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江楓為之困惑。
江楓無比清楚,但凡伏天式出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有多遠逃多遠,然而卻見對方眼底深處的那一抹悸色,這是出乎意料的情形。
良久,伏天式艱難的移開視線,轉而望向伏垣。
二者傳音交談,不知伏天式說了什麼,就是見到,伏垣在看向江楓之時,眼神之中,也是有著濃濃的異色。
轉即,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伏垣長身而起,朝著伏天式招了招手,二者當即頭也不回,快速走出了大殿。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
……
目睹二人走出大殿,古氏一脈和夏氏一脈諸人,都是驚訝不已。
原本以為,江楓必死無疑,誰都沒有想到,會這般草草收場。
伴隨著驚呼之聲,一道道的目光,近乎於整齊劃一的,降臨於江楓的身上。便是虛鳳華,也不例外。
江楓是直接當事人,首當其衝,虛鳳華則算是半個當事人。
伏昂在四神大陣內隕滅,給虛鳳華留下的印象無法磨滅,因此虛鳳華更是清楚,但凡江楓無法洗清嫌疑,等待江楓的結局隻有死。
“你做了什麼?”死死的盯著江楓,夏侯鈺質問道。
他兩次交鋒,都是铩羽而歸,對江楓的恨意無以複加,最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
江楓麵無表情的掃視夏侯鈺一眼,怎會不知夏侯鈺這般氣急敗壞是因為什麼,但他自身亦是困惑不已,注定要再一次讓夏侯鈺失望了。
“是因為天印嗎?”江楓想著。
但很快,江楓就是否認了此點,畢竟,若是伏天式得知他身懷天印的話,那麼,不是避讓,而是強取。更不可能,是這樣的反應。
“那會是什麼?”
江楓若有所思,情知必然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令伏天式深感忌憚,因此故,伏天式才是會放棄出手。
隻是即便江楓自身,一時間都是想不明白,那會是什麼。
想不明白江楓索性就不多想,不管怎樣,這一次的危機,算得上是暫時落下了帷幕,至於往後會發生什麼,更是沒有多想的必要。
“江楓,回答我的問題!”夏侯鈺再度質問,麵色猙獰。
“滾!”
江楓低喝,此人太過不識好歹,當真以為,他江楓在虛家之內,不敢再殺人嗎?
他身上的那件東西,既然伏天式和伏垣都忌憚不已,那麼,這夏侯鈺又憑什麼,在他麵前狐假虎威?
目前的這種情況,儘管謎團如霧,可是江楓在無形之中,占據了上風,又是如何會對夏侯鈺客氣?
夏侯鈺臉色鐵青,氣的發抖,隻是聯想起先前伏天式的反應,無論如何都不敢輕舉妄動。
“我想,我可以離開這裡了。”掃視諸人一眼,江楓緩緩說道。
“你跟我來!”虛鳳華當即說道,領著江楓離去。
夏氏一脈和古氏一脈諸人,目送江楓離開,鴉雀無聲。
“夏長老可是看懂了?”
半響過後,那位古氏一脈的老者開口說道。
“古長老有什麼話,大可直說。”夏震庭陰陽怪氣的說道。
老者苦笑一聲,說道:“就算是在我虛家內部,能夠讓伏天式忌憚的人物,也不多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夏震庭有些不耐煩,也有些焦慮。
老者卻是搖了搖頭,不再多言,領著古峻峰和古誌傑離去……
……
“那伏天式是什麼人?”江楓詢問道。
“他是伏家的實權長老之一,伏家內部,能夠壓製他一頭的,不超過兩手之數。”想了想,虛鳳華極為認真的說道。
今日裡的情況,虛鳳華親眼目睹,情知伏天式會放過江楓,斷然不是因為心慈手軟,最大的可能,是有著某方麵的顧慮。
儘管不知伏天式在顧慮什麼,但這時候麵對江楓,虛鳳華的心境,則是多了幾分複雜。
畢竟,諸人之中,她與江楓打交道的次數最多,要說了解的話,也該是諸人之中,最為了解江楓的才對。
“你不用想太多。”
將虛鳳華的反應納入眼中,江楓焉能不知對方的想法,但就算是他自身,都分外古怪,毫無頭緒。
“不管怎樣,都算是好事,隻是你暫時還不能離開。”虛鳳華說道。
江楓點頭,自是清楚,這件事情還未曾結束,何況就算可以離去,江楓也不打算就此離開,有些問題,隻有留下來才能解決。
虛鳳華在將江楓送回住處之後,便是離去,江楓獨身往裡邊走去,卻見迎麵一道身影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嬌俏豔麗的女子,一雙大眼極為大膽的上下打量著江楓,像是江楓身上,有著什麼東西,吸引了她的興趣一樣。
“尊者?”
