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你膽子很大,很多年,沒有人膽敢這樣和我說話了。”冷淵說道。
“你我勉強算是同類人。”江楓說道。
“這就是你的驕傲?”冷淵冷笑,默然說道:“可惜,隻是你自以為是罷了,你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再長的路,終有儘頭。”江楓說道。
“這是提醒?還是威脅?”冷淵問道。
“冷長老若認為是提醒,那麼便是提醒;冷長老若認為是威脅,那麼便是威脅。”江楓無比直白的說道。
在這等存在你麵前,耍弄任何心機手段,都是班門弄斧,二者勉強算是同類人,因此江楓更是清楚,如何與冷淵打交道。
“很好,我當你是在威脅我。”冷淵語氣一沉。
不得不說,冷淵又是意外了,江楓的膽子,可是比之他想象中要大的多,在他眼中,宛如螻蟻一般的存在,隨意伸出一根手指,便能碾死的小家夥,竟是膽敢直言不諱的威脅於他,眼中,可有他的存在?
“冷長老既然這樣認為,我不會否認。”江楓沉聲說道。
誠如冷淵所言,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當走到那段路的儘頭之時,冷淵又該如何自處?
或許今日裡一見,是不自量力?但在那將來再見之時,又該如何?
江楓算得上有恃無恐,在確認自身不會死在巫家之後,即便是麵對冷淵這樣的至強者,也是無懼。
何況就是,江楓無比清楚,自身超越冷淵,隻是時間問題,若是冷淵看中自身的潛力,願意賣自身一個麵子,那是最好的結果,若冷淵認為他的麵子不值一文,那麼,這筆賬將來再仔細來算便是。
“江楓,你以為你很與眾不同?”冷淵的眼底深處,陰霾閃爍,寒聲說道,“我見過太多天才的崛起,也見過太多天才的隕落,那些崛起的天才,崛起方式各不相同,而隕落的天才,隕落的方式,則如出一轍,僅僅是因為,他們太愚蠢。”
“愚蠢?是嗎?”對於冷淵的說辭,江楓不置可否。
江楓原本就不認為,今日裡的行為有多麼的聰明,隻是,彆無選擇罷了,但凡另有選擇,江楓都是必然,能夠做的更好,更加無可挑剔。
一旁,荀秀嗔目結舌,哪怕一早就有想過,江楓來拜見冷淵,不會是一件好事,但也是沒有想到,直接就是,針尖對麥芒。
這讓荀秀倒吸一口冷氣,同時思附著,將江楓帶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因為,江楓的行為,赫然就是在找死,荀秀不得不提前為江楓考慮後路,此刻總算明白過來,昨日裡江楓為何會問那樣的一個問題,江楓分明也是,在謀劃退路。
“該死的家夥。”
在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荀秀幾乎吐血,哪會不知,是被江楓利用了,可是毫無辦法,不可能眼睜睜的放任江楓死在巫家。
“江楓,你被吹捧的太高,不知天高地厚的很,但我不會馬上殺你,可以給你與司曇音一見的機會,記住,機會隻有一次。”冷淵說道。
“哦?”
聞聲之下,江楓心中微動。
冷淵這句話,透露了兩點信息,第一,司曇音的確是落在了冷淵的手中,且不出意外,就在這小島之上,第二,司曇音在安全方麵,沒有太大的問題,至少可以確保,並未死去。
得知這兩點,江楓小小的鬆了口氣,他強行試探,總算是有了回報。
至於冷淵所謂的機會,江楓自然是要抓住的,無論如何,先與司曇音一見再說,至於如何將司曇音帶走,那是之後的事情。
“冷長老請說。”江楓示意道。
“跟我來。”輕哼一聲,冷淵說道,人影原地消失不見,江楓毫不遲疑,緊隨其後,荀秀想了想,也是快速跟了過去。
十幾息過後,前方冷淵腳步停下,那裡有著一片小湖,湖邊有著一座矮山,山水相映,風景頗為不錯。
“一個時辰之內,搬起這座山,填滿這片湖,我就給你機會,與司曇音一見。”冷淵麵無表情的指示道。
話音落下,冷淵再度原地消失,對於此間之事,不加理會,條件已經提出,江楓如何去做,他不會插手乾涉。
“搬山填湖?”
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條件,江楓臉色微微古怪,但也知道,看似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之事,必然蘊含玄機,畢竟,冷淵有意刁難他,不可能提一個莫名其妙的條件。
“果真是個古怪的家夥啊。”身後,荀秀這樣說道,也是聽到了冷淵的話。
然後,冷淵說道:“這片湖看似不大,卻不知有多深,或許你搬完整座山,也未必能夠填滿這片湖,那樣的話,是不是表示,沒有完成條件?”
