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垣？”

“這麼快就來了？”

……

眾人驚呼、咋舌。

消息方才流傳出去，伏垣便是現身而來，其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可也正是由於伏垣來的太快之故，多少令人始料未及，是以諸人在見到伏垣之時，難免就是驚詫交加，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對於那一道道打探的目光，伏垣一律無視，他靜默而立，等著一個人的出現，知道那人，也快要出現了。

而伏垣所等的人，自然就是江楓！

“江楓呢？敢現身嗎？”有人這樣說道，不無懷疑的態度。

伴隨著神女與江楓之間劃清界限，無異於使得江楓失去一枚免死金牌，在失去依仗的情況下，幾乎無人看好江楓。

而伏垣則大為不同，此人在伏家本就是天之驕子，進入虛家以來，與三位天驕同台競價，仍舊光芒四射。

何況，伏垣背靠著伏家，和一無依仗的江楓比較起來，有著天然的優勢存在。

畢竟，表麵來看，江楓的對手僅僅是伏垣，實際上，江楓要麵對的，卻是整個伏家。

隨著時間推移，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持有這方麵的懷疑，這裡的消息不脛而走，極短時間，滿城風雨。

收到這一消息的各方勢力，各自的反應不儘相同，但也都是默默的，投以關注，期待後續發展。

“江楓，莫非，你真不敢現身不成？”

時間緩緩流逝，也是在不斷的消磨著伏垣的耐心，伏垣的臉色有些異樣，他原本以為，江楓應該會很快就出來，但到目前為止，已經等了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江楓始終不曾現身。

十幾分鐘的時間，看似不長，但區區十幾分鐘，卻也是足以讓這裡的消息，傳遍全城。

雖說伏垣並不認為江楓會臨陣脫逃，理由很簡單，但凡江楓不那麼愚蠢的話，就該知道，那樣的做法，除了加速其死亡之外，不會有任何的用處。

可是等了如此之長的時間，也是依舊讓伏垣不悅的很。

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地位，哪怕是在伏家內部，能夠有資格讓他等待之輩，也是寥寥可數。

“咚……咚咚……”

正當伏垣這樣想著的時候，耳中，一陣腳步聲遠遠傳來，聽到那腳步聲，伏垣臉色微顯異樣，轉即，眸光微凝，朝著一個方向凝神看去。

並未讓伏垣失望，在那裡，赫然可見，一道身影，緩步行出，除了江楓還能有誰。

“總算，不至於令我失望！”

看到那道身影，伏垣在心中默默說道。

“嘩！”

群情就在這一刻嘩然。

由於江楓遲遲沒有動靜之故，引發諸多的猜測，這時候江楓的出現，無疑是在一個瞬間，將那些懷疑統統粉碎。

“我應該，沒有來遲吧！”

迎麵走向伏垣，江楓淡笑著說道。

他很輕鬆，似乎毫無壓力，令圍觀之人驚疑不定，不清楚江楓的信心自何而來。

“你來遲了。”

盯著江楓，伏垣定定說道，他何其驕傲，不屑於與江楓虛與委蛇，何況在伏垣看來，江楓還不曾具備那樣的資格。

“哦？”

江楓莞爾，輕聲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

“故意？”

雙眉猛皺，伏垣那般看向江楓的眼神，悄然之前就是一變，他變得惱怒，無從掩飾。

因為，聽江楓的意思，乃是故意將他晾著不理，豈非是成心耍他，怎能忍受？

“自你出現，盯著這裡的目光不在少數，既然這場熱鬨由你開始，那麼，卻也不妨，更為熱鬨一些！”江楓淡淡說道。

江楓還不至於無聊到戲弄伏垣，之所以遲遲不曾現身，不過是心知肚明，伏垣的到來，隻是這場熱鬨的開端罷了。

隨著他身上的那一層神秘麵紗，被神女親手揭開，往後相當之長的一段時間，毋庸置疑，虛家都會是熱鬨的很。

既然如此，索性江楓就是火上添油，讓熱鬨來的更猛烈點。

“嗯？”

伏垣為之愕然，不過轉瞬便是明白過來，江楓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聲冷哼，伏垣冷冷說道：“玩這麼大，你玩的起嗎？”

“形勢比人強，玩不起也得玩啊！”攤了攤手，江楓略感無奈的說道。

伏垣再度愕然，怎會料到，江楓竟是如此老實，毫不諱言，深感意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伏垣這樣說道。

對於江楓眼下的處境，伏垣自是不可能有半點的同情，一切都是江楓自找的不是嗎？話說回來，江楓能夠活到現在，已然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不是嗎？

