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鈴鐺的來曆很驚人,傳聞與大佛的證道有關,那是道器,然而又淩駕於道器之上,非尋常意義上的道器所能比擬!
這是證道之物,注定非凡,一時間方勤看著金佛的眼神很很是異樣,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何對方,膽敢尊大,以佛自稱!
一旦新聖降世,聖道路接續,那麼,金佛必然,是繼新聖之後,最有希望證道的存在之一。
這是很驚人的情況,然後方勤也是終於明白,為何金佛的野心如此之大,第一個站出來,出儘風頭。
借助此物,縱然最後金佛不能證道,但也至少是半聖或者亞聖,前路已經注定了,沒有後顧之憂。
因此一來,金佛肆意而為,肆無忌憚的很!
他要重立淨涅宗,表麵看來,是那一古道統的延續,希望能夠重振其輝煌。
實則這隻是表象,真相並非如此,這是要為他自身立道統,證道之日指日可待,金佛在準備,在籌謀。
他很自信,有非凡把握,一個證道的名額被提前預定了,隻等新聖誕生,便要踏上那條路。
想明白這些後,方勤深深歎息,又是倒吸一口冷氣,他臉色凝重不已,那是常伴大佛之物,不是輕易就能對抗的。
鈴鐺聲聲聲入耳,讓方勤感覺一尊大佛在他的旁邊耳語,傳經布道,但並沒有讓方勤的心情變得平靜,而是雜亂不寧。
很快方勤的臉色又是大變,他張嘴吐血,踉蹌朝著那後方暴退。
心境被撕裂了,道心同樣出現崩毀的跡象,一直退出去萬米之外,方勤屏蔽六識,依舊驚悸不定,他大口喘氣,死死的盯著金佛,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摧毀一位天尊?”江楓低語,他也早就注意到了金佛手中的鈴鐺,但這樣的變故,還是始料不及。
金佛並未出手,隻是借助這鈴鐺,就是將方勤重創,這樣的一幕太過驚人,無從預料。
與此同時,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席卷周身,無需江楓刻意去做什麼,天印就是自主而動,神芒流轉,形成封鎮領域,鎮江楓自身。
“嗯?”
江楓臉色變幻不定,這種情況雖說並非第一次,但分明感知到,天印如臨大敵,無疑意味著,那金色小鈴鐺,一定程度上對天印造成了威脅,否則的話,天印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江楓並不清楚鈴鐺的來曆,但發生了這種變化,也是不難想到,這是超然之物,一定程度上,超出了道器的範疇。
江楓心想這無疑就是金佛的依仗,難怪此人如此高調,大出風頭。
淨涅宗終究是那佛門正統,何曾出過這樣的人物,江楓感覺很怪異,也很不舒服,因為,金佛的行為,不隻是離經叛道那般簡單。
他沒有打算複製大佛的路,成為淨涅宗的第二尊大佛,赫然是另有打算,要開辟出不一樣的路。
“不過如此,小僧要殺你,易如反掌!”
掃視一眼方勤,金佛喋喋冷笑,那張木訥的臉上戾氣森森,偽裝被徹底的揭去了,但不是破罐子破摔,這才是金佛的真實麵貌。
“你!”
方勤恨欲狂,他知道自己被算計了,金佛的心機太深,若非如此,豈會表現的如此不堪?
“過來,看小僧鎮滅你!”金佛淡淡說道,他很狂傲,半點都沒有將方勤放在心上。
“鎮滅我?”
方勤大笑,轉即其胸前一抹幽光閃爍,那卻是一棵樹。
“葬樹神族?”
看過去,金佛凝聲說道,他見多識廣,很快就是得知了方勤的身份,隨即蔑笑著說道:“據說那生命神樹已經凋零,你一族的祭靈隕落了無儘歲月,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神樹凋零?祭靈隕落?”
聞聲不等方勤回應,江楓就是心思微動。
不免江楓又是想起,隕落在葬仙地內第五處悟道地的那個葬樹神族的傳人,這時候仔細回想,分明是能夠察覺到,幾分飛蛾撲火的悲涼。
而今江楓總算是得以明白過來,緣何如此。
而方勤的諸種行為,也是得到了解釋。
葬樹神族終究也是沒落了,雖說有傳人在外行走,但難比往昔,這使得方勤比之其他的古道統,有著更多的焦慮和危機感。
“閉嘴!”
方勤發出厲喝,冷冷說道:“一派胡言,我族生命神樹萬古長青,我族祭靈,亙古而存,豈是你所能想象?”
金佛搖頭,其看向方勤的眼神幾如看一個笑話,輕笑著說道:“是這樣嗎?那麼,小僧今日就先殺你,而後殺入你族,毀那神樹,斬那祭靈。但願到那時候,不要讓小僧失望才好。畢竟,小僧可也是想要親眼目睹,那尊祭靈的風采!”
