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風拍賣場聯合城主府以及鳳家強勢倒逼,鳴鳳城內,風起雲湧,邱家之內,雖說不至於自亂了陣腳,卻也是被逼迫的無比的焦頭爛額,極其的疲於應付。
邱家的家族會議如火如荼的召開著。
這一段時間,邱家內部,人人急忙,以往一年到頭都未必會召開一次的家族議會,近來卻是成了一種常態,大大小小各種家族會議不斷。
邱家的每一次家族會議,都是順應著外邊的局勢而不斷的做出改進與部署,但是這一次的家族議會的議題,卻是相當的簡單,簡單到甚至是讓邱家內部的一些人難以相信。
因為今天的議題是一份請柬,一份自藍風拍賣場發出來的請柬。
請柬不過是薄薄的一張紙,但是邱家上下,但凡看過請柬內容之人,都是心頭略感沉重,因為請柬上麵,赫然是有著藍風拍賣場、城主府以及鳳家三家的聯合簽名。
換而言之,這一份請柬,儘管是由藍風拍賣場獨立發出,實則卻是代表了三家的意誌。
請柬上的內容也是極其的簡單明了,寥寥數行字,除了一些無謂甚至看起來略有些諷刺且毫無必要出現的客套話之外,總結起來其實就是一行字。
藍風拍賣場邀請邱家之人明日午後於拍賣場內一聚,共商大事。
這一句話,是這份請柬的全部含義,除此之外,彆無其他的內容,沒有具體的時間,隻有午後這兩個字,亦沒有具體的邀請人數,隻是寫明邀請邱家之人。更沒有寫明要邀約的是誰,看起來似乎邱家的每一個人,都是被邀請的對象,但是真正值得邀約前去的,實則卻又不過是寥寥數人罷了。
如此一來,某種程度上,這份請柬便是變得工於心計,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乃至透過這一份請柬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都是那般的淩厲逼人,又是值此形勢,由不得邱家眾人心頭不為之沉重。
“誰能說一說,他們到底要搞什麼鬼?”邱博倫洪聲嚷嚷。
所有的人,包括邱絕倫與邱靜在內,在看過請柬之後,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如往常的每一次議會一樣,都是邱博倫第一個開口說話。
不過不同於以往的議會之中,每每邱博倫引出話題,都是會引起熱烈的討論,引發同仇敵愾義憤填膺的種種情緒,今日,在邱博倫的話音落下之後,闊大的議事廳內,依舊是一片沉寂,隻能聽到一兩個沉不住氣之輩,粗重不一的呼吸之聲。
邱博倫說了話,等待著響應,等了半天都沒聽到聲響,其臉色一時間分外的難看,聲音更是抬高了幾分,喝道:“怎麼回事,一個個耳朵聾了聽不到我說的話,還是一個個都傻掉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真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窩囊廢,難怪我邱家會被人逼的淪落至如今的田地!”
邱博倫話語凶狠,絕不留任何的情麵,此話一出,議事廳內諸人的臉色都是顯得有點難看,便是連那涵養功夫過人的邱靜,在聽到這話之後,眉梢都是微微挑動了一下。
“博倫,你是什麼意見?”邱絕倫開口說話,他知道邱博倫的為人,粗中有細,細中有粗,可惜卻是個膽大妄為的性格,事事以自我為中心,從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難成大氣候。
邱博倫一句話,將邱家上下儘皆得罪,在這等多事之秋,那樣的話,很容易讓一些人心寒,是以邱絕倫不得不開口說話,借此轉移諸人的注意力,免得邱博倫口出狂言,不知又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聞聲,邱博倫冷笑,“我能夠有什麼意見?我簡直都無法明白這份請柬到底在搞什麼鬼。”
“何必需要弄那麼明白?”邱絕倫聲音不高,但是每一句話都是有著一定的分量,他說道。
話語在此稍稍一頓,邱絕倫接著說道:“現在再去追究所謂的用意,是毫無必要之事,這一份請柬就在這裡,我們的這次議會所要討論的,就是兩個選擇,去,還是不去。”
邱博倫本欲繼續冷笑,他是不羈的性子,連日的各種議會,早叫他煩不勝煩,又是不能推掉,隻能存心發泄。
隻是在聽到最後之後,邱博倫的冷笑,終究是沒有笑出來,他非但沒有笑,其臉色,瞬間都是變得凝重起來。
去,還是不去!