若非是因為神女之故，早在他和伏天式來到虛家的那一天，江楓已經死了！

“話不投機，果然半句也嫌多。”江楓長歎道。

二者立場不同，站在各自的立場發言，伏垣渾然是忘記了，他會有今時今日的境遇，完全是伏家一手導致。

但站在伏家的立場，伏垣卻是認為，江楓乃是自找的。

如此一來，瞬間就是讓江楓失去了繼續交談的欲望，話不投機半句多，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好，廢話多說無益。”伏垣點了點頭，正色說道。

“那就開始吧！”江楓示意道。

“我有一劍，當向你請教！”伏垣當即說道。

“原來是這樣！”江楓釋然。

伏垣獨身而來，不是不讓江楓意外的，這時聽到伏垣這樣說，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何來的是伏垣，而不是伏天式。

伏垣學聖人法，修聖人劍，可是當日在藏鋒樓之時，被江楓貶的一文不值，以伏垣的性格而言，又豈會服氣？

於是，伏垣再度請教！

這不是劍道之爭，爭的是道心。

若是不能邁過這個坎的話，伏垣往後若想在劍道方麵更進一步，幾無可能，因為江楓的存在，就是一座，怎麼都邁不過去的高峰。

所以，現在伏垣要做的，就是親手，將這座高峰推倒在地！

證劍道，更證道心！

“已經請教過了。”江楓提醒道。

“學無止境，再請教一次也無妨！”伏垣如此回應。

他分明有備而來，有強大的信念和決心，輕易不能動搖。

“學——固然無止境，但撞了南牆卻不回頭，無可救藥也。”江楓語重心長的說道。

聞聲之下，伏垣臉色陡然變幻。

他盯著江楓，目光變得凶狠，沉聲說道：“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非也非也，該退的時候，還是要退的，一味的勇猛直進，隻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江楓搖頭說道。

伏垣臉色又是一變，眸光深處，顯見多了幾分遲疑。

伏垣在收到消息之後，之所以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裡，所為的，就是彌補當日在藏鋒樓的那份遺憾。

伏垣心知肚明，他來的越快越好，所以，伏垣到來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在伏垣看來，江楓也該意外不已才對。

然而，到頭來卻是他錯了，江楓非但沒有任何的意外，更是借此著手布局，這樣的一份鎮定大氣，饒是伏垣，都歎為觀止。

二者這時的對話，在圍觀之人聽來，類似詭辯，但隻有二者才是清楚，這是論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如何證明那是一條錯誤的路？”伏垣冷冷質問。

“在你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那條路就錯了。”江楓笑著指點。

“……”

伏垣臉色慘變，心境刹那失守。

他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間，問了一個蠢的不能再愚蠢的問題，誠如江楓所言，在他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自我產生了懷疑。

疑念一旦生出，非一朝一夕就能夠平複，就算他所走的路，最終被證明是正確的，可是那一證明的過程，卻是注定要吃儘苦頭。

“該死啊！”

伏垣暗罵，惱恨不已，江楓的言辭並不鋒銳，但一字一句，切中要害，直指本質，非他所企及的高度，遜色太多，遠遠不及。

“我不該來的！”

伏垣喃喃說道，他要推倒高峰，到頭來方才是發覺，那或許是他終此一生，都無法觸及的高度。

心境失守，道心崩毀，這是自取其辱，本不該來，咎由自取！

伏垣歎息，轉過身大步離去，諸人望著伏垣的背影，能夠非常明顯的看到，伏垣腳步踉蹌，竟是有著幾許落荒而逃的意味。

“這是？”

“發生了什麼事？”

……

並非是所有的人都能理解這樣的一幕，除了那少數寥寥幾人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是滿頭霧水，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那寥寥幾人，在江楓與伏垣論道的過程中，有如經受了一場洗禮，隻是他們的修為境界終究太低，卻也很難在這場洗禮的過程中，獲得實質性的好處就是了。

“精彩，真的太精彩了。”

幾乎是伏垣前腳剛剛離去，馬上就是響起拍掌的聲音，一道身影，自那人群之中走出，一邊拍掌，一邊笑眯眯的說道。

“虛青華？”

看向那拍掌之人，江楓皺了皺眉，雖說早就發現了此人的存在，但虛青華如此的高調，還是讓江楓有些意外。

“江兄好口才，令人敬佩不已。”虛青華嬉皮笑臉的說道。

“哦？”

江楓笑了，此人不說話還好，一旦說話，就差沒明白無誤的告訴彆人，他是一個草包白癡。

“你代表誰？”江楓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