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這個家夥要是死了的話,雷嘯會不會親自出手?”完全不打算理會洪翎,天真向江楓傳音道。
“還有一次機會。”江楓回應道。
“那就好。”天真會心一笑,也不去問,江楓為什麼會這樣說,理由很簡單,她隻需要無條件相信江楓即可。
換而言之,她需要防備所有人,卻唯獨不需要防備江楓。
“此人名氣頗大,要殺他想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江楓提醒道,焉能不懂,天真為何會那樣一問,赫然就是,對這洪翎動了殺機。
“我當然知道殺他不太容易,所以我根本沒打算要出手。”天真說道。
“哦?”
江楓微微一愣,心想自身莫非是誤會了天真的意圖?還是說,此女忽然之間轉性了,打算留這洪翎一命。
“這麼難纏的對象,理所當然由你來殺啊。”
正當江楓這樣想著的時候,天真的傳音,再度傳入江楓的耳中,眨了眨眼,狡黠氣息顯露無疑。
江楓無言以對,不得不說,這女人甩鍋的手法日益見長,偷奸耍滑之事,也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就好像,他若是不殺掉洪翎,就是他的不對一樣。
江楓情知自身太過想當然了,天真的個性果然就是一貫如此,又是如何可能,出現轉性的情況?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還敢玩弄花樣?”洪翎麵色陰沉如水,原本就不算多的耐心,在江楓和天真交頭接耳的情況下,更是徹底消耗一空。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陰厲,湧動著狂躁的殺戮氣息。
“死!”
喉嚨深處,一道低喝之聲炸響,洪翎身影一動,朝著江楓橫壓而去。
眼見這洪翎將江楓列為攻擊的目標,天真會心一笑,幾乎是同一時間,往那後方激射而去。
見狀之下,江楓更是啞口無言,但被洪翎攻擊,自是不可能坐以待斃,以江楓的身體為圓心,數道劍光幻化,鋒銳的劍芒迎向洪翎,轟然斬擊。
“轟隆隆……”
這裡發生大爆炸,可怖的氣流衝擊向四麵八方,酒樓坍塌,煙塵四下緩緩濺開,兩道身影在那滾滾煙塵之中往上衝擊而去,正是江楓與洪翎。
洪翎麵色沉悶,一擊不中之後,直接就是發起第二擊。
此刻對江楓已然是有了必殺之心,既然拒絕雷嘯的召見,那麼,帶著江楓的屍體回去,也是一樣。
洪翎是這樣想的,他也是這樣做的,出手狠辣,絕然沒有半點留情的餘地。
殊不知道,江楓也是擁有著這樣的想法,洪翎跋扈囂張,但不過是依仗雷嘯撐腰的緣故。
雷嘯不出麵的情況下,他根本什麼都不是。
而橫壓一個大境界,又豈是隨隨便便說說那麼簡單,江楓已然給了洪翎一次出手的機會,那麼,在洪翎第二次出手之時,就是洪翎的死期。
璀璨的劍芒幻滅不定,數千米範圍之內,虛空絞碎湮滅,連同一起湮滅的,還有洪翎。
那裡一道身影在漫天縱橫的劍氣下突兀消失了,血肉不存,神魂亦是湮滅至虛無。
“太霸道了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太弱,沒有在我麵前霸道的資格。”江楓淡漠說道,朝著天真所在的方向電射而去。
“江楓,你就不能稍微給他留點顏麵嗎?”天真嘟囔說道。
依舊是毫無欣賞性的一場戰鬥,或許是有意立威之故,江楓那一劍,斬滅了洪翎所有的幻想。
一起斬滅的,還有城內,其他修士殘餘的幻想。
天真以一人殺雞儆猴,那樣的效果,固然立竿見影,讓不少人,心生忌憚,可是江楓所要的不僅僅是忌憚,而是畏懼。
唯有畏懼,方才是能夠將所有的小麻煩一掃而儘。
因為接下來,江楓所需要麵對的隻有雷嘯,其餘之人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那麼,洪翎無疑是最佳的立威對象。
要怪,隻能怪洪翎太過倒黴了。
要知道,這三日裡,可是有著不少修士私底下蠢蠢欲動,這酒樓四麵八方,時常可以見到一道道身影徘徊盤旋。
“我已經給他留夠了顏麵。”江楓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原本沒有出手的機會,是這樣嗎?”天真佯裝不解的詢問。
江楓笑著點頭,不置可否。
卻是當這樣的對話傳出,讓那不少觀戰的修士臉色驟變,第一時間,遠遁而去,唯恐一不小心惹惱了這位殺神,招惹來無可預料的殺機。
“一群膽小如鼠的家夥。”天真冷笑,鄙夷不已。
這些家夥賊心不死,打著那所謂的機緣的主意,卻是一個個怕事不已,誰也不敢第一個出頭,更是一旦有事,就有多遠躲多遠,不足為慮的很。
江楓莞爾,心想倒也並非如此。
以洪翎的名氣以及威望,都是如此下場,那般震懾,可見一斑,若是再有異樣的心思的話,不得不以這洪翎為前車之鑒,如此一來,自然而然,那些自認連覬覦資格都不具備的家夥,隻能是有多遠便離開多遠。
如若不然,便是那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悲慘結局!
