,做了多少事,結下了多少愁怨。
所以今日趙師雄之女會突然冒出來刺殺葉青,那麼也保不齊明天就會有湯思退的殘餘冒出來刺殺葉青,或者是刺殺他趙構。
“當初湯思退一事兒,可是都打理乾淨了?”遮擋的嚴嚴實實的馬車裡,趙構緩緩睜開眼睛,瞟了一眼旁邊的王倫問道。
王倫低垂著眼簾先行禮,後答道:“回太上皇,怕是朝堂之上還有一些心向湯思退的殘黨餘孽,但皇城司當初苦無證據,而且……而且當初皇城司迫於形勢,不得不快刀斬亂麻,雖留有後患,但葉統領在遇刺後倒是說過一句,湯氏一係不足為慮。”
“不足為慮。”趙構冷笑了一聲:“不足為慮他又豈會被一個趙家女子差點兒刺殺?還是過於年輕啊。”
王倫不敢說話,隻能是聽著趙構有些諷刺的說著葉青被刺殺一事兒。
而馬車裡的趙構,此刻也像是談興頗濃,說了一句還是過於年輕後,仿佛還顯得有些意猶未儘,想了下道:“如此看來,在葉青剛剛回到臨安時,朝堂之上的臣子,以範念徳被葉青謀殺一事兒彈劾、攻訐葉青,這其中必然是有一些彆有用心之人了?要麼是湯思退餘孽,要麼是當初受過趙師雄實惠的人了。”
“皇城司的職責便是為太上皇您分憂,得罪人也是職業所在,想必葉統領也不會因為此事兒生有怨言才是。”王倫察言觀色,看著神情不是那麼威嚴的趙構,才敢多說上兩句話。
“他自然是不會啊。”趙構有些突然的歎口氣,而後便閉口不言。
葉青羽翼漸豐這是事實,而造成這一切的還都是他趙構一人所促成的。
不論是給予葉青皇城司統領的位置,還是讓其參加科舉,最終奪得殿試頭名,從而一下子便平步青雲,成為了大理寺左少卿一事兒,都是他趙構一手所造。
但趙構他顯然並沒有料到,葉青會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把他自己的地位鞏固的如此之快,更為重要的是,此人的能力完全超乎了他趙構的預料,險些給他造成了一個措手不及,差點兒讓他眼睜睜看著葉青繼續往高位爬去。
甚至此刻趙構都有些慶幸,若不是信王他們弄出了範念徳一事兒來,就連他趙構都有些無法阻止葉青繼續升遷,畢竟金、夏之功,可是如同真金白銀一般擺在他們的眼前。
而即便是這樣,如今朝堂之上的諸多青年才俊,已經隱隱形成了史彌遠、韓侂胄、葉青三足鼎立之勢,這對於趙構來說,都是有些無法接受。
他實在沒有料到,也想不明白,本來隻是自己親手喂養的一條鷹犬,怎麼就會短短幾年的時間裡,異軍突起,一下子就成了朝堂之上一個開始有影響力,能夠與史彌遠、韓侂胄相提並論的朝臣。
又是長長的歎口氣,心頭有些期待著一會兒到了西湖後,史彌遠帶過來的幾個什麼羅馬人,能夠給他帶來什麼驚喜的同時,又不得不皺著眉頭,思索著如何能夠讓葉青變得平庸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葉青遇刺一事兒,即是因趙師雄一事兒而起,但朝廷也不能不多做防範繼續清查殘黨餘孽,你覺得此事兒該是交由誰來做合適一些?”沉默了半天的趙構,再次開口問著跟前的宦官。
“回太上皇,奴婢不敢妄議。”王倫低頭恭敬道。
極為滿意王倫對朝堂的敬畏之心,原本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一些道:“馬車之上就隻有朕跟你二人,怕些什麼?朕讓你說你便大膽的說就是。”
“這……。”王倫有些局促慌張的動了動身子,而後才吞吐道:“回太上皇,奴婢以為此事兒不該交由葉青……。”
“為什麼?”趙構不等王倫說完,就立刻追問著理由。
王倫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他很理解此刻趙構的心理,因為趙構比誰都不想把清除餘孽一事兒,交由葉青來負責。
而後繼續語氣恭敬的回答道:“葉青剛剛受傷,怕是無法擔當此重任,何況一些人怕是不隻是在臨安,這各個地方怕是都要跑來跑去的,葉青怕是無法擔此重任。”
“但他乃是皇城司統領,此事兒若是不交由他來處置,豈不是會讓他以為,朕對他不信任?何況這些事情當初都是由他一手查辦,若是繼續交由他,豈不是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趙構繼續問道。
“是,是奴婢所慮不周。”王倫急忙說道:“不過奴婢以為……。”
“以為什麼?”趙構像是期盼著王倫能夠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似的,轉頭看向王倫。
“奴婢以為李橫副統領也能擔當此大任,畢竟當初葉青不論是查辦揚州趙師雄,還是湯思退時,李橫就一直跟隨左右,如今又是皇城司副統領,所以此事兒交由他來辦,奴婢認為是再合適不過。何況……何況這葉青跟李橫又是一同被您提拔,兩人又是共過患難,想必葉青更不會因此您把此事兒交由李橫而有心結吧。”王倫的餘光瞟著趙構神情嚴峻的臉龐,有些緊張的說道。
趙構聽到王倫此番話語,顯得極為滿意,舒心的籲口氣後道:“你不提醒,朕還差些忘了,這李橫跟葉青本是好友,所以此事兒交由李橫,其實跟交由葉青差不多,想必葉青看在李橫乃是他好友的份兒上,也必然不會以為是朕不信任他了。此事兒就由你去傳旨吧,對了,今日孤山一行,葉青可會來?”
(ps:我對不起大家,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