兩個選擇,一目了然,可是,這絕對不是一個輕易就可以做出來的選擇。
不去,那麼不管邱家是基於什麼緣故不去,就算是邱家有一百種不去的理由,事情一旦傳出去的話,都是給人一種示弱之感。
兼之近段時間,藍風拍賣場聯合城主府與鳳家,四處煽風點火,步步為營,步步緊逼,讓邱家的處境極其的困難與被動。家族內部,更是有諸多不和諧的聲音傳出。
在這等時候,邱家如果不去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會招致一個自亂陣腳的結局,那對如今的邱家而言,絕對是雪上加霜。
而若是去,卻也不是那麼好去的。
一則是這一張請柬,沒有具體的時間,沒有具體的邀約人數與邀約代表,若是要去,究竟誰去,究竟多少人去,則是變成了一個極大的難題。
二則是這一張請柬,來的頗為突然,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因為在邱家的料想之中,眼下三大勢力聯合緊逼,占儘優勢與上風,他們要做的,無一例外是繼續以絕對的優勢,不斷的蠶食與吞滅邱家的勢力,直至最終邱家覆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發出一張請柬,就算是再如何的工於心計與算計,多多少少都是給人一種捉摸不透之感。
既然捉摸不透,那麼這一張請柬的背後,定然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算計與目的,邱家的人一旦受邀前去,必然要遭受難以預料的風險。
而那般風險,又有幾人可以承受?
邱博倫臉色變幻了幾下,幾次欲要開口說話,最終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泯著唇,一言不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茶杯,惡狠狠的往肚子裡灌了一口茶水。
“你們呢,有什麼看法?”邱博倫息聲,邱絕倫微感意外,不過此時不是多想無乾之事的時候,轉即目光一掃,掃過在場諸人,緩緩說道。
“不去。”有人惡聲惡氣的說道,那是邱家的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他說道:“憑什麼他們發來請柬我們就要去,我邱家還不至於淪落到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地步。他們發來請柬,必然是篤定了我邱家會去,那麼我們偏生不去,倒是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招!”
此人一說話,立時有不少的人出聲附和,大部分人的意思都是不去,他們有一種不妙的直覺,認為這樣的赴約,根本是一場鴻門宴,一旦前往,必然凶多吉少,與其如此,一動不如一靜,索性已經撕破了臉皮,不存在給不給麵子的說法,不如在看清楚三大勢力究竟玩什麼詭計之後再圖謀後動,方是最為保險的行為。
不管眾人說些什麼話,邱絕倫的表情依舊是平靜,隻不過其眼中神色翻卷,眸中色彩越發的陰霾,就是可知其內心世界並不如何平靜。
“邱靜,你覺得呢?”聽了半響,邱家看向邱靜說道。
“去。”邱靜言語輕柔婉約,但這話一出,卻是將所有人的話語之聲都蓋了下去,眾人一時間麵麵相覷,不解其意。
“為何?”邱絕倫追問。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的耐心估計要到消耗殆儘的地步,而我邱家,也是將要難以為繼。”邱靜慢慢說道。
邱靜的話,說的不輕不重,可是所有人在聽了之後都是瞬間變了臉色,他們聽的出來,邱靜的意思是,三大勢力是要與邱家最後一搏了。
三大勢力居於主動地位,邱家被動,所以這一份請柬,是由藍風拍賣場發出,而不是邱家發出,因此,邱家如果想扭轉局勢的話,那麼必須接受這一份邀約,除此之外,彆無選擇。
邱絕倫輕輕歎息,他說道:“你說的是對的。”
“在這種情況下,對與錯,又有什麼用處?”邱靜輕輕笑著,隻是那笑,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真言,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小有一會之後,邱絕倫看向邱真言說話。
邱真言至始至終都是沒有說話,到這時才是說道:“我讚同二姑的說法,我們接受邀請。”
“你可知事態嚴峻?”邱絕倫皺眉說道。
邱絕倫對邱真言一直以來都是欣賞的,努力將之作為邱家的下一任接班人培養,所有的問題,大事小事,他都樂於讓邱真言給出一點意見,邱真言也是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不外乎你死我活。”邱真言竟然是笑了笑,他說道:“三大勢力四處煽風點火,看似是不成氣候的小打小鬨,難以對我邱家造成什麼影響,實則已然是讓我邱家損失慘重,幾乎要動搖我邱家多年的根基,與其一點一點的被蠶食殆儘,不如最後奮起一搏。”
“你倒是看的很清楚。”邱絕倫說道。
“父親,我認為沒必要過多擔憂什麼,到了最後,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極其簡單,隻管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邱真言正色說道。
邱絕倫略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話是從邱真言的嘴裡說出來的,但卻是他的意思,隻不過有些話,他身為家主,一言一行都必須斟酌再斟酌才行,反而是不好說出口,邱真言聰慧,善於察言觀色,解決了他很大的一個難題。
“那麼,誰去?”到這時,那邱博倫第二次開口說話,聲音聽起來略有些沉悶。
邱絕倫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這個時候卻是意外的笑了笑,他直盯盯的看著邱博倫,反問道;“博倫,你認為呢,誰去最好?”
“誰去都不是最好的選擇。”邱博倫回答的簡單明了。
“是啊,誰去都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既然打算接受邀約,終究是要有人去的。”邱絕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