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望向江楓遠去的身影,赤袍男子默默說道,他回頭,望向那滿目瘡痍太和城,思緒一時間,複雜到了極點。
“如此子能夠逃過這一劫,說不定,會記得我的這一份人情!”赤袍男子若有所指的自語道。
劍道之內,誰人都是想去往第二段。
他自然也想,隻是,太難太難,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久而久之,那樣的雄心壯誌,便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磨滅,直至安於現狀,不思進取。
江楓的到來,就好像是一把野火一樣,一舉將他那被磨滅的野心給點燃了。
“我在太和城數十年,未曾見過如此有趣之人!”赤袍男子又是說道,旋即,他轉過身,進入城中。
太和城被毀,使者被殺,兩件事情,都需要向邪劍君交代……
……
“兩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一道劍光幻化,撕裂往前,正是江楓,行路之中,江楓輕語道。
“若時機合適,則當破壁,晉入煉虛後期大圓滿,那樣一來,在這劍道之中,也就多了一分把握!”繼而,江楓又是說道。
雖說,即便邪劍君親至,江楓也未必不能一戰,甚至,借助那些底牌,將之斬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江楓可也不想,那些用來保命的手段,就這般用掉,畢竟,一旦用掉,就不會再有。
“一角鱉殼,一張黑紙……”
江楓清點著自身擁有著的底牌,一抹會心的笑意,自那嘴角,緩緩浮現而出。
這些底牌,即便不足以讓他在劍道之內橫行無阻,但尋常意義上的合體期劍修,一旦遇到,卻也是不至於太過被動。
僅僅半個時辰左右,就又是有著一座城池,映入江楓的視線之中。
“不出所料的話,那劍君使者,之前就是在這座城池。”江楓自語道。
劍君使者在被召喚後,短短半個時辰就是出現,江楓早有想到這一點,也才是,朝著這一個方向行來。
“摩羅城!”
這座城池,比之太和城還要大上幾分。
距離城門極遠,江楓就是以先天造化術改頭換麵,而後,交出一定的好處,便是堂而皇之的,進入城內。
“一場劍雨已過,入城的難度降低了許多。”江楓暗自想著。
此前,之所以會被鄭通和魯峰肆意刁難,很大的一個原因是由於劍雨將至,二者認為他無路可走,必然順從的緣故,這才是,那鄭通會獅子大開口,因為,認為是欺定了他,就算不想交出儲物戒指都不行。
下一場劍雨,是在一個月之後,時間方麵,極為充裕,也因此故,江楓在進入摩羅城的時候,並未被刁難,頗為容易就是得以進城。
劍道之內諸多城池的建築風格,與天元大陸各地大相徑庭,這裡也並非是獨立於天元大陸之外的小世界,而是,屬於天元大陸的一個部分。
自然,雖說如此,卻也是有著頗多不同之處,不能一概而論。
城池內部,有客棧,有酒肆,所呈現出來的生活氣息,卻也是甚為熱鬨。
那一場劍雨,摩羅城不受影響,不過,在江楓進入一家酒樓之後,還是聽到些許議論。
“使者先前急匆匆而去,莫不是,太和城那邊,發生了什麼意外?”一人說道。
“使者的手段爾等又不是不知道,無論什麼意外,直接一力鎮壓,想必,此刻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又是有人說道。
“那劍君使者不在,這般拍著馬屁,他可聽不到!”卻也是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哈哈,說的也是,不過有些人,大概已經習慣了拍馬屁,說不定是在想著,劍君使者恰好就聽到了呢。”然後又一道聲音,極為戲謔。
“哦?”
眨了眨眼,江楓倒也是有所意外。
從這兩種不同的聲音,倒是不難聽出來,摩羅城內,並非一團和氣,那劍君使者,並不曾一手遮天,有著不一樣的聲音存在。
“這些話,那使者在的時候,爾等為何不說?”
