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法無仙乃是天界之子，若是斬殺了他，就會被天界的怨念所盯上，最後有巨大劫數，可這無所謂，如果放任法無仙成長起來，更是巨大禍害，再說了我掌控了無儘三十六寶之後，降服日月之主，憑借我的天道法，就可以把自身提升到達可以掌控天界的地步。再說了，法聖，你也彆在這裡危言聳聽，我知道你也想收集無儘三十六寶，然後吞噬，融為一體，抓住機會，成為天界之主，是也不是，你的計劃很是歹毒，早就想吞噬武當空，隻是沒有等到天道變化的機會而已。”

古塵沙是什麼人？

天道法變幻莫測，哪怕是法聖也彆想在他的麵前故弄懸殊。

或許法聖可以巧言令色說動彆的，可想要說動他，簡直不可能。

再加上古塵沙本來就獲得了佛宗的道統，舌綻蓮花，本身可以把東西說死說活，讓頑石點頭。

法聖心裡想的什麼，他心知肚明。

“古塵沙，你們朝廷的三公八侯，都是無儘之寶轉世，除此之外，還有那個方林，恐怕也差不多，這樣一來，加上聞洪，你們就湊齊了十三件無儘之寶，如果再得到法無仙，就是十四件，已經差不多要占據一半的無儘之寶，無儘之寶每多一件，威力就會增加數倍，若是讓你們這樣積累下去，恐怕我苦心經營的靈魔計劃就會要毀於一旦。”法聖似乎在想著辦法，阻止古塵沙煉化法無仙。

“毀於一旦也是好事，法聖你本來是人類第一聖人，功德甚至在武聖之上，為什麼會如此，化聖為魔。”樓拜月問道。

“我是締造了人類的秩序，但最後發現，哪怕是再嚴密的法度和秩序，對於人類的貪婪和愚蠢無知來說，仍舊沒有一點約束能力，最後就對人類失望了，因為我已經知道，錯的不是我的法律，而是人類。你們是不會理解我的痛苦。”法聖再次長長歎息，他的語氣之中，沒有一點邪惡，好像在訴說著某種痛心疾首的事情，人類對於法聖來說來說，是一個誤入歧途的孩子，不但不成器，反而壞事做儘，於是身為家長的法聖也隻有大義滅親，再生一個好的出來。

“法聖，你的這想法我倒是能夠理解了，自從你締造了法律和秩序，人類不但沒有踏入萬世太平的安寧之中，反而是因為野心和欲望相互爭鬥，的確是讓你失望透頂，但這不是你放棄人類的理由，現在人類在我們的帶領之下，難道不是欣欣向榮？你若是和我聯手，必定就可以締造前所未有的盛世，你為什麼就是想不明白呢？”古塵沙看著法聖，也十分痛心疾首。

法聖和法無仙不同。

法無仙不過是一個身懷大氣運的偏執狂，自大自傲，雖然也是聰明絕頂，可其實底蘊淺薄。

法聖曾經悲天憫人，心係蒼生，不知道為人類抵擋住了多少災難，是真正的聖人，哪怕是現在，古塵沙讀過法聖的書籍和他的事跡，都覺得在上古時代，法聖的所作所為堪稱偉大。

法聖曾經的胸懷和天空一般遼闊，如大海一般的博大。

但正因為如此，就對人類越發失望。

“不，你們是在加速人類的覆滅。”法聖搖頭：“你們對於人類的經營，完全是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這不可靠。你們想想，你們現在靠的是蒼生大帥，靠的是中千世界內的世界樹誕生出來種種物質，還有你們自己的絕世武力維持局麵。若是失去了這些東西，現在是什麼樣子的？恐怕會立刻大亂吧，神州中土到處奇遇井噴，從而誕生了許多野心家，你們一旦不壓製了，恐怕立刻就會無數人稱王，無數人稱霸，相互殘殺，相互掠奪，神州就會化為魔域，這難道就是我的初衷？我的理想是人人都按照法和道，還有德相互運轉，各自有各自的底線，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要人來管著，你們如果能夠做到自己離開，垂拱而治，天下還能夠運轉自如，這才是真正的完美，不然，你們和曆史上的那些強勢帝王又有什麼兩樣？所以說，錯的不是我，也不是你們，更不是天符大帝，錯的是天下蒼生，天符大帝可以壓製天道，但他不能夠壓製人心。我們現在的分歧就是我認為人類沒有救了，而你們認為可救。”

“不錯。”

