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不同看似並不明顯,但有如之前,人性的釋放一般,潛能在一個極為之短的時間,就是爆發了。
“果然有用!”
江楓暗自說道,借助這一霎那的潛能釋放,加快速度朝著前方橫渡,終究在數分鐘過後,得以追趕上祁予。
“你來了。”
掃視江楓一眼,祁予輕輕說道。
江楓也是看著祁予,雙眉緊皺。
祁予的情況,卻是比之肉眼所看到的更要糟糕,肌體炸裂、破碎,通體淌血,隨著劫雷的不斷轟擊,氣血蒸發,不足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
這是很驚人的情況,因為,此時的祁予看上去,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若非是那一股信仰的力量在支撐的話,必然一早就倒下、葬道!
似乎也是明白,自身的情況極為糟糕,祁予卻是有著前未有之的安寧,那一句話過後,可見到祁予的嘴角,有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勾勒。
“有沒有彆的辦法?”
沒有回答祁予的話,江楓直接問道。
“或許有,不過,我不知道。”祁予說道,她知道江楓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是並沒有任何的彷徨和焦慮,是那樣的坦然。
“難道,氣運兩宗古之先賢,統統都跑到這條路送死不成?意義何在?”江楓沉聲說道,莫名就是感覺心緒不暢快。
祁予微微一笑,她似乎因江楓這話,勾起了某些聯想,一會過後,方才是說道:“其實這麼理解的話,也沒問題。”
聽祁予這樣一說,江楓不由有些傻眼。
“噗嗤!”
祁予忍不住失笑,說道:“你好像是在關心我,是嗎?”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總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送死。”江楓無可奈何的說道。
“哦。”祁予點點頭,倒也沒有特彆的反應。好像是早就料到,江楓的答案一般,因此這樣的一個答案,或許未必是她想要的,但卻也並不會因此有特彆的情緒。
“我氣運兩宗曆代先賢,實際上一直都在總結失敗的原因,但不知為何,始終有所欠缺!”就聽祁予又是說道。
“我聽過一種說法,證道充滿隨機性的變數……也就是說,有些人,注定能夠證道,他們被稱之為天選之人,當然,這樣的人並不多,有如鳳毛麟角,其餘證道之輩,要麼擁有大毅力,要麼就是獲得過逆天的機緣!”祁予說道。
“天選之人?”
江楓臉色略有些古怪,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總之,原因很複雜,後來,索性就放棄了,聽天由命吧。”祁予說道,一聲歎息。
“隨機?天選?”
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祁予並不會知道,她簡短的兩句話,已然是在江楓內心深處,掀起軒然大波。
聖道路充滿無數的變數,正因那繁複多變的變數的緣故,縱使斬道者第二次踏上這條路,都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這些變數,很大一部分是無序的,處於一種失序的狀態,但加上隨機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或許祁予沒能想明白,可是對於江楓而言,這樣的兩個字,卻是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分量。
特彆是,祁予提及,天選之人!
如果這般說法,並非空穴來風的話,豈非是表示,所謂證道,最終的真相乃是一個天大的騙局?
因為,無論隨機還是天選之人,都是充斥著精心安排的痕跡!
“不對,這些話,祁予應該是特意說給我聽的,這表示,很早之前,祁予就產生了某些懷疑。”江楓暗自說道。
儘管從眼下的情況看來,這樣的懷疑絕無依據,無比的荒誕,幾如笑話,但從種種征兆來看,卻也並非沒有可能性。
“看來,要多上幾個心眼才行!”江楓默默說道。
無論真相是什麼,江楓情知,自身都算是欠了祁予一個天大的人情,彆的債容易還,而人情債,最是難還。
“你在想什麼?”將江楓的反應納入眼中,祁予似笑非笑的說道。
她的確是有意提醒江楓,隻是此事的真相縱然她自身都無法確定,因此才是選擇以一種隨意的口吻說出。
至於江楓是否相信,祁予並不強求。
不過將江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祁予便是知道,即便江楓並不完全相信,總歸也是讓江楓多了幾分警醒,如此,也就夠了。
“我在想這條路還有多長。”江楓笑著說道。
“我又聽過一種說法,證道往往發生在刹那之間。”祁予笑吟吟的說道,話音落,便是轉過身,一步步朝前方行去。
“有點意思!”
目送祁予離去,江楓低低說道。
氣運兩宗曆代先賢,有如飛蛾撲火般,在這條路上,相繼殉道,但自然並非江楓所說的那樣送死,而是收獲斐然。
既然證道往往在刹那之間,倒也不必執著這條路到底有多長,路就在腳下,隻需要足夠多的契機發生,證道也便自然而然。
“多謝!”