江楓也是看向對方,心思微動,這豔麗女子,赫然是一位尊者。
要知道,自來到虛家之後,到目前為止,江楓也就見過兩位尊者罷了,其一是夏氏一脈的夏震庭,其二則是古氏一脈的那個名為古玉繁的老者。
這是進入虛家以來,江楓所見的第三位尊者!
從對方身上流露的氣息,赫然是比之夏震庭或者古玉繁毫不遜色。
“我家主人說,有一件東西在你的身上,我是來將那件東西拿回去的。”豔麗女子說道。
“主人?”
江楓略感愕然,儘管虛家內部的一些情況,江楓知之不詳,但堂堂尊者,即便是在強者如雲的虛家,也必然是有著非凡的身份。
但對方竟然有一位主人,這如何會不令江楓感到驚訝!
“你家主人是誰?”江楓皺眉問道。
此人出現的甚為突兀,甫一見麵,開門見山,沒有絲毫的虛與委蛇,很難不讓江楓對她的身份,以及對她主人的身份,產生好奇心。
“你不必知道,隻需將那東西交出來給我帶走便是!”豔麗女子說道,頤指氣使的口吻。
“哦?”
江楓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了幾分,毋庸置疑,對方是有意隱瞞什麼,便是問道:“是什麼東西?”
“蓮心界!”豔麗女子無比隨意的說道。
“什麼?”
瞳孔驀然一凝,江楓見鬼似的看著對方,心神震悸,好半響,都是無法回過神來。
江楓有想過對方是衝著天印而來,或者是衝著其他的異寶而來,然而怎麼都沒有想到,蓮心界這三個字,竟是會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來。
突如其來的震悸,讓江楓一陣頭皮發麻。
“徐憐心?虛憐心?”江楓思緒飛轉,在心中默默說道。
原來,那少女不是叫徐憐心,而是叫虛憐心,可是如此?
“難怪,我踏遍萬水千山,始終毫無頭緒!”江楓又是在心中說道。
當初一彆,已過經年,自那一彆過後,江楓就是再也沒有少女的消息,此事並非不古怪,但誰又能夠想到,那柔弱的少女,竟是虛家的人。
江楓想起對夏震庭的那一份無可名狀的熟悉感,而今怎會不知,那份熟悉,源自於那個叫夏長安的少年。
想來,夏震庭即便不是夏長安的至親,二者也必然是同宗同族,不然的話,相貌不可能那般相似,更不可能,給江楓那般強烈的熟悉之感。
諸多的細節,縈繞於江楓的腦海,而後在數息之間,被江楓抽絲剝繭,往昔的種種困惑,就在今日,儘數揭開。
“你好像很吃驚?不過,這就對了!”
將江楓的反應納入眼中,豔麗女子笑吟吟的說道,仿佛,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她可還好!”江楓問道,千頭萬緒,到頭來,卻也不過是道一聲可否安好罷了。
“我不知道你說的她是誰!”卻見豔麗女子搖頭,矢口否認。
江楓低低苦笑,掌心翻動,蓮心界呈現而出。
蓮心界破碎多時,隻是一直以來多被江楓隨身攜帶,聊做紀念,但那少女既然親口索要回去,那麼江楓,又該怎樣拒絕。
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無奈之色,江楓將蓮心界交了出去。
豔麗女子一手接過,笑眯眯的說道:“想必現在你已經明白,你為什麼還能活著!”
話音落下,豔麗女子就是自江楓麵前消失,好像從未出現過。
江楓的確是已經明白,他身上那件令伏天式和伏垣都為之忌憚之物,不是彆的,正是這蓮心界。
隻是縱然江楓都是萬萬不會想到,這件即便是在他眼中,都毫不起眼的東西,關鍵時刻,竟是一度決定了他的命運。
“或許,我早該想到了!”江楓默默說道。
畢竟,強大如伏天式那般冠絕寰宇的存在,又豈會輕易避人鋒芒?唯有對方比他更為強大,才是能夠令之忌憚。
“隻是……不對!”江楓低低說道。
聯想起初見徐憐心之時,少女不過是那微末修為,哪怕事已境遷,對方的修為扶搖而上,在江楓看來,亦是無論如何,無法與伏天式媲美。
“所以?虛憐心並非是豔麗女子的主人?可是豔麗女子奉命來收回蓮心界,是不是表示,豔麗女子的主人,是那贈予虛憐心蓮心界之人?”江楓想著,進行分析。
這種可能性無疑是最大的,但另有一點,依舊令江楓深感費解,要知道蓮心界之所以叫蓮心界,正是由於是虛憐心的專屬物之故。
既然,虛憐心與豔麗女子的那位主人,關係不菲,那麼,在這虛家,虛憐心又是怎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