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葉青來說,因為知道曆史進程的緣故,甚至是因為史書上一些對其人其事的負麵評價等等,往往會給他在如今的現實中帶來諸多的困擾跟糾結。
雖然他已經很努力的嘗試著拋開腦海中,那些後來儒家對曆史人物的負麵評價等等。
但終歸結底,他依然還是時不時的受到史書的影響,特彆是那些儒家思想濃厚的學者對於人物的負麵評價,往往也都會影響著他去帶著有色眼鏡,或是警惕性來看待一個人,觀察一個人。
這對葉青來說就如同一把雙刃劍一樣,雖然可以時刻的警醒著自己,要提防眼前的人,但也會因此失去跟一個人能夠結交到能夠換命的交情。
同樣,也因為那些曆史上的負麵評價,也會影響著葉青的為人處事舉止,甚至會讓人覺得葉青此人過於油滑,從而得出一個:可交但不可深交結論來。
就如同當你跟一個人交往時,親戚朋友會在你麵前說起這人的一些壞話,而你卻在與其交往的過程中,卻並沒有發現此人的種種缺點。從而心中在警惕之餘,又帶著審視的目光的同時,人家也會感覺到你不知不覺中,透露出來的距離感一樣。
韓侂胄曆史上的評價並不是很高,但葉青在與其喝酒之時,韓侂胄則再一次顛覆了葉青對其的認知。
相比於上一次兩人在臨安還略顯客套的喝酒,今日在喝的麵紅耳赤之時,兩人把臂言歡之餘就差稱兄道弟了。
但趙汝愚從旁觀者的角度,從一開始給葉青的定義便是:此人可交但不可深交,而後隨著葉青跟韓侂胄嚷嚷著要喝花酒,欣賞下蘭州的女子時,趙汝愚在心癢難耐之餘,又在改變著對葉青的看法跟結論。
總之,在前往喝花酒的青樓時,葉青、韓侂胄、趙汝愚三人之間,儼然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葉青其實心中也知道症結所在,但隻是在碰到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時,便很難逃脫世俗之見,去拋開所有一切去看待一個人,畢竟身為穿越者,便是因為知道前因後果,所以才風生水起。
畢竟,因為史書的記載,讓他得到的好處自然是數不勝數,他如今的少卿、統領地位,雖然都是趙構一手所賜,但若不是因為他了解趙構這個人,或者是知道南宋的大的曆史事件,恐怕他早已經被趙構等人給坑死了,也不可能還有今日之成就來。
解語樓,這三個字不論是對於葉青來說,還是對韓侂胄、趙汝愚來說,這都是一個能夠讓他們,立刻想到江南女子溫婉可人、多愁善感的好地方。
同樣,解語樓作為蘭州城最大最熱鬨的青樓,自然是客人如織,門口的夥計同樣是在看人下菜碟的前提下,諂媚的以自己一雙毒眼迎候著四方來客。
“誰……帶錢了?”喝的麵紅耳赤的葉青,站在解語樓的門口中央,看著一左一右的韓侂胄跟趙汝愚問道。
韓侂胄同樣是身形高大,加上葉青那高大的身形,兩人便如同門神一樣,把解語樓的大門給堵了個嚴實,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一看就是富甲一方,商人形象的趙汝愚,解語樓迎候三人的夥計此時則是心中叫苦不迭。
眼前的一看就非是尋常不同百姓的三人,明顯是喝多酒了之後,才想起來解語樓找樂子的。
如今一句誰帶錢了,使得三人愣在門口,使得想要跟進的客人進不來,想要出去的客人出不去,這讓向來善察言觀色的夥計,在不敢得罪三人的情況之下,看著要進要出的客人,又不敢上前催促眼前的三位客人。
“三位公子,解語樓是可以賒賬的。”夥計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說道。
三人站在解語樓的門口,整齊統一的雙手從自己胸口摸到腰間,而後左右手整齊劃一的摸向各自的袖袋,最終就是連搖頭都左右一致,異口同聲道:“沒錢。”
“那還找個屁樂子,找樂啊!”葉青翻著白眼,沒理會旁邊的夥計道。
“嗯,就是找樂。”韓侂胄認真的說道。
“說了可以賒賬了。”身為純正的趙宋宗室,趙汝愚絕對遺傳了趙宋宗室喜好風花雪夜的強大基因,即便是沒錢,聽到能賒賬,他便不想錯過今夜的樂子了。
“那誰結賬?”韓侂胄按住葉青要舉起的手臂,看著趙汝愚問道。
趙汝愚懶得理會“視錢財如命”的韓侂胄,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而後大手一揮道:“夥計帶路,樓裡最好的房間最好的姑娘,統統給本公子找來,本公子有的是錢。”
“這還差不多。”韓侂胄對著葉青陰笑道。
葉青同樣看著韓侂胄傻笑道:“你小子特麼的真會算計,差點兒我就舉手了,要不是你攔著我的話。”
“兵部沒油水,曾安軍軍餉我不敢動,這是兵士們的換命錢,你皇城司雖然闊綽,但這一年多轉下來,看你比在臨安前都瘦了足足一圈了,想必日子過的也不寬綽。”說完後韓侂胄一指前方跟在夥計身後雄赳赳、氣昂昂,沒錢還譜擺的很大的趙汝愚說道:“你看他就不一樣了,成都府知府,白胖白胖的,一看就是一個大貪官,不讓他掏錢讓誰掏錢,你說是不是?”
