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晁跟趙乞兒回到客棧裡頭的時候,身後的人群並沒有因為剛才那漢子輸了而顯得垂頭喪氣,臉上雖然有些許的失望,但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瞧熱鬨的愉快心理。
而且甚至就連剛才還對趙乞兒推搡的幾個人,這個時候在坐回自己的位置時,還不忘對著趙乞兒誇讚一番。
老者已經回到了自己剛才坐著的地方,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在葉青等人離開前往後麵的客棧時,那剛才跟趙乞兒打鬥的漢子,陰沉著臉才走了進來,而後竟然在盧彥倫的那桌前坐定。
神情之間雖有有些垂頭喪氣,不過在盧彥倫問話的時候,倒是一下子神情就變得正色了起來。
走出客棧前往後麵的客房,不論是盧彥倫還是剛才那挑釁的漢子,就仿佛不認識葉青等人一樣,自顧自的坐著喝酒,聊天,就連旁人也一樣,仿佛已經把葉青三個外國人給忘了似的。
第二日葉青等人繼續出發北上,從瀛洲到達燕京,不過就剩下了三五百裡的距離,所以葉青等人也並不著急趕路,一路上依然悠哉悠哉的前行。
董晁三人顯然是不可能跟著葉青一同前往燕京的,所以半道之上,他們也就與葉青分道揚鑣,董晁等人也就該繼續他們手頭上的事情。
一個紙條被葉青交給了董晁,看著準備離去的董晁三人,葉青端坐在馬背上點點頭:“拿好手裡的紙條,把上麵的記死了,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向他詢問。隻有你我他三人知曉此事兒,切記不可告訴任何人。”
董晁心裡頭有些迷糊,並不知道紙條上的地址跟名諱到底是誰人,不過還是謹慎的收好紙條,重重的向葉青點了點頭,這才策馬離去。
望著董晁三人離去,葉青不由想起,在客棧那大廳內,在眾人看熱鬨快要進來時,盧彥倫跟自己說的話。
其實在他們三人離開客棧大廳前往後院的客房時,就已經明白,那漢子的挑釁其實都是盧彥倫策劃的,為的就是能夠騰出單獨跟自己說話的機會。
當然,葉青也不知道盧彥倫到底可信不可信,但既然有這麼一個機會,葉青便不想放棄,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兒呢,萬一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呢?
每天的行程依然控製在幾十裡地的速度範圍內,所以五天之後,在看著遠處那城池的輪廓時,葉青再次湧上來一種恍然的感覺。
穿越到底是時光旅行,還是平行空間的真實曆史呢?眼前的城池並沒有給他能夠感知到的曆史的滄桑或者是厚重,感情上如同看見臨安城、揚州城等等城池一樣,並沒有什麼時間與曆史的痕跡,或者是特殊的異樣感。
就像是在上一世隨便的進入某一個城市一樣,能夠用精神與內心感知的,隻有城裡的人跟事,至於城如何,不過就是一座城而已。
自然,葉青一路走來,看到的山山水水也無法與上一世的對上號,也無法從這些山水之上,感受到哪怕一絲絲熟悉的感覺。
一切都很陌生,就如同他第一次前往西湖一樣,若不是知道這是西湖,在他看來,也就是一個湖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存在。
但當知道這是西湖之後,便會不由自主的從心理上生出一絲的親切感,或者是熟悉的、自動加持的曆史感覺來。
據《魏書世祖本紀》記載,北魏拓跋氏太平真君七年(446年),在國都平城(大同)以北,修築長城,名叫“畿上塞圍”,東起上穀軍都山(即八達嶺一帶),西至黃河岸。
後來到北齊王朝天保六年(555年),又修築長城,西起大同,經軍都山東去,把長城延長到了海邊。
自南上北,在看清楚整個燕京城的輪廓時,城後麵的山巒起伏與那隱約的長城輪廓,也便出現在了葉青等人的視野當中。
甚至這個時候,連同趙乞兒等人在內,望著眼前的燕京城,以及身後的起伏山巒時,神情之間都莫名的有些興奮,時不時的能夠聽見他們在議論紛紛。
說著一些燕京不過如此,看起來還不如臨安城大,那山也不如鳳凰山看起來好看等等。
但總體上來講,這一行人當中,對於能夠親眼看到金人的首都這一點的興奮,比起風景的興奮要多的多。
“若是有一天朝廷真能打到燕京城下,我寧願拿我的屍體當雲梯。”
“拿頭撞城門我都乾,隻要是能夠打到這裡。”
“彆說拿頭撞,拿屍體當雲梯了,我妻兒老小一家人都齊上陣。”
葉青聽著這些嘴炮的豪言壯語,總感覺跟上一世的網絡鍵盤俠們有些想象,難不成自己的手下都是這樣的貨色不成?
