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劍氣攻擊,降臨於江楓的身前,蘊含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摧毀力量,所有的一切在那般力量麵前,都是顯得無比渺小。
“好強!”心神一凜,哪怕是江楓,都是感受到了死亡。
劍氣衝霄,無序攻擊,來到廣場之上的每一個人,都是那被攻擊的對象,無有例外。
這同樣是無差彆的攻擊,每一個劍修所麵臨的處境一模一樣,哪怕是那細微之處,也是絕無區彆。
眼角餘光,掃向那被撕裂的一人,江楓眸光不由閃爍。
“莫非,這是針對肉身的鍛造!”江楓在心中低語道。
鍛劍塔的鍛造,是全方位的,到目前為止,僅剩下那肉身不曾被鍛造過,隻是江楓也是始料未及,會是如此的突然。
何況,與其說是鍛造肉身,更不如說,這是湮滅。
那被撕裂之人是十大家族之中衛家衛峰,赫然可見,其肉身被撕裂的部位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傷口之處,有著淡淡的金光溢出,正是那金光,阻止了傷勢的愈合,這便也是意味著,每一道傷口,那樣的傷勢無可逆轉。
這等情況,無疑驚人,一旦受傷,便是會迅速淪為被動,直至被抹殺。
衛峰意識到了這一情況,傾力而動,更是不惜祭出一件用來保命的底牌。
底牌催動,身影如同流光,朝著廣場之外,激射而去。
饒是如此,在這一遁逃的過程之中,仍舊是有著數道劍氣在衛峰的肌體之上炸開,讓他無比狼狽,一直到離開廣場,已然是變成血肉模糊,周身上下幾無完膚。
“該死!”
衛峰怒聲咆哮,他險些殞命,為此不惜耗費了一件底牌,目赤欲裂,恨欲狂。
衛峰的處境不妙,其他人的處境,也是相差仿佛,這一鍛造的過程無比古怪,除非離開這一處廣場,否則的話,那樣的下場,極有可能就是抹殺。
但既然知道這是針對肉身的鍛造,江楓卻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輕易離開。
“轟!”
終於,一道劍氣降落,在江楓的肉身上,撕裂了一道口子,汩汩鮮血,朝外溢出……
“這樣的力量?”眉頭微皺,江楓的臉色略有些怪異,因為,他感知道,那一道劍氣所蘊含的力量,並不僅僅是湮滅那麼簡單。
“我明白了。”轉即,江楓低低說道。
一塊廢鐵,要想變成一件兵器,必然是要經受千錘百煉,此時鍛造肉身的過程同樣如此,肉身不斷的被撕裂,唯有在這般撕裂的過程之中,堅持下去,方才是有可能,成就完美的肉身。
實際上,江楓情知此點很難。
進入鍛劍塔有一則規則無比顯目,無人膽敢打破,那就是不得祭劍,但凡祭劍,必然被鍛劍塔的內部規則不遺餘力的抹殺。
剛才衛峰狼狽如此,都是絲毫不敢祭劍出手,除了祭出一件保命底牌之外,基本上,是以肉身,硬抗那樣的攻擊。
其餘之人也是一樣,但底牌總歸有用儘之時,是以都是在以肉身進行硬抗。
很快,就是有第二人出局,那是楚傑。
這一過程,就是一個淘汰的過程,但那安雲容的表現,倒是一定程度上讓江楓眼前一亮。
分明諸人之中,安雲容實力最弱,偏生無比倔強的,將一件件的底牌祭出,用以抵禦那恐怖無儔的摧毀力量。
終於,時間推移,其餘之人也是紛紛動用底牌。
“動用底牌,一定程度上,違背了鍛造的本意!”江楓暗自說道。
雖然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動用底牌,但這無疑有著投機取巧的嫌疑,並非鍛造的本意,也就因此,那樣的鍛造效果,無疑會大打折扣。
“曲無極?”