趙汝愚聽著身後兩個勾肩搭背的混賬埋汰著自己,停下腳步回頭怒道:“再特麼的說老子是貪官,老子就不掏錢了,還帶你們找樂子,找樂呢吧你們!”
“聽聽,你聽聽,這人忒是小氣加小心眼兒了。”韓侂胄拍著葉青的胸口,指給趙汝愚道:“你不掏錢就查你貪贓枉法,大理寺查不了你,就皇城司查你。”
“對,正好我說了算,回頭我就查,雙管齊下的查。”一手扶著樓梯,一手跟韓侂胄勾肩搭背的葉青附和道:“查清楚了就讓兵部抄沒,到時候咱兩人五五分成。”
“我看行。”韓侂胄哈哈大笑著讚同道。
被兩人的言語堵的無語的趙汝愚,鬱悶的踢了一腳那一直豎著耳朵聽的夥計,示意其繼續帶路前往說的天花亂墜的最好的房間。
對於男人來說,世間最易讓他們溝通感情的便是酒跟女人,隻要有酒有女人,男人之間的交情也可以直線上升,何況還是三個同樣都是有權有勢的男人。
所以不論是對葉青還是韓侂胄、趙汝愚來說,隻要有了女人陪在身邊,隻要有酒端在手裡,那麼便就是: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愜意時光。
當那穿著單薄衣衫、露著大部分肌膚女子走出來坐在葉青等人旁邊陪酒時,夥計明顯能夠感覺到趙汝愚那嘴角扯出來的不屑,跟對房間裡女子姿色的不滿。
剛才聽了三人一路調侃的夥計,自然是知道這三人得罪不起,而且還絕對是有錢的主兒,於是急忙站在趙汝愚的旁邊諂媚道:“公子可知為何叫解語樓嗎?”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就這樣的姿色還好意思叫解語樓?拿招牌唬人啊?”趙汝愚一臉的不滿,甚至他還眼尖的看到了一個,看起來都要比他大的女子,此刻正要端著酒杯向他走過來。
“不敢,小的豈敢唬弄公子,隻是這上乘之色的價格……。”夥計停下話語看著趙汝愚。
“怎麼,怕老子給不起你錢啊?你不是說可以賒賬嗎?”趙汝愚問完後又加了一句道。
“本樓有兩個頭牌,花語、風解,正好今日都有閒時,不知道公子是點一個還是……。”夥計再次說道。
“兩個都要了,隻要陪好了我們,錢不是問題。”韓侂胄大手一揮道。
而旁邊的葉青則是立刻順著韓侂胄的話語,加了一句差點兒讓夥計涼透透的話語:“問題是沒錢。”
問題是沒錢一句話,把韓侂胄噎的隻瞪葉青,倒是一旁的趙汝愚因為韓侂胄,則是笑的頗為開懷。
夥計聽到葉青那問題是沒錢的話後,臉色僵了一下,但依然還是帶著笑容道:“本樓既然敢給三位公子賒賬,自然是不怕三位公子會賴賬,隻要三位公子有雅興,小的這就給您去請花語、風解兩位姑娘。”
三人俱是官場之人,自然是明白這個夥計的言外之意便是,解語樓能夠有如此規模,甚至是敢於向第一次前來的客人賒賬,除了是因為相信客人外,自然是還有他們能夠讓客人不敢賴賬的辦法。
趙汝愚顯然是已經等不得了,顯然是很想立刻見識見識,這荒涼的北方重城,會有什麼樣兒的天資絕色來做花魁,被奉為頭牌。
不耐煩的揮手示意夥計趕緊去請,而後又把房間裡的其他姑娘挑挑揀揀,留下幾個包括侍女後,剩餘的全被他跟隨夥計一同趕了出去。
“興之所至,今日說什麼也要看看這解語樓裡,是否有解語花真的能夠如同楊貴妃那般善解人意了。”趙汝愚端著酒杯跟葉青一飲而儘道。
“常說花解語,何時人知花。趙兄,花解人意,不如善解人衣啊。所以花解人意,不如解花衣……臥槽,韓兄真性情也。”葉青放下酒杯剛跟趙汝愚說了兩句話,再回頭時,就看見韓侂胄已經把雙手,極為輕鬆的探進了一朵花兒的胸口,此時正隔著那花兒胸口的依然上下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