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見鐘情(1 / 1)

宋疆 青葉7 1724 字 27天前

元日之間,皇家的飲宴自然是不可能有葉青什麼事兒的,所以狹長的走廊內,與趙構談完了正事兒,又許諾給了皇太後吳氏跟信王妃上上品的香皂後,某人就被人家從宮裡趕了出來。

獨自一人慢慢悠悠的行走在皇家園林內,耳邊時不時還能聽到夜晚放舟於西湖的畫舫之上,隱隱傳來的琴瑟之聲。

王倫也沒有來送他,其他太監也沒有人陪著他,這讓葉青有些搞不懂,這是趙構對自己的信任呢,還是說壓根兒看不起自己這個龍圖閣大學士,所以連派個太監都懶得派呢?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這是此刻葉青給趙構下的定義,但不管怎麼說,該辦的差事兒還得辦。

而且他也知道,辦的差事兒越多,自己對於的趙構的作用也就越小,隨之便是自身的危險係數也會越來越高。

但這對於葉青來說,又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就如同前往一個公司上班一樣,作為新人自然是會遭遇不公正的待遇,作為新人,極有可能就會成為上司手裡,用來消除異己的打手一樣。

隻有當你熟悉了這個公司的一切之後,你才會開始站在的立場,為自己的利益去暗暗做打算。

葉青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熟悉了大宋的風土人情、行事方式、各種習俗,也熟悉了整個社會環境,普通百姓、達官貴人、皇親國戚的生活方式等等,才算是漸漸把自己融入到了這個時代之中。

“等一下。”快要走出孤山園林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微顯急促、焦急的聲音。

不用回頭,葉青都知道那是信王妃的聲音。

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回過頭時,便看見信王妃提著裙擺往這邊追了過來,燈光之下,信王妃的神色顯得有些緊張,四下張望見無人之後,這才在距離葉青十來步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信王妃找臣有事兒?”葉青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去。

“你彆過來。”信王妃連忙緊張的說道,她心裡很害怕葉青會再次突然上前輕薄自己。

於是警告完葉青後,看著還往前走的葉青,突然伸出一隻手,而在她的手裡頭,赫然多了一支,上次她用剪刀跟葉青交換的燕翅弩。

幾乎是條件反射,在信王妃舉起燕翅弩的瞬間,葉青同時就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做投降狀,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信王妃望著葉青那傻乎乎的樣子,心裡頭有些想發笑,但又害怕自己一笑,沒有了她信王妃的威嚴,無法震懾住這個第一次見麵,就敢輕薄自己的皇城司統領。

夜色闌珊,西湖在湖麵畫舫的燈光照耀下搖曳生姿,歡歌笑語與琴瑟之聲從湖麵隱隱傳來。

孤山園林旁邊的一片竹林中,不知名的蟲兒歡快的叫著,頭頂上方繁星點點,微風拂過,竹葉隨風輕擺、發出陣陣歡快的沙沙聲。

“信王妃您有事兒嗎?”葉青放下手再次問道。

信王妃同樣是靜靜的望著葉青,剛才舉著弓弩的手雖然已經放下,但目光之中還是充滿了對葉青的警惕。

“我……本宮……。”信王妃有些結巴,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剛才腦子一熱,就追到這裡來了。

自從剛才跟皇太後見到葉青,她的腦海裡一直蹦出來的,便是那天夜裡朱熹跟呂祖謙、呂祖簡兄弟二人,在王府找信王時說的那些話。

她心裡知道,朱熹等人顯然是要對付眼前的葉青,不論那元祐渾天儀象到底是真是假,他們都會在此事兒上做文章,達到他們自己並不是很清楚的目的。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放在這些名士大儒身上同樣適用,所以信王妃在葉青離去後,腦海裡便一直回響著朱熹、呂祖簡的話語。

她想告訴葉青要小心朱熹,小心他們以元祐渾天儀象做文章來為難他,包括工部尚書李道,恐怕也會參與其中。

至於說她為何要如此做,為何要胳膊肘往外拐,不幫著自己的夫君信王,而是幫一個第一次見麵就輕薄自己的人,鐘晴則是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葉青躬身對著信王妃說了一聲謝謝,鐘晴呆呆的看著轉身離去的葉青嗯了一聲。

望著那高大修長的背影,鐘晴心裡頭有種巨石落地的輕鬆跟踏實感。

“過幾日臣會親自做一箱香皂,而後親自送到信王府上答謝王妃您的提醒。”沒走出多遠的葉青,轉身回頭,看著依然還站在原地的信王妃,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說道。

信王妃猛然一驚,看著彼此之間漸漸拉開的距離,而後不說話的急忙回身往園林裡的宮殿裡頭跑去。

心裡則是暗暗罵著那葉青,總是要把話說的那麼難堪,這讓她從第一次用香皂沐浴時,總是會想起葉青對她說的輕薄話語,甚至當香皂滑過身體時,信王妃便會不由自主的在腦海裡想起,那日在皇宮,被葉青有些粗糙的手,大膽的握住手時的感覺。