江楓朝著曲無極看去,曲無極如同閒庭漫步一樣,任由著那一道道的劍氣降臨在身上,巋然不動。
江楓又是望向天真,少女嬌俏的麵龐之上,明顯多了幾縷肅殺之意,但她如曲無極一樣,並不抵禦,直接以肉身硬抗。
另外兩個方向,左山和魯青丘同樣如此。
“看來,誰能支撐的時間越長,所獲取的好處也就越大!”江楓默默說道。
時間越長,意味著鍛造的次數越多,所謂百煉成鋼,不外如此,這讓江楓無比好奇,等到這一鍛造結束,自身的肉身,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江楓一早知道鍛劍塔鍛造的妙處,哪怕擁有底牌,也是不可能動用,任由攻擊降臨,不動如山。
時間緩緩流逝,陸陸續續,又是有人被出局,半個時辰之後,廣場之上,就隻剩下江楓天真等五人。
“同為合體期修為,但修為境界越高,以及破壁時間越長,肉身就越為強大。”江楓自語道。
他破壁晉入合體期的時間最短,五人之中,肉身也就最弱,此點毋庸置疑。
“不出意外的話,不動用底牌的情況下,我勢必第一個出局!”江楓又是說道。
無論是比較天真和曲無極,還是魯青丘和左山,江楓絕不認為,自身肉身方麵有任何的優勢可言。
畢竟,他晉入合體期的時間太短太短,根本無法與前四者相提並論。
而也是在這時,其餘之人,方才是注意到天真的存在。
表麵看來,天真一臉的溫和無害,給人一種弱不禁風之感,卻是除了江楓之外,誰都沒有料到,天真竟是能夠支撐如此之長的時間。
且從天真的表現來看,哪怕是比之曲無極,都不遑多讓。
這一發現令人側目,十幾道目光,紛紛朝著天真進行打量,很是好奇,此女有著何等來曆,竟是能夠與曲無極爭長短。一定程度上,壓製江楓三人一頭。
“那女子是誰?”
幾乎同一時間,一則疑問自諸人腦海之中冒出,困惑以及費解,因為,相比較於江楓的高調,天真此前毫無名氣,仿佛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但這等強者,放眼劍道第二段,年輕一輩之中,也能算得上是有數的存在,又是如何可能籍籍無名?
魯青丘與左山相視一眼,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默契。
“又一個來自劍道第一段的妖孽!”左山低語道,眼中閃過一抹猙獰。
在左山看來,既然天真在此之前名不見經傳,那麼隻有一種可能性,天真來自劍道第一段,和江楓來自同一個地方。
“那劍道第一段,隻是劍道的起始之地,竟是出了兩個妖孽!”左山又是說道。
無論江楓也好,天真也罷,完全都是擁有著攪動風雲的強大實力,何況,天真比之江楓更強。
就在左山這樣想著的時候,那邊曲無極看向天真的眼神,微微有些異樣。
“是你嗎?”曲無極在心中說道。
由於有人數次闖入鍛劍塔的緣故,導致曲家不得不宣布鍛劍塔重啟,固然重啟之事不可逆,但另一方麵,則也是要借助鍛劍塔重啟一事,將那悄然闖入鍛劍塔之人給揪出來。
自進入鍛劍塔之後,曲無極就一直留意著此事,直至這時候天真異軍突起,終究是將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不好,我好像被盯上了。”天真向江楓傳音道,隻是看上去沒有半點的緊張,反而還有點興奮的感覺。
“接下來,我和你一樣,將在劍道第二段無立足之地。”天真又是說道。
江楓愕然無語,心想難道這種事情是值得驕傲的不成?
他的處境不可謂不艱難,難道天真很想體驗體驗?
“亡命天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很刺激的樣子呢。”天真傳音道,眨了眨眼睛,對此很是期待。
江楓更是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索性說道:“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你必須要保護我!”天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江楓啞然失笑,便是點了點頭,至於二者之間,到底誰保護誰,卻是懶的去與天真爭辯,畢竟,此女坑他不是一次兩次了。
天真這才滿意了,臉上笑意綻放,乾脆邁動腳步,往江楓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不再掩飾。
“這是鍛造肉身,支撐的時間越長,好處越大,但那樣的好處是什麼,我現在不會說。”天真說道。
既然天真這樣說,江楓也就沒有多問,畢竟,若是他無法支撐下去的話,知道再多也是毫無用處。
在這一鍛造的過程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延長了十倍不止,雖然天真眼下很是輕鬆,可皮開肉綻,給人的感覺絕對算不上輕鬆。
而江楓更是淒慘,體無完膚,一道道的劍氣攻擊降臨,一度讓江楓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權。
“這樣下去不行!”江楓在心中說道。
他受傷嚴重,每一道傷勢都不可逆,以這種狀態,根本不可能支撐太長時間。
“我能夠接受失敗,但更有人,正在等待我的失敗!”江楓沉聲說道。
廣場之外,有著幾道目光分外刺眼,那是元倉和豐凱,江楓情知,一旦自身出局的話,那麼他必然不可能活著離開鍛劍塔,隻需要等到他出現在廣場的邊緣,必然將麵對瘋狂的撲殺。
“轟!”
也是在這時,江楓忽然感覺丹田震動,緊接著,那十方沉寂的天印,產生了反應,溢彩的流光交織縈繞,朝著他周身各處,衝刷而去。
隻是瞬間,江楓就是發覺,自身所承受的痛苦,減少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