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看著司徒鬆幸災樂禍的神情,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對於自己來說,雖然不用太看燕家的臉色,但也不能完全置燕家的臉麵於不顧。
畢竟自己身為禁軍,被上頭發配到燕府當差,自己雖然不至於要像燕家的護衛那般,需要時時刻刻極力討好燕家,但也不能在燕家跟前太過於放肆了。
一旦燕鴻淵跟上頭打個小報告,或者是要求換人等等,自己跟李橫等人到時候,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畢竟人家燕家可不是花錢買氣受的,人家買來你這禁軍,是要用在刀刃上的,誰會願意花錢買幾個祖宗回家供著?除非這家有受虐傾向。
何況,老劉頭昨天跟自己一同回家時,一路上也念叨了,那些被兵部放置於豪門世家的禁軍,一些在觸犯了人家府裡的規矩,被遣送回禁軍後,沒有幾個有好果子吃的,下場可是都比較淒慘的。
一天假期泡湯的葉青,於是便身著一身便服,跟在馬車的後麵,與李橫一同等五人,再加上燕家護衛管家跟駕車的七人,護衛著燕家大小姐的馬車,穿過大瓦子這一帶,繼續往前行去。
馬車在穿過大瓦子後,來到一處相對較為富裕的坊地,諾大的門口同樣也是掛著燕府的匾額,隻是不論是氣派還是規格,比起燕鴻淵的府邸,都是要小上好幾號,顯得遜色了很多。
門口早已經停著了好幾輛馬車,而在燕傾城的馬車到達後,門房立刻便跑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容的請著車內的人下車。
但當燕傾城從車裡跟貼身丫鬟走出來後,門房明顯是臉上一愣,顯然沒有料到,今日來這裡的,竟會是燕家大小姐。
燕傾城並沒有理會門房臉上的愣然,而是回過頭,傾國傾城的臉頰上,那如秋水一般明亮的眸子,在葉青等幾人身上掃了一眼後,便對司徒鬆跟葉青說道:“你們倆人陪我進去,其他人就在門口等著。”
司徒鬆聽到燕傾城竟然讓自己跟隨著她進去,立刻精神大振的興奮道:“是,小姐。”
聽到燕傾城的話,心中樂開了花的司徒鬆,思緒也開始漫無目的的飛揚了起來:是不是自己這幾日儘心儘力的表現,讓主家看中了?
你看,現在跟宗親之間的生意,都帶上自己了,說不準以後在燕家,自己便能夠平步青雲,趕上與蘇金生其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能了啊。
葉青則是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便服,而後再看了看司徒鬆小人得誌的樣子,點了點頭也回道:“是,燕小姐。”
燕傾城看到司徒鬆興奮的神情,並不為意,隻是聽到葉青淡淡的應和聲後,卻是莫名的多看了葉青兩眼,而後才回頭,與自己的貼身丫鬟,在門房的帶領下往這家府裡走去。
葉青伸手在背後給李橫打了個“等我、待命”的手勢,而後才落在幾人的最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往裡麵走去。
李橫看著幾人消失後,便與趙乞兒四人,把馬車調了個頭,甚至把那馬車的車廂門,也沒有用力關嚴實,而是留了個小縫隙,以防一會兒打開的時候,能夠快捷一些。
“這是為何?”趙乞兒不明就裡的問道,雖然他看到了葉青跟李橫打招呼,但不明白為何要如此做。
“以防萬一啊。”李橫也沒有什麼隱瞞的,燕家小姐既然不讓他們這些穿禁軍衣服的進去,但又讓葉青跟了進去,顯然是想著一會兒走的時候,能夠順順利利的離開了。
當然,這也隻是他跟葉青察言觀色之後的猜測,至於一會兒到底如何,他們也說不好,隻是做到有備無患罷了。
畢竟,如今他跟葉青,多少還是有一些在神勁軍短短的時日內,培養出來的默契。
府邸並不是很大,最起碼比起門樓子來,這府邸就顯得與那高大氣派的門樓子不成正比了,如此自然也能看出來,這家把門樓子建的如此高大氣派,讓人甚至以為進入宅院之後,必定是彆有洞天。
但葉青跟著走進來後,才發現,自己還真是看錯了,這家原來就隻是靠那門樓子撐門麵的,裡麵的景象不論是房屋還是樓閣,比起那門樓子,都要低了好幾個檔次,顯然這家主人喜歡的是打腫臉充胖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也不知道是對司徒鬆解釋,還是對落在他們身後的葉青在解釋,燕傾城則是對著旁邊的丫鬟說道:“這是我二叔燕鴻升的府邸,今日來此,是有一些要事兒要跟我二叔相談。”