從孤山一路往前,葉青漫步過斷橋,有人說自唐落成後的斷橋,之所以叫斷橋,是因為孤山之路到此而斷,所以才叫斷橋。也有人說,是因為出資修橋之人型段,所以叫成了諧音:斷橋。

“同舟避雨、一見鐘情。應該追到這裡才對,當初許仙跟白娘子不是說就是在這裡相會的麼?”葉青站在橋的另一端喃喃說道:“祖師度我出紅塵,鐵樹開花始見春。化化輪回重化化,生生轉變再生生。欲知有色還無色,須識無形卻有形。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看不出來葉統領還是滿腹才華、出口成章啊,咱家佩服佩服。”王德謙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不遠處,看著葉青含笑道。

剛才有些發呆的葉青,緩緩回過神,看著王德謙走過來,臉上依然是頗為平靜,他也不知道,王德謙是不是剛才看到了自己跟信王妃說話。

“葉青見過中貴人,不知中貴人是出去還是特意來找在下?”葉青隨和的笑著行禮,而後才繼續往橋中間那王德謙的跟前走去。

“自然是來找葉統領您了。”王德謙說道。

“哦,還請中貴人……。”

“聖上是讓咱家過來問問,上元節後,湯相可否偶感風寒,抱病缺朝?”王德謙的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臉色比起那橋下的湖麵好像還要平靜道。

“這……臣儘力而為。”葉青一驚,趙構找自己談話前,是不是已經跟當今聖上趙昚商議過了呢?要不然怎麼自己還沒走遠,這王德謙就緊忙追了過來。

“此事兒怕是隻儘力不行吧?身為我大宋朝臣,當該竭儘全力為君分憂才對,若隻是儘力而為,怕是有失臣子之本分吧?”王德謙望向湖麵,畫舫上的歡聲笑語清晰入耳。

葉青皺眉,想了下說道:“三日之後便是太子大婚,若是在此之前出現……。”

“這麼說葉統領是要抗旨了?那咱家也不為難葉統領,原話回去複命便是。”王德謙冷冷的說道。

“臣不敢,臣定當在上元節前,讓湯相……。”葉青繼續皺眉,直視著王德謙說道。

“那咱家就放心了,不過今夜咱家並未跟葉統領在此碰麵,是不是?不過咱家很想知道,葉統領可是跟哪個女子在斷橋相會過?不然的話,又怎麼會感慨出:同舟避雨、一見鐘情這首詩作?”王德謙說完了正事,立刻變得如同傳言中的一樣八卦了起來。

“今夜葉某確實不曾見過中貴人,隻是自己獨立橋頭……無病身影罷了。”葉青笑了笑,心裡頭一鬆,看來自己跟信王妃說話的時候,王德謙並不知曉。

“不過看葉統領麵帶桃花,想必好事將近,對不對?”王德謙不像剛才那般冷著臉,此刻則是換上了笑臉道:“上元節後,皇後答應葉統領的事情,自是不會忘的,這次辦差辦的圓滿的話,咱家少不了替葉統領想著姻緣之事兒。”

“這……葉青多謝中貴人美意,如此就有勞中貴人了。”葉青再次行禮,王德謙還禮,而後兩人一人往橋尾、一人向橋首的方向走去。

皇家園林的宮殿裡,隨著王德謙躬身踏入,微微的向趙昚點頭後,趙昚便舉起酒杯,與趙構心照不宣的喝了一杯。

旁邊的皇後謝蘇芳、皇太後吳氏以及信王妃則是陪伴在側。

原本信王趙璩此時也該在此,隻是因為臨安突然有事兒,所以便留下信王妃,而後獨自一人回臨安城裡了。

“在哪兒追上他的?”趙構突然問道。

躬身一側的王德謙立刻回答道:“回太上皇,在斷橋,葉青正在看湖。”

“看湖?他竟然還挺有閒情逸致的。”趙構愣了下,腦海裡全是剛才葉青那學著王倫弓腰駝背的樣子。

“回太上皇,葉統領不光看湖,奴婢趕過去的時候,還聽到他做了一首詩。”王德謙看著趙構心情不錯,沒有像往常一樣板著臉,於是急忙討好似的說道。

“作詩?他還會作詩?不過好像臨安城還真有他幾首詩在流傳。”趙構放下酒杯,緩緩道:“念來聽聽,正好為今日朕跟昚兒助興。對了,若是算不得上乘,就彆念了。”

“這……。”王德謙有些為難了,他並不知道葉青這首詩到底算不算的是一首好詩。

“念吧,本宮也想聽聽,看看這葉青除了會做香皂外,是不是真的還會作詩。”皇太後吳氏笑著說道:“叫什麼名字這首詩?”

“回皇太後,這首詩……詩名乃是八個字:同舟避雨、一見鐘情。像是寫給……。”

“同舟避雨、一見鐘情,這詩名倒是怪異,不用說,肯定是寫給燕家那小丫頭的。”皇後謝蘇芳也頗為感興趣的說道。

“同舟避雨、一見鐘情?”信王妃也喃喃的念道,隻是念道鐘情二字時,不由一陣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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