“沒這麼簡單。”江楓緩緩搖頭。
這片湖的水域麵積和深淺,以及那座山土方的容量,江楓不認為是第一要考慮的要素,
“試試就知道了。”荀秀不以為然的說道,進行嘗試,瞬息過後,察覺到不對勁,因為,他一擊之下,山體碎落的土方,遠比他想象之中要少的多。
儘管隻是嘗試,不曾傾力而為,但也是讓荀秀大感驚訝,以這般速度進行計算的話,一個時辰之內,填滿這片湖,即便忽略掉其餘的因素,也是一件絕無可能做到的事情。
“這座山很堅固,每一塊石頭之間,幾乎嚴絲合縫。”荀秀這樣說道。
江楓點頭,已然發現這一點,這座矮山,渾然一體,與其說是一座山,倒不如說,是一塊巨大無比的石頭。
要想一舉搬動這座山,以江楓目前的修為,都是絕無可能做到,除非,類似愚公移山,一點點的開鑿。
但那樣的速度太慢太慢,一個時辰遠遠不夠,就算再加上一個時辰,也是不夠的。
如此一來,看似是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卻幾乎無法抓住。
“有沒有想到辦法?”一會之後,荀秀按捺不住的說道,很是好奇,江楓能否再創奇跡。
“正在想。”江楓沉吟道。
冷淵甫一提出這個要求,江楓就直覺不一般,在荀秀一番驗證過後,更是得以確定此點。
哪怕是施展出諸般手段,對於山體進行轟炸,但效率也注定不會太高,且,江楓不認為,冷淵的這一條件,會如此粗暴。
“所以,另有玄機?可是如此?”江楓思索著。
心念一動,江楓神識釋放橫掃,將這片湖和矮山儘數籠罩。
“怎會如此?”一會過後,江楓怪異輕語道。
當進一步查探之後,江楓赫然發覺,無論是湖還是山,都非同一般,具體而言,二者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可是,偏偏出現在了這裡。
“這裡本沒有湖,更沒有山。”江楓自語,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旋即,江楓又是說道。
實際上,這是兩尊法器,這片湖是法器,山也是法器,不知什麼時候,被冷淵隨手放在了這裡,形成一片湖,以及一座矮山。
弄清楚此點之後,江楓為之釋然,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則是變得很簡單,隻需要強行破開冷淵所留下的禁製,那麼自然,算是完成了條件。
而江楓破禁的手法,一貫粗暴,催動天印,立時就如摧枯拉朽一般,將那樣的禁製給破開。
眼前所見,即刻變化,湖與山都是消失,江楓大手一招,兩件法器,激射入江楓的掌心。
“冷長老,我可否算是過關?”無所遲疑,江楓凝聲道。
冷淵現身而來,凝視江楓一眼,說道:“你耽誤的時間太多,如此淺顯的玄機,竟是遲遲無法取舍,當真令人失望之極。”
旁邊荀秀老臉火辣不已,江楓好歹勘破了旋即,而他則是一無所知,要說江楓的表現令人失望,那麼他豈不是要無地自容?
荀秀頓感羞愧。
“如此說來,算是過關了?”江楓不動聲色的說道。
“馬馬虎虎。”冷淵說道,隨後,他甚為玩味的說道:“你口口聲聲說司曇音是你師姐,難道,隻是拿她當成師姐?”
江楓愣住,哪會想到,冷淵會說出這話。
想了想,江楓說道:“同門之誼不敢忘!”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冷淵說道。
就在江楓疑惑,冷淵這話是何等含義之時,就是見到,那心心念念已久的女子,以著一種極為突兀的方式,進入視線,不是彆人,正是司曇音。
“這?”
看到司曇音,江楓再度愣住,情況,與他所想,有極大的不同。
淩亂的心神瞬間收斂,江楓盯著司曇音仔細打量,確定司曇音安全無虞之後,方才是再度鬆了一口氣。
但隨之而來的,則是更多的疑惑,縈繞於江楓的心頭,分明可見,司曇音的眉眼處,有著一抹,淡淡的哀愁。
“我剛說過的話,司師姐都聽到了,冷淵是故意引誘我說出那番話,可是冷淵為何要這樣做?”江楓想著,滿頭霧水。
“江師弟,好久不見。”就在江楓想著這些的時候,司曇音的聲音傳來。
江楓點頭,擠出一絲笑意道:“是啊,好久不見,司師姐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師父,我想和江師弟單獨聊聊。”司曇音對冷淵說道。
冷淵頷首,如老鷹抓小雞一樣,提著荀秀就是離去,江楓目瞪口呆,什麼時候,司曇音什麼時候,拜入了冷淵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