葉青跟在身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那前頭身材高挑的燕傾城,也不理會葉青聽見了沒有,說完後便是跟在那門房,以及進入宅院後,便跑出來迎接她的管家身後,不說話的往前行去。
穿過下人們居住的樸素院落,來到中間略顯豪奢的一所大院落內,隻見在院心處,此時正站著一個中年男子跟四名青年男子,正在那裡低聲的議論著什麼,而一個個神情也顯得比較凝重,顯然是在商議著什麼重大事情。
燕傾城走到近處,那中年男子顯然就是燕鴻升,比起來燕鴻淵來,不論是氣度還是相貌都要差上一大截,而旁邊的四個年輕的男子,出乎葉青意料的是,竟然有兩個與他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故人”。
“傾城來了?其實何必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呢,你差人過來招呼二叔一聲,我跟你兩個堂兄過去便是了,這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穿城過巷的來一趟,真是讓二叔心裡過意不去,這些日子家裡的事兒讓你受委屈了。”燕鴻升看著麵如止水般的燕傾城,看似客氣,但神情卻是理所當然的背負著雙手說道。
“二叔說的是哪裡話,父親身體一直不好,如今這擔子落在了傾城身上,傾城以後仰仗大伯之處還有很多,正該是侄女兒親自過來聽從大伯的教誨才是。”燕傾城露出讓人呆滯的笑容,對著燕鴻升行禮後說道。
旁邊燕鴻升的兩個兒子,燕慶祝、燕慶富兩人,則是看著燕傾城微微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了,隻是神情之間頗為倨傲,態度自然也是不冷不熱的。
而另外兩個年輕人,此時的目光全部放在了燕傾城的身上,無一不是被燕傾城的容貌所傾倒,本以為前兩日遇見的小娘子,已經是他們在臨安城見過最美麗的女子了。
沒想到,今日在這燕鴻升的府裡,又見到了一個人如其名的絕色佳人。
兩個金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燕傾城的身上,對於身後的“故人”葉青,自然是早就忽略了,完全沒有意識到,那絕色佳人的身後,就有一個當日壞了他哥倆好事兒的禁軍。
司徒鬆在燕傾城對燕鴻升行禮問話後,立刻點頭哈腰的向燕鴻升行禮打招呼,在他看來,這燕鴻升可是燕府的二老爺,自己可是得罪不起的。
所以應該給二老爺留個好印象,而且不能因為自己的無禮,而給準備重用自己的小姐丟人,讓小姐以為自己不堪重用才對,所以司徒鬆對於燕鴻升的態度,則是極其的恭敬跟卑微。
而燕鴻升則是連看他都沒有看他,甚至連那微微的示意點頭,都是一帶而過,轉頭便看著兩個被奪去了魂魄的金人,輕輕咳嗽了兩聲後,才出聲介紹道:“燕某兄長燕鴻淵的唯一掌上明珠,兄長前幾日剛剛把燕家的生意全權交由賢侄女打理。兄長身體羸弱,所以這一次便交由了賢侄女過來與在下相談,不如兩位先去客廳稍候一番,一會兒燕某再給兩位貴客一個明確的答複如何?”
從燕傾城那花容月貌之中清醒過來的兩個金人,聽完燕鴻升的介紹後,隨意的點點頭,而後再次看了看燕傾城,這才對著燕鴻升,帶著不陰不陽的笑意說道:“大金與宋已經停戰了,兩國再次友好了起來。我們知道,你們燕家的絹帛一直是提供給宋廷,但每年宋廷給我們納貢五十萬匹根本不夠我們的皇帝用,就更彆提我們的那些王公大臣了,所以我們需要找到你們燕家來提供給我們更多的絹帛,這是很大的一筆銀子,你可要想好了才行。”
“兩位貴客請放心,燕某一會兒必定給兩位一個滿意的答複,很感謝兩位看得起燕某。”燕鴻升當著燕傾城的麵,微微躬身對兩名金人說道。但視線的餘光,還是看見了燕傾城臉上的那一絲不屑跟鄙夷。
當初原本他並沒有想要分家的念頭,但不論是他的兄長燕鴻淵,還是當初掌管燕家生意大小事務的燕慶之,都不願意跟金人做買賣。
甚至在自己的苦苦相勸下,麵對著巨大的利益,就連那已經前往彬州做縣尉的燕慶之,也是斷然否決,甚至放出話來,寧可燕家不再做這布匹生意,也不跟金人做生意。
而燕鴻升麵對燕慶之的斷然否決,則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能是眼看著,快要到手的白花花銀子,卻沒辦法真正的揣到自己的兜裡。
但誰能想到,天不絕人願,剛剛與這兩名金人接觸沒幾天,正在心頭可惜這每年大把的銀子,就將跟自己分道揚鑣時,那燕慶之竟然就被朝廷任職了。
如此一來,就讓燕鴻升心裡又升起了一絲的希望,加上兩名金人的蠱惑,所以燕鴻升便打算跟兄長分家單獨乾。
(ps:求求求收藏、推薦,越多越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