古塵沙點頭，手持無儘之傘，任憑上麵的雷光轟擊在自己的身上，巋然不動，而是在傘下對法聖深深鞠躬：“法聖大人，你曾經的功德堪比日月，能否給我們一些時間？”

“時間拖得越久，越是災難嚴重，你知道麼？”法聖擺擺手道：“天地大劫，天道毀滅，最後的根源是來自哪裡？”

“還請法聖大人指點。”古塵沙這個時候並沒有把法聖當做敵人，而是當做一個對於孩子徹底失望的家長。

“根源是來自於天下蒼生之心。”法聖道：“所以才會誕生了日月之主這種怪胎，人心的邪惡和魔性，才是真正的萬魔之祖，萬魔之王，哪怕是沒有魔族。人類自己比魔族還要邪惡得多，這麼多年的曆史，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每一次都是血淋淋的慘劇，若不是人類自相殘殺，哪裡會在數萬年都困守在中土神州之中。你們現在越是壯大人類，將來毀天滅地，毀滅世間的必定就是膨脹的人類。你們也掌控不住，我必須要阻止你們，因為你們這是在自掘墳墓，因為你們還年輕，根本不知道現在膨脹起來的人類有多麼的可怕。你們現在還自認為掌控得住，但遲早有一天會掌控不住的，其實現在人類之中有很多已經產生了異樣的心思，並不會相信你們靖仙司的這一套，你們彆以為是我，是天工院仙主，還有巨靈神，什麼三大天尊的挑撥，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他們的內心已經膨脹了，產生了魔性，你們靖仙司使得他們的力量每增加一分，他們的內心深處的各種欲望就膨脹了一分，人心的欲望是無窮無儘的，哪怕是修成了天尊，他們想成為天壽，修成了天壽，他們就想修成天元，修成了天元，就想修成天界。修成了天界，最後想化為天道。這股欲望，你們擴大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但滅儘人類容易，使得人類的心靈消除欲望艱難，這不是我們要做的修行麼？”古塵沙笑了：“天子封神術中的眾生同心，是最高境界，正是有了人心的欲望和魔性，我們才有這個機會和目標，若是沒有了人類，我們不是就失去了修行的動力？超越天道的本質就是使得眾生同心，我們聯手起來，把局麵翻轉，做到前無古人的偉大事情吧，這才有意義，法聖，你現在做的事情，其實是在逃避，覺得這盤棋難下，於是要掀翻棋盤，但你又怎麼認為重新下一盤，你的局麵會更好下？還有，你的靈魔計劃低就算是締造出來了新人類，但你又怎麼保證新人類也會如你所願，仍舊會勾心鬥角。”

“人，乃是萬物之靈，隻要能夠控製人心，就基本上解決了眾生的事情。”法聖道：“神州是萬界的中心，隻要掌握了神州，就等於是掌握了宇宙中樞。把人類禁錮在中土神州之中，反反複複的創造，若是我創造的新人類不完美，那就毀滅了再造，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乃至於千萬億此，就如煉製丹藥，試驗多了，總會試驗出來完美的丹藥，人類也是如此。締造出來了完美的人類，就以人類來擴散出去，影響眾生，最後眾生也就變得完美。而你們現在就是明明知道煉製了一爐不合格的丹藥，但舍不得倒掉，一次次的欺騙自己，隻會使得自己越陷越深，最後把自己的所有都搭進去。”

古塵沙聽見這個話，就知道法聖的意誌不可能動搖，他的確有自己的道理蘊含在其中。

就算是古塵沙現在也不能夠反駁他，因為法聖說的，的確無法反駁。

正是因為這樣，法聖才是最為恐怖的。

刹那之間，古塵沙知道，法聖恐怕在以後，比起巨靈神更為恐怖，兩人這一番對話，就已經感覺出來了。

法聖所堅持的道，也蘊含永恒的真理在其中。

隻不過，古塵沙並不認同而已。

“我已經言儘於此。”法聖深深看了一眼古塵沙：“在我的道麵前，這法無仙也算不了什麼，你若是要殺就殺吧。”

說話之間，他的身軀慢慢的縮小，光芒也就消散了，最後整個人徹底消失在了時空亂流之中，徹徹底底消失了，可見是放棄了法無仙。

噓........

古塵沙似乎經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戰鬥，“法聖剛才雖然沒有對我進行攻擊，但實際上言語之中已經出手了，這才是真正的大道之辯。我哪怕是得到了佛宗所有的道統，能夠舌綻蓮花，可麵對法聖的言辭，仍舊好像無法抵擋。幸虧我有自己的蒼生補天之道，否則今天就有可能被法聖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