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與老劉頭從斜風細雨樓的正門進入,隨即便迎來了夥計的熱情招待,而當葉青直接提出要找柳輕煙時,立刻迎來了夥計的警惕,連說柳姑娘正在陪客人,而且柳姑娘不是什麼人想見就得見的。
老劉頭還想跟那夥計解釋,自己跟葉青乃是柳姑娘的朋友,不想那夥計的嘴皮子不亞於他老劉頭,連連不屑的說道:“來這裡的客人,大部分都這麼說,但柳姑娘卻一個也不認識,所以想見柳姑娘,不是有銀子就能見到的。”
葉青看著夥計那狗眼看人低的嘴臉,直接示意老劉頭彆跟他廢話,掏出了皇城司的腰牌扔給了那夥計,直截了當道:“皇城司查案,前些時日兩名金使在你們進風細雨樓遇刺而亡,不想你們斜風細雨樓直接關門的話,趕緊給我找去。”
夥計拿著仿佛燙手的腰牌,甚至都敢仔細看上一眼,皇城司三個字,就已經讓他嚇得有些魂不守舍了。
顫抖著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葉青,急急道:“大大人請稍後,小的這就跟您通知去,您這邊請。”
葉青、老劉頭二人跟著夥計來到二樓的一間包廂內,隨後便有人把水果等等端進來,看著葉青跟老劉頭泰然自若的樣子,夥計連連躬身說著請稍後,而後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大廳內王淮在葉青扔出腰牌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確定了進來的年輕人,便是那皇城司的副統領葉青,隻是他不知道,為何皇城司也要參合進金使遇刺的事情中來?
難道皇城司想要借此機會,敲詐勒索斜風細雨樓不成?還是說他們過來,真的隻是因為柳輕煙,所以慕名而來拜訪?
房間內,老劉頭看著豪奢的房間,一把豎琴放在旁邊,老劉頭硬是圍著轉了好幾圈,不住的搖頭嘖嘖稱讚道:“有錢真是好啊,真是會享受啊,這要是有了歌妓在此,讓我住一輩子我也願意啊。”
“你還是彆想著享受了,先想著吃苦吧。”葉青自斟自飲道:“趁柳輕煙還沒來,我再給你交代一下,總之,這件事兒非你不可。”
“我知道,剛才來的路上你不都說了嘛,一個金人的商隊會經過泗州進入我大宋疆域,我們的任務便是攔住他們。”老劉頭在葉青對麵坐下,依然是一副看哪都新奇的樣子。
“從北往南,絕對不止一個商隊,所以我們該如何確定,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商隊?”葉青喝著茶,看著老劉頭問道。
一個兩百人的商隊,有金國官員在內,兩百人的具體名字沒人知道,其他細節更是無從得知,但裡麵應該有兩到三個趙姓之人。
按照王倫的說法是,這幾個趙姓之人,是當年金軍入侵時,叛變到了金國,如今又想借著大宋社稷穩定之時,投奔回來,但更多的是抱著彆有用心的目的。
而且這些人,便是當年出賣了一個叫宇文虛中的人,宇文虛中本是大宋朝廷官員,後因出使金國而被扣押,然後被迫在金國做了官。
官至禮部尚書時,卻被那幾名趙姓之人告發,指他意圖複宋,而且還把在大宋,被朝廷厚待的宇文虛中一家大小,二十餘口人騙到了金國。
最後南宋功臣宇文虛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家人,二十餘口被金人活活燒死,宇文虛中也同時被害。
但奈何如今他們有金人身份做保護,所以即便知道他們便是當年,害死忠臣宇文虛中的那些人,大宋朝廷也是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逍遙法外。
“所以我們的任務便是,在泗州做掉這些人?”老劉頭難得的眼中露出一抹狠戾的光芒道。
“在泗州做找死啊?”葉青壓低了聲音說道:“在泗州把這些人做了,朝廷是高興了,但如果金人問起朝廷來,朝廷一旦扛不住金人的壓力,到時候你我就洗乾淨脖子,等著讓金人當畜生宰吧。”
“那……那您還接這趟買賣?”老劉頭嚇了一跳,有些埋怨的說道。
“今日在那宅子裡,你覺得我不答應行嗎?不答應的話,恐怕我們就走不出那府邸了,現在就已經是死人了。”葉青不滿的撇了一眼老劉頭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老劉頭看著若有所思的葉青問道。
“在金人的地盤做掉他們,而後我們在潛回來。如此一來,萬事大吉,豈不妥當?”葉青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笑著說道。
王倫的意思是在泗州,等那些人進駐到金人的驛站後,再對他們動手,雖然這樣看起來確實是十拿九穩,而且絕對不會放跑一個。