一會過後,江楓輕語道,這算是,又欠了祁予一個人情。
一個人情債已然難還,何況兩個,江楓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好在這般糾結並未持續多長時間,江楓就是無暇他顧,潛能的爆發並非沒有止境,實則這時候,江楓已然有了空虛之感,那是潛能爆發所留下的後遺症。
“嗯,差距被拉近了。”江楓低低說道。
能夠見到,在那後方,有著一道道的身影,他們一開始在速度方麵,遠不及江楓,但在這時候,正逐漸拉近與江楓的差距。
不難得知,這般差距,將會越來越少。
江楓想起藏書閣第八層內部的見聞,心知實際上早有預示,越是到最後,諸多證道者之間的差距就是會越小,甚至一些證道者不分強弱,幾無差距。
但到那個時候,往往伴隨著更多莫測的變數,葬道的速度也會越來越快。
“呼!”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江楓沉下心神,繼續往前。
雖然差距終將拉近,但江楓也並沒有停下來等待的打算。
“轟!”
施展極速,肉身穿梭,在江楓身後,留下一道道的殘影,那殘影轉瞬間就被漫天雷霆轟碎,一切痕跡儘皆被抹去。
“江師弟,看來你忘記了師兄我說過的話,走的太快,可是會摔跟頭的!”遙望向江楓,溫彆離眯眼輕語道。
溫彆離並沒有著急趕路的打算,身為轉世聖人的他,對這條路的理解和認知,遠非江楓所能比擬。
因此即便看上去略顯狼狽,溫彆離依舊是淡定且從容。
因為溫彆離知道,該來的總會到來,個人的意誌太過微不足道!
隨即,另一道身影進入溫彆離的視線。
“老夫子!”
凝眸看去,溫彆離說道。
那正是老夫子!
老夫子在踏上聖道路之後,雖然留下一尊尊的殘影,但其本身卻又沒有過於強烈的存在感,如非是這時候見到老夫子真身,溫彆離幾乎要忘記此事。
老夫子大步往前,那看似羸弱衰朽的身軀,卻又是給人一種無比堅定的力量,任由漫天雷霆轟擊,都是無法撼動分毫。
“不曾斬道,的確非凡!”
看在眼裡,溫彆離若有所思的說道。
隻是,也就僅此而已,溫彆離的心境無有絲毫的波動,他立誌破心中聖,何況又是曾經的聖人,因此直麵聖人真身,不足以讓溫彆離有半點的驚訝。
況且,雖然老夫子不曾斬道,但也不再是完全意義上的聖人,遠不能和舒靜琀相比,不是同一個級彆的存在。
溫彆離有這樣的想法倒也並非看輕或者小覷了老夫子,隻不過,無儘歲月以來,也就僅僅誕生了一個舒靜琀而已。
固然老夫子大名在外,但放眼諸聖序列,實際上算不上多麼特殊。
真正特殊的唯有舒靜琀。
溫彆離無比清楚,哪怕他最終得以證道,在麵對舒靜琀之時,他依舊隻能仰望,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就是舒靜琀的特殊之處,隻手鎮壓諸聖,打的諸聖俯首,那是當世唯一聖,也是萬中無一聖!
“老夫子……這是要做什麼?”
老夫子看上去有所急切,橫跨虛空,在漫天雷霆的轟擊之下,他的衰老速度,肉眼可見,那分明是以燃燒著一世的生命為代價。
看清楚這一點之後,溫彆離很是驚訝,他莫名有一種預感,即將有不可思議的大事件發生,可是搜遍了記憶,卻也是想不起來,前方的那段路,有何特彆之處。
不隻是溫彆離注意到了老夫子,其他的證道者也是發現了老夫子的異常,一道道的目光,近乎整齊劃一一般的落於老夫子身上。
每一尊證道者都很驚訝,儘管尚且不清楚老夫子要做什麼,但都是能夠得知,老夫子是真正意義上壽元將近,最終,極有可能,在這條路上,殉一世道。
“那是為何?”
“發生了什麼事?”
……
議論之聲響徹而起,每一尊證道者都是訝然不已,他們想要窺視真相,然而無跡可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夫子越行越遠,直至消失。
時間不長,老夫子的身影,就是進入江楓的視線。
那道身影極為異常,江楓縱使想不關注都沒有可能。
與此同時,諸多的疑惑自江楓腦海中湧現,因為,老夫子看上去,正如要迫不及待的去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