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家神子名為禹悟本,是與虛靈犀齊名,真正的天上神龍一樣的人物,這等存在,縱然是在禹家內部,也都是一言九鼎。
以禹悟本的身份而言,何曾被人這般忤逆過,心生不悅,眼神不善!
“我江楓一向不喜他人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江楓淡淡說道,禹悟本氣勢淩人,呼之欲出,江楓又是如何會感受不到。
“本神子莫非連教導你的資格都沒有?”禹悟本皺眉說道。
放眼禹家內部,任何一個家族子弟,都是以他為尊,若是能夠得以被指點幾句,當奉為莫大的榮幸。
禹悟本自認,自身是出於高看江楓一眼,方才是出言提點,偏生江楓不識好歹,委實可恨之極!
“教導?”
江楓笑了,感覺甚為有趣,對方高高在上慣了,渾然忘記,他江楓可不是禹家的人,如此一來,禹悟本憑什麼教導他?難不成禹悟本天真的認為,他會和禹笙一樣,俯首帖耳,畢恭畢敬?
“沒有!”搖頭,江楓緩緩說道。
“找死!”
待江楓話音落下,禹悟本臉色驟變,右手虛虛一抬,直接一掌朝著江楓壓製過去。
“轟!”
那裡發生大爆炸,以江楓的立身之處為圓心,數十米範圍之內的土地齊齊塌陷下去,出現一個深約十幾米的深坑。
禹悟本何等之強大,隨意出手,就是有著奪天地造化的恐怖威能,尋常尊者麵對禹悟本,便是連其一擊都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
這是當世至強者之一,強橫無儔,稱尊寰宇。
一道劍光衝霄而上,立於雲端,江楓腳踏嗜血劍,俯視下來,眼神淡漠到了極點。
一言不合便殺人,當真是霸道的很。
莫非他江楓就該唯唯諾諾,惟命是從?
要知道,即便螻蟻,也是有著屬於螻蟻的尊嚴,不容踐踏。禹悟本若是認為,可以肆意踐踏他江楓的尊嚴,卻是禹悟本錯了,大錯特錯。
“禹悟本,你可是要與我一戰!”江楓大聲說道,戰意昂然,噴薄而出,倒也是想要領教領教,這當世至強的手段如何。
“戰?”
輕蔑一笑,江楓這話聽在禹悟本的耳中,幾如聽了一個莫大的笑話,眼眸微抬,禹悟本那般看向江楓的眼神,赫然是在看一個死人。
“與本神子一戰?誰給的你勇氣?是虛家嗎?還是虛靈犀那個女人?”禹悟本冷聲說道。
已然忘記有多少年不曾被人這般挑釁過,禹悟本很錯愕,更多的是無言的震怒,他眼中螻蟻一般的存在,屈指便可鎮滅,竟是發起挑釁,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要戰便戰,廢話少說!”江楓毫不客氣的說道。
“哦,你這是在錘煉道心?”眨了眨眼,禹悟本似笑非笑的說道。
江楓氣勢鼎盛,化一柄當世最為鋒利的長劍,看在眼中,禹悟本頓覺有趣之極,當然也很是意外,在這般關頭,江楓居然以他,錘煉道心。
“真是個有趣的家夥啊!”禹悟本又是在心中說道。
一抹狠戾之色,自禹悟本眼底深處一閃而過,殺心頓起!
誠如禹悟本所言,江楓的確是在以禹悟本錘煉道心,這是因為江楓太過清楚,雙方之間的懸殊有多大,但凡露怯,九死無生。
對方越強,江楓的戰意就越強,這才是江楓身為劍修的根本所在。
至於有趣抑或是無趣,從來都不是江楓所需要去考慮的,江楓唯一需要考慮的,也就僅僅是活下去而已。
“出手吧。”江楓示意道。
“也好!”禹悟本頷首,既然江楓一心求死,豈有不成全的道理?
“等等……等等……”
關鍵時刻,禹笙一通亂叫,小臉煞白,她見鬼似的看著江楓,萬萬沒有想到,江楓竟是如此乖張,直麵禹悟本,毫不妥協。
“神子,江楓的性格就是如此,無比粗莽,若是有莽撞之處,還請神子多多見諒。”喘著粗氣,禹笙急急忙忙的說道,為江楓求情。
她深知禹悟本的手段,驚天一怒之下,江楓豈有幸免的可能?她又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江楓死在她的麵前?
“江楓,你速速道歉,神子素來宅心仁厚,必然不會過多計較。”在對禹悟本說了那話之後,禹笙又是衝著江楓大聲說道。
她眨著眼睛,瘋狂暗示,讓江楓暫時低頭,不要衝動。
將禹笙的暗示看在眼中,江楓低低苦笑,禹笙所看到的隻是表麵罷了,禹悟本的本意,乃是要將他一腳踩到泥土裡,江楓又怎能忍受?
“閉嘴!”
禹悟本一聲厲喝,其看向禹笙的眼神數度變幻,寒聲說道:“身為我禹家子弟,竟是為一個外人求情,置我禹家的顏麵何顧?”