“你們說這樣的豪言壯語,有個屁用,還是戰場上拿出真本事來才行。”趙乞兒的神色之間也帶著一絲的興奮,隨著眾人離燕京城門越來越近,整個隊伍也變得也越來越興奮。
官道之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馬車、牛車、獨輪車乃是最為常見的,但腳夫也是有著不少。
所有的一切與江南的臨安比起來,確實是少了一絲精致跟靈性,但卻多了一絲,像是能夠讓人心懷寬廣的粗曠與豪邁之意。
城門口的金兵早早就注意到了葉青等人的到來,所以在葉青等人離城門口還有兩三百步的距離時,城門口便出現了一陣的騷亂,隨後隻見能夠容納三架或四架馬車同時通過的寬大城門口,頂盔摜甲的金兵踏著整齊的步伐衝到了城門口,手裡的弓弩瞬間對準了葉青等人。
“下馬威不成?”葉青抬頭,陽光下,依稀能夠看到城樓之上人影閃過,雖然瞧不真切,但想必上麵的人,一定是為自己而來吧?要不然也不至於擺出這麼大的陣仗。
看著城門口如同失水了一樣,一下子湧出來的黑壓壓的一群金兵,葉青這邊馬背上的人群,瞬間便一個個把手放在了腰間,剛才輕鬆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窒息了起來。
看了一眼身後神色肅然,一個個如臨大敵的趙乞兒等人,葉青隨意的揮了揮手,淡淡道:“不必緊張,想必是乞石烈誌歡迎咱們才擺這麼大的陣仗的。”
葉青雖然是如此說,但還是從趙乞兒手裡接過了槍盒,這一次則是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把槍背在了肩上,而後這才再次望向城門口百姓做鳥獸散後,一下子顯得有些清淨跟帶著一絲緊張氣氛的金人兵士。
說不緊張顯然是騙人,即便是心理素質再好,定力再強,但進入了人家的都城,自己的仇家乞石烈誌的地盤,人家若真是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等人剁成肉醬,估計也就是剁了,宋廷估計連個屁都不敢放的。
“您可是說了不必緊張的,這一下子就把您這個奇形怪狀的槍拿了出來,這叫不緊張?”趙乞兒在旁邊小聲說道。
“就你廢話多,看破不說破,這叫小心謹慎,跟緊張、膽小、害怕還是有分彆的,懂不懂你。”葉青也低聲回著旁邊趙乞兒的話語道。
“放心,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少一根寒毛。”趙乞兒跟許慶幾人,圍在葉青跟前說道。
“放屁,老子是怕死之人怎麼著?”葉青掃過跟前神情認真、凝重的幾人,帶著微笑罵道。
自從湯思退死後,許慶、魏勝、梁興等人,就已經算是真正的葉家軍了,說句狂妄自大的話,葉青心裡頭甚至認為,如今這幾人,甚至包括這一年來進入皇城司的不少老禁卒,當年跟過嶽飛的那些人,如今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從心裡跟精神上,接受了自己對他們的統領。
“誰叫葉青,出來回話。”對麵響起了厚重的嗓音,不帶絲毫禮儀,而是極為直接的喊道。
“乞石烈誌,我真懷疑他是怎麼做到那麼大官的,就這麼大點兒肚量?”葉青撇了撇嘴,製止了趙乞兒等人的跟隨,自己策馬扶鞍,另外一隻手抓著槍托就往前行去。
“都頭……。”
“少卿……。”
“放心,死不了人的。”葉青回頭不耐煩的說道。
而後緩緩走到金人那武將跟前,也不下馬,神情輕鬆的掃了掃那寬大厚重的城門與城牆,掃了一眼馬前的武將後,輕鬆道:“金人難道就是這麼待客的不成?本官身為我大宋朝廷出使貴國使臣……。”
“彆跟我廢話,誰知道你是不是葉青?你到底誰啊?”那武將仰著頭,看著馬背上文鄒鄒的宋國官員,不耐煩的說道。
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對待宋人的官員了,何況,連他們的皇室嬪妃、丫鬟什麼的,那可是老一輩的將領之中,想玩兒就能隨便吵起來一個玩兒的,什麼時候還輪到他們在自己跟前作威作福了。
“你特麼的找誰啊?”馬背上的文官也罵道。
“我特麼找葉青問話呢,你誰啊?”
“我特麼的就是葉青,什麼事兒,趕緊說,彆耽誤老子進城。”馬背上的文官說道。
“你是葉青?”武將疑惑的看著學自己強調說話的葉青,有些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了下,而後又不自覺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城門樓子,想了下才說道:“那既然你是葉青,你敢不敢一個人上城樓?我們大人在樓上等著你呢,正好看看你是不是真葉青。”
“廢話真多,帶路。”葉青冷哼一聲,策馬就要往城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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