但如此一來,就會給葉青等人留下後患,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兒,朝廷再把他們推出去頂罪。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葉青便打算鋌而走險,在金國境內做掉這些人,然後事成之後再潛回宋地,如此一來,最起碼他們就少了被朝廷拿去頂罪的風險。
而且葉青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他不太相信王倫跟趙構,如果此事兒真是朝廷為忠臣良將複仇之事兒,那就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還在一處深宅大院親自召見自己,而且趙構對自己又是威逼、又是利誘,如此神秘的陣仗,擺明了這件事情不是那麼尋常。
葉青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張大網就已經開始對著自己的頭頂灑了下來,以至於現在他自己,就是想要跑路都來不及了。
原本葉青還想著,借此機會,帶著白純等人,直接逃出臨安算了。
但趙構老奸巨猾,顯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些,直接把葉青嘴裡三口之家的兩口給扣留了,這讓葉青一下子變完全失去了主動,跟逃跑的念頭,隻能是老老實實的聽話辦差了。
“所以我必須得提前前往泗州,打探那商隊的確切消息。可我怎麼進入金人的地界啊?您總不能讓我就這麼白白送死吧?金人的地盤,如同龍潭虎穴,這一趟說是上刀山下火海、是往地獄裡轉一圈也不為過啊。”老劉頭恨不得揍一頓葉青,這個家夥太壞了,竟然讓自己打前戰。
雖然在他看來,他自己確實是不二人選,自己的長處便是善打聽,所以相比趙乞兒跟潑李三,他絕對是最佳人選了,但總覺得葉青這小子是把他往死裡坑。
“所以我們才來這裡啊。”葉青看著苦著一張老臉的老劉頭,輕鬆的笑著說道。
“喂,你小子到底什麼意思?我老劉頭雖說平日裡比較勢力,表麵上很向往這青樓歌妓,但我告訴你,比起一條命來,我老劉頭可不覺得一夜溫柔鄉,值得我這一趟去送死啊。”老劉頭一拍桌子,看著輕鬆愜意的葉青,感覺這就是臨行赴死前的那一碗酒啊。
這小子還真是打算給自己找個姑娘,然後春宵一刻值千金,然後再送自己前往北地?這小子的良心簡直是……簡直是被狗吃了!
這半年自從認識他來,雖然老劉頭我勢力、市儈等等,但對你葉青還算是忠心耿耿,你不能就這麼坑自己的忠心手下啊,坑一個少一個啊可是。
“老劉頭,你腦子裡天天裝的都是什麼啊?你怎麼能想到那一方麵呢?”葉青聽見敲門聲,並沒有示意讓其進來,而是看了一眼老劉頭繼續說道:“你記住了,今日從我們前往那宅子開始,所有的事情,都是秘密,都是絕密,如果我們走漏了這一趟任務的風聲,哪怕是一點點關於這次任務的風聲,就不光是死我們、死全家那麼簡單了,到時候很可能就是誅九族了。”
“這麼嚴重?”老劉頭看了一眼再次被敲響的門,指了指給葉青看,而後看葉青不為所動,於是問道:“那……你能不能,不對,我能不能知道你今日在那宅子裡見了誰?”
“不能!”葉青堅決的搖頭說道,而後才走到門口,親自拉開了門。
如葉青所料一樣,柳輕煙冷著一張臉,目不斜視的直直走了進來。
從夥計告訴她,皇城司有人來找她查案後,她就猜到了是誰來找自己了,隻是她不知道葉青找自己是何目的!
“什麼事兒,趕緊說,說完了就趕緊離開,本姑娘還有事兒呢。”柳輕煙也不坐,站在窗口那一株牡丹花前,不耐煩的說道。
“居士可在?我要找她有要事相商。”葉青走到柳輕煙對麵,望著那身材妖嬈的佳人,腦海裡又一次浮現了那晚上的香豔畫麵,仿佛鼻尖又鑽進了那絲絲如蘭的處子氣息。
柳輕煙瞟了一眼桌後的老劉頭,而後又看了看葉青,才繼續冷冷的說道:“居士是你想見就想見的?”
葉青會意,含笑點了點頭,而後老劉頭一瞪眼,你小子太不夠意思了吧?有了天仙般的人兒,就把我老劉頭打發了?
坐這裡什麼都沒乾,你還好意思讓我明日就前往泗州給你賣命?
於是心有不甘的老劉頭哼了一聲後,才不情不願的起身,然後竟然衝著葉青比劃了一個,他不怎麼明白意思,但知道絕對不是問好的中指後,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門被老劉頭輕輕關上後,葉青看著一臉冰冷,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了的柳輕煙說道:“我找居士真的有要事兒,我是來談合作的。”
“真的?”柳輕煙抬頭,望著葉青脫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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