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喬無際整個人都是有點不太好了。

他自詡見識非凡，這一次，竟是看走了眼，如果不是江楓提醒的話，他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何況，先前的那兩位尊者，也沒有看出問題。

所以喬無際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而是這截骸骨本身就存在問題。畢竟不是誰人都和江楓一樣，接觸過真正的聖人骨，輕易看出端倪。

“不是聖人骨，為何沾染了聖人氣息？”喬無際又是說道。

如果不是這一截骨駭，沾染了聖人氣息的話，喬無際自認無論如何都不會看走眼。

“再看看！”江楓沉思道。

江楓有所聯想，不過暫時無法確定，要再看看。

……

伴隨著諸多強者爭相闖入古皇庭遺跡，此地熱鬨空前，越來越多的機緣被發現，戰鬥陸續發生。

“又一截骸骨！”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喬無際出手，又是搶來一截類似的聖人骨。

“太奇怪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喬無際喃喃說道，百思不得其解。

“刹那成聖！”江楓凝聲說道。

“嗯？”

聞聲喬無際臉色驟變，見鬼似的看著江楓。

“竟然是這樣？”喬無際低低說道，明悟過來。

“可是不對！”隨後喬無際猛然搖頭，說道，“難不成，聖人也能批量製造不成？”

隻需要有足夠之多的雷獸，煉製出足夠之多的雷元丹，那麼，批量製造尊者不再話下，但這不過是理想的情況罷了，實際上，有著驚人的難度，遠非表麵所看到的這般簡單。

要想批量製造尊者，已然如此之難，何況，批量製造聖人！

喬無際的感覺很怪異，他下意識的認為江楓的說法是不對的，可又是弄不清楚，究竟哪裡不對。

因為雖然僅僅得到兩截骸骨，但已經是足夠證實江楓的話。

另外就是，喬無際覺得，若是黑暗神庭意圖批量製造聖人的話，那該是何等瘋狂的畫麵，這個古老的皇庭，到底要做什麼？

“批量製造當然很難，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江楓沉聲說道。

然後江楓一聲長歎，說道，“但能夠企及刹那成聖的地步，已經很是不可思議了。”

喬無際沉默良久，緩緩說道：“黑暗神庭的沉陷，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不好說。”江楓搖了搖頭。

這裡的情況讓江楓想起九幽秘境的經曆，但又有極大的不同，九幽秘境的終極真相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但發生在黑暗神庭的事情，則未必是陰謀那麼簡單！

“假如這件事情成功了，會發生什麼？”喬無際問道，那樣一來，是不是會出現聖人遍地走的情況？

稍微一想，喬無際就是淩亂了，那樣的一幕無疑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並沒有證據證明失敗了不是嗎？”江楓說道。

“這——”

喬無際目瞪口呆。

他意識到正如江楓所說的這樣，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失敗了，區區兩截骸骨而已，這並不是失敗的證據。就算是再多的骸骨，也不是證據，因為誰也不知道，黑暗神庭曾經有過多少次的嘗試。

“我要冷靜一下。”喬無際囁嚅道。

他思緒激蕩，掀起驚濤駭浪，這是湮沒於曆史塵埃中的秘聞，而今正在逐漸被揭露。

江楓就不再多言，靜下心來，思考著其他的細節，然而也並無太多的頭緒。

……

隨著時間推移，類似的骸骨越來越多被發現，一場場戰鬥發生，到那最後，幾乎波及每一位尊者。

有尊者隕落了。

戰火彌漫，此地對真人以及那合體修士而言，近乎地獄。

江楓也好，喬無際也罷，沒有插手的打算，冷眼旁觀。

黑暗神庭被破壞的無比徹底，滿目的蒼夷預示此地曾經有過怎樣的輝煌，江楓和喬無際行走在坍塌的建築群。

“怎麼會這樣？”江楓低語。

江楓原本以為，古皇庭的沉陷，是由於被鎮壓在雷海中的關係，但這並不是真相，從諸多遺跡輕易可看出，這座古皇庭在被鎮壓之前，就是已經破碎了。

這也就是說，古皇庭的沉陷，與雷海並無直接的因果關係。

由此一來就導致出現一個問題，既然古皇庭沉陷在前，那麼完全沒有被鎮壓在雷海之中的必要，除非，還有著其他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那秘密會是什麼？

江楓感到驚奇，察覺他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另有隱情。

喬無際也是發現了異樣，糾結著說道：“我好像知道了真相。”

“說來聽聽！”江楓示意道。

喬無際愈發糾結，遲疑著說道：“百聖大戰！”

“嗯？”

