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
聞言之下,眾人麵麵相覷,不是很能明白祝遠濤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解決此事的辦法,都還沒開始行動,怎麼會來不及了呢?
在一些人看來,就算是蘇家因為蘇楚倫的死,怒火滔天,在殺人凶手,也就是江楓死了之後,不管怎樣,那般怒火也該消減大半,這完全是具有極大的可行性的。
可是很快,眾人就是紛紛明白過來,祝遠濤為何會說來不及了。
因為,蘇家的人到了。
在下人急匆匆的跑入會議室,稟報此事之後,所有的人,都是臉色大變。
“看樣子,是真的來不及了。江楓啊江楓,你可真是害人不淺,我祝家這一次,可算是被你給徹底的害苦了。”祝天機打從心底一聲歎息。
他說要殺掉江楓將功贖罪,乃是釜底抽薪的做法,這也是祝家目前唯一能夠做的,關乎到祝家生死存亡的大事,祝天機哪怕再如何不願意,都必須要犧牲江楓了。
而且,在蘇楚倫之事上,江楓所扮演的角色,完全是刻意為之,這一點讓祝天機氣惱的很,都是不能明白,江楓為什麼要那樣做,那和陷祝家於不義有什麼區彆呢?
但是,蘇家方麵的行動速度太快了,快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去做任何的事情,人就來到了祝家。
蘇家這一次派來祝家的人,是由蘇炳山牽頭。
蘇炳山,正是那親近蘇無忌勢力的領頭人之一,也是他在蘇家的家族會議之上,提出了要讓蘇家給予一個說法,以及要拿梅家開刀,並且圍剿菩薩門的餘孽。
圍剿菩薩門餘孽之事,由蘇雄坤出麵,而在會議結束之後,蘇炳山在第一時間,就是帶人朝著祝家趕來。
“蘇老,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祝某有失遠迎,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包涵。”祝家的人下樓迎接,祝遠濤朗聲一笑,抱了抱拳,朝著蘇炳山說道。
“邪風。”蘇炳山陰陽怪氣的說道。
祝遠濤心中咯噔了一下,雖說早就知曉,蘇家在這個時候來人,隻怕是來者不善,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卻是也沒料到,這蘇炳山會這樣的不加掩飾,一點麵子都不給。
祝遠濤笑的有些尷尬,他說道:“蘇老,裡邊請。”
蘇炳山輕哼了一聲,在祝遠濤的引領之下,進入客廳坐下,才一坐下,都沒等茶水奉送上來,蘇炳山就是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幾個,誰是祝千山?”
祝千山臉色變幻了一下,走了出來,說道:“蘇老,在下是祝千山。”
“是你?”蘇炳山斜睨祝千山一眼,陰森森的說道:“原來你就是祝千山,我先前還以為,你負疚自殺了,沒想到你還活著,你怎麼還有臉活著呢?”
祝千山臉色大變,祝家其他的人的臉色,也都是變得極其難看。
蘇炳山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難聽了,什麼叫祝千山怎麼還有臉活著,這和逼迫祝千山去死有什麼區彆?
“我……我……”祝千山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辦法說出來。
“蘇老,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見狀,祝遠濤說道。
“哦,你認為有誤會?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地方誤會了?”蘇炳山趾高氣昂的說道。
蘇炳山代蘇家出麵,等於是手中拿著金牌令箭,儘管這祝遠濤的身份,並不比他低,相反還要比他高上幾分。
但是,如今形勢不一樣,蘇炳山可不會認為自己需要給祝遠濤麵子。
“此事說來話長,蘇老先喝茶,咱們邊喝茶邊聊。”強行按捺下心頭的不悅,祝遠濤說道。
“祝遠濤,你給我搞清楚了,我大老遠從蘇城趕過來,可不是專程來喝你祝家的茶水的。”蘇炳山不留情麵,毫不客氣的嗬斥道。
祝遠濤一張臉有些掛不住了。
他是祝家的家主,也是心氣極高之人,什麼時候,被人如此蹬鼻子上臉過?哪怕是蘇無忌,那都是對他客客氣氣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拂落過臉麵,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拂落臉麵。
祝遠濤今日之所以會如此的放下身段,並不是因為有多麼的忌憚蘇炳山,他所忌憚的是蘇家,試圖以低姿態,將有關祝千山之事,大事化小,最好是小事化了。
但蘇炳山的嘴臉,實在是太難看了,完全沒有將他,將祝家放在眼裡,如此的高高在上,頤指氣使。
要知道,這蘇炳山,雖說在蘇家頗為受蘇無忌的倚重,但身份地位比之祝遠濤而言,卻還是有著差距的,被蘇炳山如此對待,即便是祝遠濤的脾氣再好,那也是無法承受的。
“客人上門,我祝家好茶好水招待,這是一貫的待客之道,蘇老連一杯茶都不喝,看樣子是不是以客人的身份登門拜訪了?”聲音一冷,祝遠濤不悅的說道。
“怎麼,你莫不是想要把我趕出祝家不成?”蘇炳山寒聲說道。
“既然不是客人,那麼便不需要待客之道。”祝遠濤針鋒相對說道。
蘇炳山臉色一變,拍桌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祝遠濤,我早就聽說祝家有逆反之心,原本還不相信,現在來看,是果然如此了。”
“蘇炳山,請你自重。”一拍桌,祝遠濤也是站了起來,高聲喝道。
這祝遠濤竟是要給祝家扣上一頂逆反的帽子,那是擺明要將祝家往死裡打壓了,這樣莫須有的罪名,祝遠濤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
蘇炳山大笑,一根手指指著祝遠濤,說道:“祝遠濤,我看該自重的是你。我蘇炳山,代表蘇家而來,代表的是蘇家主的身份,你不將我放在眼裡,就是不將蘇家主放在眼裡,不是早就逆反之心又是什麼……再者,祝千山在神風澗之事,那是赤、裸裸的背叛,你們祝家上下所有的人,包藏禍心,其罪可誅!”
