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彌漫,一小片空間,都是被那一張血盆大口噴出來的氣息所熏臭。
那衝鼻的腥氣,直接衝入疤爺的鼻孔中,疤爺差點要被那古怪的味道,熏的昏死過去。
但那味道雖說難聞,眼下卻並非是最為要命的,匆促之下,疤爺目測了一下那張血盆大口的直徑,疤爺知道,自己要是一不小心被咬住了,絕對要被一口給吞進去,連一點骨頭渣子都留不下,絕不會有半點僥幸,這才是最最要命的。
這樣的一幕,使得疤爺的心臟都差點跳停了,他轉身就要跑,可是完全來不及了,那一張血盆大口,從天而落,帶起一陣腥風,直接吞下。
疤爺也是狠人一個,牙關一咬之下,看也不看,舉起手中的槍便是胡亂扣動了扳機,“砰……砰……砰……”連聲數響,響徹了整片山林,疤爺也不去看自己是否有射中目標,直接一口氣將膛內的子彈全部給打光。
血水如雨水,從天降落,空氣之中腥臭的味道,越發的重了,疤爺看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血水,知道自己亂射之中射中了目標,心中一陣狂喜,繼而拔腿就跑。
“嘶!”
大蛇吐信,卷動了空氣,那一棵老樹的樹乾,直接被大蛇所卷斷,轟然砸下,油叔等幾人早就遠遠跑開,避免被殃及了池魚,但這一棵老樹的樹乾太大,倒下的瞬間,有兩個人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砸死。
“油叔,快點開槍,殺了這個孽畜。”見狀,疤爺大聲催促道。
那被樹砸死的兩個人,是他這邊帶過來的人,這時雖然沒辦法去在乎,但那大蛇被槍射中之後,明顯已經發狂,必須要快點將之解決才行,否則所有人要全部都將小命留在這裡。
油叔看一眼那條大蛇,再看一眼疤爺,確切的說是看疤爺手中的那把槍,眼神閃動了一下,卻是並未開槍,朝著耗子和鐵哥招了招手,三個人轉身就跑。
“油叔,你要做什麼,難道你是想死嗎?”疤爺沒想到油叔竟然要撇下自己逃跑,大吼著叫道。
油叔並未說話,任由疤爺氣的發狂。
“呼!”
大蛇的蛇尾一掃而過,一道人影,被那尾巴掃中,直接被掃的飛了出去,倒飛著砸出去十數米,一身骨頭全斷,不成人樣,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後,那大蛇往前一竄而出,碩大無比的腦袋,出現在了另外一個人的麵前,張嘴便是將那個人給吞了進去。
“啊——”疤爺癲狂不已。
到了這種時候,他哪裡不知道自己算是被油叔給算計了,死的可都是他這邊的人,油叔那邊三人,毫發無損。
“油叔,難怪世人都稱你為老油條,好,果真是好的很,我老疤今天要是僥幸不死,必然叫你往後永無寧日,你給老子等著,等著我的報複吧。”疤爺怒聲狂吼。
“油叔,這疤爺要發瘋了,會不會……”耗子小聲說道。
油叔冷冷一笑:“等他活過今天再說。”
鐵哥悶悶說道:“他活不過今天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不我們直接開槍將他給殺了。”耗子發狠的說道。
油叔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要著急,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慢慢看吧,好戲還在後頭。”
耗子滿頭霧水,不解油叔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沒來得及去想,耗子就是聽到有槍聲響了起來。
那是,疤爺在開槍。
聽到槍聲,耗子一眼看去,就是見疤爺正舉著槍對著大蛇瘋狂的掃射,那分明是一把金屬風暴。
“嘶!”