伴隨著砰的一聲拍桌子的聲音,就見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站起聲來,大聲叱責道。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是變了臉色。
眾所周知,劍君使者代劍君巡視四方,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任何一人,隻要使者想殺,則往往必死無疑,那般權利,大到驚人。
這也正是為何諸人會對那劍君使者甚為忌憚之故,若是一不小心,引起對方的不滿,那樣的後果,無可預料。
“爾等背著使者說出這話,就不擔心,有人泄露風聲嗎?”那中年男子又是說道,聲色俱厲。
這樣的話,使得那更多的修士,為之臉色大變,有人感到不安,急匆匆離去,而也是有著那少數之人,低低冷笑,也不知是驕傲所致,還是,有恃無恐。
將諸人的反應一一納入眼中,江楓若有所思,心知這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應該是那劍君使者的擁蹩。
但邪劍君隻手遮天,絕不意味著劍君使者也是擁有那般影響力,不過是劍君門下的走狗罷了,兼且手段霸道,倒也是讓不少修士,極之不滿。
或許諸人並沒有勇氣反抗劍君使者,但當那劍君使者不在的時候,卻也是對之,並無太大的顧慮。
“薛平,若消息走漏,你將是最大的嫌疑人,那時候,摩羅城內,無儘強者將殺你而後快!你可是務必要想清楚了,不要自尋死路!”一人冷幽幽提醒道。
“怎麼,威脅我?”名為薛平的中年男子,陰鷲說道。
“不是威脅,而是提醒,誰也不想生事!”那說話之人慢條斯理的說道。
薛平臉色變幻不定,一會之後,他緩緩坐下,拿起麵前的酒杯喝一口酒,淡淡說道:“我就當什麼都沒聽到,但還是奉勸各位一句,適可而止,切莫節外生枝。”
他終究是隻能選擇妥協,即便有劍君使者在背後撐腰,卻也不想成為那眾矢之的,一旦到那般程度,即便是劍君使者出麵,都是保不住他。
兼且,薛平也是知道,由於那劍君使者的霸道作風之故,不知道多少劍修對之不滿,奈何忌憚那邪劍君,無法動手。
可一旦那般怨氣和怒火到了一個臨界點,那麼,哪怕對方是劍君使者,都照殺不誤,這種情況並非沒有發生過,而是有過先例。
麵對那一城的劍修,到最終,即便劍君也隻能選擇大事化小,重新任命劍君使者,以安撫眾怒。
不然的話,任由著事態惡化下去,就將撕裂一城的秩序,那等情況,劍君自然是不願意見到。
“劍修,終究是驕傲的!”
將那薛平的反應看在眼中,江楓輕輕一歎,卻也是有著幾許,讚許之意。
哪怕是經受壓迫,但終究銳氣不曾完全失去,有朝一日,也是終將會爆發出來,璀璨鋒芒!
發生這一小插曲後,酒樓內的議論之聲,就是變得少了許多,慢慢的,不少修士選擇離去,然而也是有著一些至為驕傲的劍修,不為所動。
江楓倒也沒有離開的打算,相比較於太和城而言,這是一個新的地方,由於主事人發生變化之故,便也是導致摩羅城內的劍修,與太和城有著不同之處。
再者便是,劍君使者已死,除非有新的劍君使者到來,不然,這摩羅城相對而言,頗為安全,不虞有變故發生。
“那赤袍男子身為太和城的主事人,玲瓏八麵,卻不知這摩羅城的主事人,行事風格如何。”江楓想著。
不過,雖然不曾與那摩羅城的主事人謀麵,但縱觀酒樓之內諸多劍修的反應,必然,那摩羅城的主事人,絕非窮凶極惡之輩,不然的話,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
在江楓來到摩羅城約莫一個小時自後,那劍君使者殞命的消息,就是傳入了摩羅城。
一時之間,赫然就是全城驚動。
“劍君使者死了?何人所殺?”
薛平臉色驟變,顯然是沒有料到,竟是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扔下酒杯,匆匆而去。
明顯可見,一些人的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之意,當然,也是有修士對此毫不在乎,對那劍身使者的生死,不感興趣。
“殺劍君使者?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樣的事情,上一次,是在幾十年之前了吧?”一人忽然開口說道。
“沒錯,確切的說,是在七十年前,往後七十年,再無這樣的事情發生。要知道,劍君使者擁有劍君所贈予的諸多手段,又豈是那般容易就能被殺死的?”一人接話說道。
“那一次,殺劍君使者的,可是那位絕代狂徒?”第一個人問道。
但此事,或許在劍道之內,是那忌諱之故,待那樣的話音落下,良久都沒有人應聲,再等一會,酒樓之內的人,就是走了個乾乾淨淨。
“有趣!”
江楓再一次親眼目睹眾生相,也算是對於劍道之內的情況,有了更為具象的了解,這些細節,那赤袍男子可是並未提及。
旋即,江楓原地消失。
往後數天,由於劍君使者之死的緣故,赫然就是有著一場無形的風暴,在摩羅城內醞釀,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未得以持續太長的時間,就在三天之後,就是有著另一個劍君使者,降臨於摩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