“神子,江楓隻是一時衝動。”禹笙說道,慌亂不已,她與江楓不同,更要清楚禹悟本的可怕之處,萬萬不敢心存忤逆。
“我讓你閉嘴!”
禹悟本麵色變得陰沉,隨手一揮,打的禹笙橫飛出去,禹笙本就舊傷未愈,這時候經受禹悟本一擊,更為不堪,大口咳血,氣若遊絲。
“不識趣的東西!”禹悟本怒,看也不多看禹笙一眼。
即便二者都是出自禹家,但在禹悟本的眼中,又豈有禹笙的存在?禹笙太過不自量力,妄圖插手他和江楓之事,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這種情況下,縱然是多看禹笙一眼,都是深感嫌惡。
禹笙徹底失神,這一刻她猛然意識到,自己被整個禹家拋棄了,她可以不去理會禹修三人的態度,但禹悟本的態度,所代表的就是禹家的態度。
自今往後,她恐怕是想要進入禹家的那扇門,也都是很難很難。
莫名的悲戚之感湧向心頭,禹笙又是委屈又是惱恨,嚶嚶哭泣起來。
看一眼禹笙,江楓轉而看向禹悟本,說道:“看來,禹家的人都很是擅長同室操戈!”
“哦,你這是打算,插手我禹家內部的事情?”聞言,禹悟本笑了。
禹笙天真也就罷了,江楓竟然也是這樣的天真,禹悟本有所失望,心想自身或許真的是高看了江楓。
不過是一個一朝得誌的小家夥罷了,因為擁有頗為不俗的運氣之故,方才是得以一飛衝天,可是,沒有足夠的沉澱,即便是飛的再高,也是枉然。
這就是暴發戶與貴族之間的區彆。
看在禹悟本的眼中,歸根結底,江楓就是一個暴發戶罷了,不足為道的很!
“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禹家看看。”江楓回應道。
“去我禹家看看當然可以,就看你的小命夠不夠硬。”禹悟本眯眼輕笑著說道,眼底的殺意更為濃鬱了幾分。
“死!”
禹悟本低喝,翻掌又是一掌拍出。
以禹悟本的修為境界而言,已然無所謂術法神通,任一出手,都是術法神通的終極呈現。
“轟隆隆……”
虛空被禹悟本這一掌遮蔽,就像是平靜的海麵之上,突起風暴一樣,江楓正處於那風暴的正中心。
禹悟本手掌輕輕往下一壓,無上威壓就是籠罩而下,壓製的江楓動彈不得。
江楓快速出劍,施展最強劍法,撕裂往前,然而毫無用處,直接就是被禹悟本自虛空之上給惡狠狠的壓到了地上,在那地麵之上,留下一個人形巨坑。
“轟!”
亂石飛濺,一片焦土。
“差距太大了!”江楓在心中說道。
當世是不出聖人的時代,這就是聖人之下的最強者,臨門一腳,就是能夠成就半聖或者亞聖。
事實上,半聖或者亞聖,都隻是尊稱罷了,並不能用來精準的衡量這一層次的強者的強大。
畢竟,無法誕生聖人的世代,衡量的標準也是一直在發生變化,並沒有一個統一量化的標準存在。
儘管江楓並不認為,禹悟本能夠與上一個世代的半聖或者亞聖媲美,但不得不說,這等強者,卻也遠非他所能夠抗衡。
“不知比之禹悟本,虛靈犀又如何。”江楓暗自想著。
然而江楓來不及想太多,遮天手印再次覆蓋下來,禹悟本沒有留手的打算,要一舉碎斷江楓的前路。
“天印!”江楓怒喝。
十色神光爆發,點點神芒自江楓丹田之內,呼嘯衝出,江楓多少有點哭笑不得,因為麵對來自禹悟本的威脅,天印竟然沒有自主出動,難不成是認為,他能夠有活命的機會不成?
不過不管怎樣,江楓都是不可能坐以待斃就是了。
這是一場被單方麵碾壓的戰鬥,江楓就算是想要有所保留,也都是毫無可能。
天印衝出,神芒湛湛,而後便是見到,虛空之上,像是有著十色虛無的火焰在燃燒,虛無火焰燃燒之處,一切能量的衝擊統統被粉碎。
“咦?”
察覺到這一情況的出現,禹悟本臉色略顯異樣,見多識廣如他,都是無法看出,那十枚天印是什麼。
“這就是你的依仗?”禹悟本不屑一顧的說道,心知總算是得以明白過來,緣何江楓有與他叫板的底氣。
“你可以這樣認為!”長身而起,吐出一口濁氣,江楓緩緩說道。
“那就來看看,你這依仗究竟如何!”禹悟本一聲大笑,大手虛空探出,朝著其中的一方天印,筆直抓去。
但瞬間就是傳來禹悟本的驚呼之聲,他的那隻右手被洞穿了,留下焦灼的痕跡,禹悟本大吃一驚,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