畢竟,麵對這些人,江楓可從未有過手下留情的打算,甚至在江楓看來,若是能夠多殺幾人立威,效果無疑將會更好。
隻是沒有人是白癡,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主動送死!
……
解決掉洪翎之後,江楓也是沒有離開此地的打算,他在等,等雷嘯的第二次反應。
並沒有讓江楓等上太長的時間,就在第二天,又是一人到來,直接出現於江楓的麵前。
“真人說,他對你是越來越有興趣了。”那傳話之人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說道,此人似笑非笑,分不清楚是真心還是戲謔。
“那我呢?”天真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
掀眉,來人望向天真,一會之後方才是說道:“抱歉,真人並無表示。”
“也就是說,雷嘯對我不感興趣,可以這麼理解嗎?”天真說道。
來人一陣愕然,看向天真的眼神頓時變得有點異樣。
雷嘯表示對江楓越來越有興趣,這種情況隻有兩種解釋,第一種是表示對江楓的欣賞,有意納入麾下,加以培養。
第二種,則是表示,將江楓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
實際上以來人的理解,看似兩種解釋其實完全可以合並為一種解釋,那就是,江楓無論如何,都無可掙脫雷嘯的掌心,終此一生,隻能任由驅策。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來人可不會認為,讓雷嘯感興趣是什麼好事,哪怕站在他的立場,都是如此。
偏生,天真好像很是失望的樣子,這讓來人感到費解,不明白天真元禾會是這樣的一種反應。
“沒錯。”來人乾脆說道。
“居然對我沒興趣,我很懷疑雷嘯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天真翻了個白眼說道,憤憤不平的很。
來人更是無語之極,見鬼似的看著天真。
不過他無意在天真身上浪費時間,注意力收回,一件東西,自其掌心,緩緩呈現而出。
那是一枚令牌,釋放出淡淡的金芒,似玉非玉,似鐵非鐵。
這一枚令牌並不尋常,銘刻著雷嘯的神識印記,某種程度上而言,見令牌如見雷嘯本人。
“真人說,持有此令牌,能讓你在邊墟內,暢行無阻。”來人說道。
“收買?”眨了眨眼,天真笑了。
江楓也是有所意外,因為,洪翎的到來,目的正是立威,而這人的到來,則是收買。
這就是所謂的打一棒子給一顆糖?
那一棒子打下來,遠遠算不上多狠,可是這樣的一顆糖,卻不得不說,能夠感受到來自雷嘯的誠意。
“你隻需要滴血認主,那麼,這令牌就是你的。”來人提醒道。
“哦?”眉頭微微一皺。
滴血認主,便是意味著,神識海中,銘刻下雷嘯的精神烙印,往後一切行為,都以雷嘯為絕對的中心。
隻要雷嘯願意,一念而動,即刻而亡。
“洪翎白癡也就算了,你竟然比洪翎還要白癡?”天真也是見鬼似的看著來人,齜牙咧嘴的說道。
“這是真人的原話,我不過如實陳述。”來人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你知道洪翎是怎麼死的嗎?”天真赤裸裸的威脅起來。
天真覺得,都已經殺了洪翎,那麼多殺一人,完全沒有什麼,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真人說,我不會死。”聽著天真的威脅,來人反而是笑了。
“是嗎?”
看到來人笑的一臉燦爛,天真笑的更是燦爛無比,這一刻天真好奇心強烈到了一種無以複加的地步,所謂不會死,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
認為江楓不會殺他,還是認為江楓,殺不了他?
從來人的態度,不難理解,更為傾向於第二種,是以,天真更是好奇,此人的依仗是什麼。
“你會死。”天真認真說道。
“不。”來人搖頭,依舊笑著,分外篤定。
“江楓,殺了他!”天真說道,她很是迫切的要驗證此事。
沒有打算讓天真失望,因為江楓也是甚為好奇,劍氣呼嘯,撕裂縱橫,往著來人,轟然而斬。
“嗡!”
一道無比古怪的氣息,自來人體內釋放而出,那樣的能量,絕非此人所能掌控,赫然是一股來自另外一個人的力量。
而那樣的氣息,赫然就是屬於真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