蘇炳山這話一出,祝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是臉色遽變。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因為蘇楚倫的死,蘇家會遷怒祝家,但是,蘇炳山這話,卻似乎是要整個祝家,為蘇楚倫的死付出代價,那般代價,便是償命!
“蘇炳山,這話,是你的意思,還是蘇無忌的意思?”深吸了一口冷氣,祝遠濤臉色變幻不定的說道。
“當然是蘇家主的意思,我蘇炳山人微言輕,如何敢擅自做主。”蘇炳山譏笑道。
祝遠濤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他張了張嘴,還要說話,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老,此事全因我祝千山一個而起,和大家沒有半點關係,我願意自殺謝罪,還請不要連累了祝家其他的人。”祝千山站了起來,咬牙說道。
“祝千山,你早就該死了,隻是,難道你天真的認為,僅僅一個自殺謝罪,就可以推卸祝家的責任嗎?”蘇炳山不屑一顧的說道。
“祝家之人,和蘇公子之事,並無關聯,蘇家主明察秋毫,心中自然會有決斷。”祝千山著急不已,臉色通紅。
“蘇家主當然明察秋毫,那就是他早就發覺你們蘇家有逆反之心,現在正好由我坐實了這一點。”蘇炳山說道,說了這話之後,蘇炳山轉而看向祝遠濤,陰鷲的說道:“祝遠濤,說吧,你是自己動手了斷,還是由我出手?”
“我要見蘇無忌一麵。”祝遠濤有氣無力的說道。
“蘇家主忙的很,可沒時間見你,而且,我勸你一句,最好是快點表明態度,這一次若非是我蘇炳山前來,尚給你祝家保留了幾分顏麵,換做其他任何人,祝家早就雞犬不寧。”蘇炳山淡淡說道。
“我祝家並無過錯,我必須要見蘇無忌一麵。”祝遠濤固執的說道。
他不認為這是蘇無忌的命令,他的心中始終存有一份僥幸,他要當著蘇無忌的麵問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祝遠濤,看樣子你是要我親自出手了。”蘇炳山盯向祝遠濤,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
祝千山大叫,蘇炳山如此逼迫祝遠濤,讓祝千山眼中赤紅一片,他雙膝一軟,跪倒在了蘇炳山的麵前,磕頭說道:“蘇老,錯全部在我,我可以死,還請不要為難我祝家的人。”
“滾開!”蘇炳山一腳踢出,將祝千山踢了一個滾地葫蘆,他向前走出去一步,逼向祝遠濤,目光寒氣逼人。
祝遠濤眼神灰白,無力回天的乏力之感,席卷全身,他知道,祝家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承受蘇家的怒火的,若是不從,不久的將來,祝家必將血流成河。
但是,若要他就此而死,又如何心甘。
他堂堂祝家家主,竟然是被人逼到此種地步,惶惶如喪家之犬,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輕輕歎息,祝遠濤揮了揮手,說道。
“祝家主總算是明白人。”蘇炳山嘿嘿一笑,對於這樣的結果,無比的滿意。
祝遠濤不再理會蘇炳山,他目光一掃,掃向祝家其他人一眼,而後又是一歎,伸手一掌,便是朝著胸口拍去。
“家主,不要!”
“不要!”
……
祝家其他的人驚駭欲絕,一個個出言阻止,祝天機更是快人一步,要衝上去阻攔,卻是被蘇炳山一掌拍飛。
“轟!”
終於,祝遠濤一掌落下,祝家所有的人,臉色煞白,毫無血色,他們幾乎都是緊閉了雙眼,不敢多看。
而蘇炳山,則是嘴角浮現出一絲的冷笑,他死死的盯著祝遠濤,等待著祝遠濤倒下,暗暗的在心中罵了一句白癡。
蘇楚倫的死,可不是祝遠濤的死就能了結的,祝遠濤的死,不過隻是開始罷了,等到祝遠濤死後,祝家的人,還不都是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蘇炳山一開始還以為此事頗為有些難度,是以一來祝家就是擺足了架子,倒是沒料到祝遠濤如此輕易就妥協了。
但很快,蘇炳山的眼睛就是瞪大了,他發現,祝遠濤並未倒下,不知什麼時候,在祝遠濤的身前,多了一個人。正是那人出手,接住了祝遠濤的一掌。
“小子,你是誰?”蘇炳山隱隱覺得那人有點熟悉,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江楓……他是江楓……”那人還沒說話,祝天機就是失聲,脫口而出,說出了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