江楓怔住，他所知道的秘聞並不少，但從未聽聞過百聖大戰。

“你的意思是，這些骸骨的存在，與那一戰有關？”很快，江楓幡然醒悟，明白過來喬無際這話的潛在之意。

喬無際吐出一口濁氣，說道：“那是一段荒古時期的秘聞，秩序未曾完全建立，按照當世的說法，荒古聖人，並非是完全意義上的聖人。”

江楓若有所思，思索著這般可能性有多大。

“後來，秩序構建，出現完整的聖道路，迎來極盛的遠古！”喬無際低低說道。

任何一種文明的誕生，都是從無到有，不斷完善的過程，修真文明亦不例外地。

“如此說來，這座黑暗神庭的曆史，遠在古而有之的道統之前？”江楓問道。

“應該是這樣！”喬無際點了點頭，雖然他自身也是深感不可思議，但或許這就是真相。

江楓沉思，隱約感覺，喬無際的這番話，即便不是真相，也已經很接近真相。

“有關雷海的形成，眾說紛紜，但據我所知，其形成的因緣，追溯到荒古時期。”喬無際說道。

正由於雷海的形成追溯荒古之故，這才是讓喬無際想起了百聖大戰，而且江楓說過，刹那成聖。

荒古聖人不是完全意義上的聖人，與刹那聖人，極其相似。

不過由此一來則也是得知，刹那成聖，與這座黑暗神庭並無直接關聯，這也是讓喬無際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但即便隻是刹那成聖，百聖大戰也是很驚人的情況，喬無際看著這座支離破碎的古皇庭，不難想象得到，正是那一戰，直接摧毀了這座無儘古老的神庭。

這又是讓喬無際深感唏噓，誰能想到，真相竟是這麼一回事。

“百聖大戰形成雷海，進而鎮壓了黑暗神庭？”江楓沉吟道。

真相呼之欲出，但隨之而來的問題則是，是什麼原因，引發了那場百聖大戰！

荒古時期的修煉體係並不完善，縱然荒古聖人非完全意義上的聖人，但如此之多的強者齊聚於黑暗神庭，江楓不至於天真到認為是沒有原因的。

必然是有什麼東西，吸引了那些強者的到來，繼而導致爆發了那一場迄今看來，都堪稱華麗的百聖大戰。

“雷海鎮壓一切！”江楓默默說道。

真相並不會超出雷海的範疇，也就是說，那真相依舊在雷海內部，江楓極目遠望，看向雷海最深處的地帶。

那是死亡地帶，第五境之下的尊者但凡闖入，九死無生。

真相被揭開了，江楓情知沒有必要在古皇庭遺跡浪費時間，那一場大戰摧毀了所有，包括黑暗神庭的道統。

這裡失去了探索的價值。

喬無際也是意識到了此點，不由大失所望，他原本還想著，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然而真相總是那樣的出人意外。

“可惜了。”喬無際說道，捶胸頓足。

然而當喬無際看向古皇庭遺跡內的那一場場戰鬥，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平衡了不少。

循著江楓的視線看去，喬無際直接身影一動，行動起來。

“轟隆隆……”

隨著江楓和喬無際深入進去，大地在震動，狂暴的雷霆力量呼嘯席卷，狂亂的爆炸之聲，不絕於耳。

音波浩蕩，如柱一般的雷霆自那天際，筆直轟擊下來，大地被惡狠狠的撕裂，形成一道道深不可見底的溝壑。

地麵仿佛是被犁過一樣，千瘡百孔，湮滅的氣息彌散，有如末日浩劫來臨。

虛空之上，電光閃爍，如手臂一般粗壯的弧形電光，照亮天際，將那虛空都給點燃了，一簇簇的火焰在燃燒。

“秩序？”

一邊行走，江楓一邊思索著。

眼前所見的一幕幕，在江楓看來，與其說是末日浩劫，倒不如說，是那聖人天劫。

“證道的契機？”江楓暗自說道。

百位荒古聖人的齊聚，除了證道的契機之外，江楓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正因為證道契機的存在，方才是將他們吸引過來。

百聖大戰，爭奪那一線證道的契機，那樣的情況，可以理解為百位荒古聖人，同一時間渡劫。

一尊聖人渡劫，就是翻天覆地，何況百位聖人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渡劫！

因此故，方才是形成了雷海。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江楓輕吸一口冷氣，內心微微火熱。

從這一方麵來說，黑暗神庭的沉陷，並不在於黑暗神庭本身，這是那一戰的犧牲品，被無故牽連。

江楓一聲苦笑，誰又能夠想到，這一個比之古而有之家族更為古老的道統，竟是因為這樣的緣故而沉陷。這是徹頭徹尾的悲劇，也不知道是該說可悲，還是該說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