登時,耗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疤爺,竟是連這等家夥都有,他從哪裡搞出來的。
然後耗子又是有點慶幸,暗歎油叔手段老辣,要是油叔當真對疤爺開槍的話,那疤爺拚著被大蛇一口吃掉,也是會瘋狂的和他們拚命的,那樣一來,大家估計得都同歸於儘了。
“不必吃驚,像他這種人物,狡兔三窟,從來不會一次性將所有的底牌給兜出來。”似乎對此早有預見,油叔淡淡說道。
疤爺一開始說此行隻帶了兩把火器,如今手中多了一把金屬風暴,明顯是撒謊了,不,或者不能叫撒謊,而是叫有所保留。
不過油叔何嘗不是也有所保留,都是同一類人,對彼此的性情和辦事風格再了解不過,要是疤爺沒有二手準備,才是真的要讓油叔吃驚了。
鐵哥嘿嘿笑道:“就算是那疤爺再狡猾,還不是逃不過油叔你的手掌心,成了我們免費的打手。”
“不要想的太美好,那條蛇我看很不簡單,一把金屬風暴,未必能夠奈何得了,你們二人都給我小心一點,實在不行,我們就早點撤。”油叔沉吟著說道。
不知道為何,油叔隱隱有點不安,隻是他暫時沒辦法弄清楚,那種不安的根源來自何處。
疤爺拿著金屬風暴,瘋狂的掃射,狀若瘋癲。
大蛇皮開肉綻,血噴如雨,周邊的地上,儘皆被那血水都染紅,可是這大蛇的生命力,卻是異常的強大,任由中了這麼多的子彈,卻是並沒有死去。
疤爺知道那是因為自己並沒有打中大蛇的要害,而且這條大蛇太大了,蛇鱗也是非常的厚,看似流了很多血,傷勢嚴重,其實估摸著絕大部分都隻是皮外傷,根本不足以致命。
這讓疤爺有點著急,他的確是留了一手,這把金屬風暴,是他最後的底牌,但是如果這一把槍的子彈全部打完,大蛇還是沒死的話,那麼死的必然就是他了。
這不免讓疤爺恨的牙癢癢的,他所恨著的,自然是疤爺,儘管一開始就明白,這場合作,隻是出於利益層麵的合作,合作的同時,雙方又是互相設計,為此疤爺還多留了一個心眼。
可是終究不可避免被算計,在疤爺讓他第一個開槍,準備打蛇頭的時候,他就是已經落入了油叔的圈套之中,再也難以抽身了。
疤爺恨欲狂,心亂如麻,但這時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近乎麻木的不斷扣動扳機。
槍聲聲聲響起,蛇血四下噴濺,染紅了山林,觸目驚心,
最後一顆子彈射出去,那大蛇,依舊沒死,疤爺心中暗道一聲糟糕,拔腿就是朝著油叔三人所在的地方跑去。
“咻!”
風聲響起,那是大蛇遊動的聲音,大蛇一路遊過,草木儘皆,那聲音對疤爺而言,草木皆兵。
“救我。”疤爺對著油叔大叫道。
“他跑過來了。”耗子對油叔說道。
油叔沒有說話,緊緊的盯著疤爺,不知何時,一張血盆大口,出現在了疤爺的身後,看到那一幕,油叔眼睛微微眯起,然後,哢嚓一聲脆響傳出,油叔親眼看到疤爺,被大蛇一口給吞了進去。
“死了。”耗子喃喃自語,臉色變幻。
這樣的一幕太過血腥,饒是那鐵哥還算膽大,也是臉色一片蒼白。
“我們走。”沒有一絲的遲疑,油叔當機立斷的說道。
大蛇不知道中了多少顆子彈,可是居然還是沒死,如今疤爺方麵全軍覆沒,隻剩下他手中一把火器。
油叔可沒把握可以殺死大蛇,那麼就隻能跑路了。
油叔話音一落,三個人快速衝了出去。
“狡猾的家夥。”遠處,暗中,江楓冷笑著說了一句話。
剛才發生的所有的事情,江楓都是一五一十的看在了眼中,油叔老辣的算計,疤爺的悲嗆與憤怒……
當然,最為吸引江楓注意的,還是這條大蛇,大蛇實在是太大了,按照江楓所知,這般龐大的大蛇,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才對,這種地方也沒有這種大蛇成活的條件。
而且,這條大蛇,似乎是隱隱通了神智……不,不對,應該是說似乎有被人為訓練過的痕跡,雖說依舊是野性十足,但野性之中,又是多了幾分不太尋常的靈性。
也因如此,在疤爺瘋狂掃射的時候,這大蛇儘可能的避過了要害之處,否則的話,即便是其生命力再頑強,中了那麼多槍,也早該死了。
“真是有意思的事情。”江楓輕聲自語。
對於死去的人,江楓並不關心,他現在對這條大蛇充滿了興趣,卻是沒有想到,偶然路過,借宿在楓林鎮,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是有這麼有意思的事情。
油叔三人跑了,那大蛇並沒有追上去,而是反方向遊走,很快就是從江楓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但在大蛇消失沒有多久,隔著極遠,江楓就是聽到了一聲驚恐無比的大叫:“蛇!”
那聲音是耗子發出來的,聽著無比的熟悉,繼而,又是有槍聲響起。
江楓眉頭微微一皺,怎麼,難道除了這條大蛇之外,還有彆的蛇不成?
心念一動之下,江楓人影一閃而過,朝著那槍聲的來源之地疾行而去。
一分鐘之後,江楓看到了無比血腥的一幕,耗子和鐵哥都死了,油叔並沒有死,但也受驚不輕,手中拿著槍,顫巍巍的指著前方。
江楓順著槍口指向的方向看去,瞳孔一縮,赫然,那又是一條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