“可惜,你不會有那樣的機會。”方勤說道。
神樹自方勤體內飛出,瑩瑩幽光垂落,枝乾如那琉璃,葉片仿似白玉。
傳聞每一個葬樹一族的傳人,都是有種下一棵神樹,這是本命物,以生命精華澆灌成長。
神樹非凡,伴隨著成長,奧義自然而然生出。
以方勤如今的修為境界而言,他所種下的這一棵神樹,至少結出三種不同的奧義,其中每一個奧義都極儘驚人,媲美無上法。
神樹被方勤催動,施展無上奧義,演繹無上法,方勤被金佛徹底激怒了,他要讓這狂僧,因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葬樹神族縱然再如何沒落,也不是金佛能夠詆毀的,他不夠資格!
“雕蟲小技!”
金佛冷笑,傲慢之極。
葬樹神族傳人所種下的神樹,都是取自於族群內那棵生命神樹,即便方勤再如何狡辯,金佛也是知道,生命神樹已經凋零了。
葬樹神族,早不是以前的那個葬樹神族,那麼,方勤憑什麼與他爭長短?
若生命神樹未曾凋零,或許,金佛還會有一絲的忌憚,可是,一棵生機滅絕的神樹,任由著再如何去澆灌滋養,也始終,無法觸及非凡。
而他手中的金色鈴鐺,就是非凡。
“轟!”
金佛右掌平伸,金色鈴鐺自其掌心緩緩飛出,清脆的鈴鐺聲響不絕於耳,這同樣是在演繹無上法。
恢宏的法理氣息流轉,虛空震蕩。
同樣是無上法的演繹,神樹終究不如金色鈴鐺,生命神樹的凋零導致神樹失去了根基,那是根本。
根本的缺失導致無上法難以完整,很快,方勤就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方勤臉色驟然一變,他知道此戰自身必敗,不會是金佛的對手,金色鈴鐺的來曆太大了,若生命神樹不曾凋零,或許可與之抗衡,但現在,他被壓製了。
“轟!”
神樹的光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看在眼裡,方勤眼皮子重重一跳,旋即有不好的預感席卷而來,他無從反應,就是再度遭受重創,又是大口吐血。
“你有什麼資格與小僧爭長短?”
虛空踏步走出,一襲僧袍隨風吹的獵獵作響,金佛目空一切,他左掌隨之一抬,朝著方勤橫壓過去。
數萬米虛空被金佛這一掌壓製傾塌,方勤肌體破碎,神光溢出,在淌血,他憤怒,在咆哮,但如困獸一般,被徹底的碾壓了。
將這樣的一幕納入眼中,江楓微微搖頭。
表麵看來,這是方勤與金佛一戰,實則,是兩個道統之間的戰鬥,淨涅宗雖說破滅無儘歲月,然而無論是傳承還是秘法,都無比完整,在金佛身上,逐一呈現。
相比較而言,葬樹神族是真的式微了,這也是表示,生命神樹地位發生過未知的變化,祭靈隕落所帶來的後遺症太大太大,這些,也是在方勤的身上統統體現。
不是葬樹神族不如淨涅宗,否則的話,豈敢以神族自居?
但根基受損,因此被牽連,導致方勤不如金佛,也就成為順理成章的事情,反之,若不是金佛壓製方勤,而是方勤壓製金佛,才是會令江楓深感怪異。
“罷了,停手吧!”江楓低喝道。
今日之事,自身既然已經卷入進來,江楓自是不可能袖手不管,方勤不能死,那樣一來,會增長金佛的氣焰。
“居然還不死心?”
回頭,逼視向江楓,金佛勃然大怒。
他原本以為,神通施展,橫壓方勤,江楓將會知難而退,不再自討沒趣,但讓他意外的是,江楓非但沒有退走,更是插手進來。
金佛很不高興,江楓的行為被他認為是褻瀆,豈能容忍?
“金佛,今日之事,乃是因你而起,還不悔悟嗎?”江楓沉聲道。
“教訓我?”
金佛大笑,他饒有趣致的看著江楓,說道:“你是在說笑嗎?”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江楓正色道。
“苦海……回頭……”
金佛喋喋冷笑,江楓這話他聽在耳中,感覺很有意思,奈何,縱然在苦海之中掙紮,他也斷然不會有回頭的打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江楓又是低語。
“成佛?”
金佛冷笑不休,似笑非笑的說道:“那麼,你來告訴我,什麼是佛?莫非,你自以為,胡說八道幾句,就表示你比小僧,更懂佛門真意?”
金佛很戲謔,江楓的話一定程度上讓他意外了,但也僅僅是意外而已,觸動不了他的內心,更觸及不了他的靈魂。
“……”
江楓不言,該說的,他都說了,再說下去,也是徒勞。既然這般,何必多言,他可沒有心思,與金佛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