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通敗了,還是以這般恥辱的方式敗在了江楓的手上,這讓宗家的人都是難以接受,不敢去相信。
可是,江楓手中的劍,就橫在宗通的脖子上,隻要稍稍一用力,必然是血濺當場的結局,鐵一般的事實,由不得他們不相信。
“我眼睛花了嗎?”宗義平略有些滑稽的伸手揉了揉眼睛,聲音都是倏然之間變得沙啞了不少。
他今日諸事不順,一直都被江楓死死壓著,隻是實力不濟的緣故,隻得將那苦果往肚子裡咽,原本以為宗通出手,斬殺江楓是板上釘釘之事,卻是打破了腦袋都沒想到,江楓和宗通的身份來了一個大轉換,宗通變成了魚肉,江楓成了刀俎。
隻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是沒有人有心思去笑話宗義平,所有人都心潮起伏,麵色呆滯。
誰能想到,先前那威風不可一世的宗通,竟然也是敗在了江楓的手上?
這樣的結果,令得他們有些沉默,麵麵相覷間,心中都是有些震動,而後眼神複雜的望著江楓。
“此子不凡啊。”他們皆是暗暗感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感慨,可這一次,毋庸置疑是最為強烈的一次,足以形成顛覆性的效果。
“宗通敗了,三場賭鬥,一平兩勝,卻是江楓贏了。”也有心思活絡之人在心中說道。
宗通作為宗家的王牌,以壓軸的形式出場,顯而易見,宗家將勝負的關鍵寄托在了宗通的身上,期冀宗通能夠力挽狂瀾,可惜的是,宗通最後還是敗在了江楓的手上,這般一來,任由宗老爺子有何等打算,也是落空了。
當然最為焦慮的還是宗家的人,他們一個個都是臉色蒼白,身體發顫,尤其是知道宗老爺子計劃的宗東尚,那張臉將近沒有血色,呼吸都是變得粗喘了不少。
“太可怕了。”宗東尚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評價,自然不是讚賞江楓,反而,江楓這般驚豔的表現,愈是讓他心中殺機滂湃不已,此人,是絕對不能留了,任由他去高估,還是低估了江楓的實力,若是再給江楓一些時間,恐怕是宗家都製不住他了啊。
宗老爺子人影一閃之下,出現在了擂台之上,他一臉怒意的看著江楓,厲喝道:“江楓,你在做什麼,還不拿開你手上的劍。”
江楓眼神平靜,他望著宗老爺子,緩緩搖頭,淡淡說道;“他還沒認輸。”
“宗通敗給你已是不容否認的事實,你何必再三羞辱他?”宗老爺子沉著臉道。
“我說過,他還沒認輸,既然沒有認輸,我就不算贏。”江楓依舊是這句話,平靜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你——”宗老爺子怒不可遏。
他的直覺何其敏銳,如何會不知道江楓這般說法不過是推脫之詞,江楓的本意並不是要戰勝宗通,他想殺了宗通,隻是因為他反應及時,江楓未能在第一時間就痛下殺手。
可這樣一來,亦是讓他怒氣衝天,這江楓膽子太大了,難道就不怕將他將江家毀於一旦嗎?
“三局賭鬥已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應該是贏了吧?宗老爺子你非賭鬥之人,這般上了擂台,是不是有點不太合規矩?”江楓這時說道。
“結果已經出來,我上擂台,自然算不得什麼破壞規矩。”宗老爺子冷哼一聲,眉毛掀起,略有些不耐煩,說道:“江楓,你還年輕,最好是不要衝動行事,免得自誤。”
“這點自是不需要你來提醒。”江楓淡漠笑道。
宗老爺子或許習慣了以勢壓人,卻不知有些人,天生寧折不彎,而且,宗通本就是要殺他,被他殺了,也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果然是聰明人,難怪如此短的時間內,實力就達到了此種地步,既是如此,還不移開你手中的劍。”宗老爺子沉吟道。
他不吝嗇誇讚江楓,當然這樣的誇讚絕無半點真心,而是蘊含著無窮的殺意,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當場必然就擊殺江楓。
“我說過,他還沒有認輸,現在認輸也不晚不是嗎?”江楓針鋒相對的說道。
“宗通,你說話。”宗老爺子強忍著怒火說道。
江楓是故意要折辱宗通,可事到如今,卻不得不遂了江楓的心願,不然江楓一個衝動,真的殺了宗通,那對他們宗家而言,絕對是一個無法挽回的損失。
宗通喉結滾動,強烈的羞辱之感讓他臉色赤紅,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認——”
話還沒說完,江楓手中長劍鋒芒一掃而過,在宗通脖子上留下了一條細長的血痕,那一道血痕,自宗通的脖子延伸至左胸,鮮血立時如泉湧般噴濺而出。
宗通無法相信的抬起頭,滿麵猙獰的看了江楓最後一眼,江楓卻是不看他,隨意一腳,將宗通踢下了擂台,宗通人影如斷線風箏一般,重重砸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放肆,在我麵前還敢出手傷人,當我宗家無人了嗎?”眼見這樣的一幕,宗老爺子怒聲咆哮。
宗通在宗家的地位,某種程度上比之被推到明麵上的宗東尚還要高上幾分,將來宗東尚繼承家主之位,宗通將會是一個絕大的助力,他們二人聯手,宗家將來問鼎三大隱世家族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如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宗通被重創,很有可能已經死了,這等於說是所有的希望都被江楓給抹掉,宗老爺子如何會不震怒。
江楓收劍,冷漠的問道:“宗老爺子,我問你一句,如果輸的是我,你們會如何處置我?”
然後不等宗老爺子回答,江楓接著說道:“怕是,我的結局,會比宗通淒慘十倍甚至是百倍吧?”
“我宗山向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過隻要你能贏,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會再過問,又怎會為難你?”宗老爺子眸光閃爍,說道:“倒是你,出手如此之殘忍,實在是有違人道,我給過你機會,你自己沒抓住,就不要怪我痛下殺手了。”
“說的倒是比唱的還要好聽。”江楓哈哈大笑起來,宗老爺子不愧是場麵上的人物,八麵玲瓏的很。
隻是,這般脆弱不堪的謊言,就想將他給打發,也太小看他了。他早已動了殺心,任由宗老爺子的話說的再漂亮都無濟於事,他不是那種關鍵時刻會心慈手軟之人。
“你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宗老爺子怒喝,右手,緩緩抬了起來。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要顛倒黑白,那麼我也就乾脆黑白不分,你要殺我,先問問我手中的劍吧!”江楓無畏的道。
話說到這種地步,所謂的鬥三場的賭約,顯然已經失去了約束力,雖說在場的人都知道那場賭約,本身就是宗老爺子用來限製江楓的,並不會有太大的用處,隻是這般就撕破了臉麵,還是讓他們有點吃驚。
“果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溫川暗暗說道。
他之前的話隻說了半截就沒有接著說下去,所擔心的,無非就是這麼一個結果,江楓還是太年輕太衝動了,殊不知忍一時風平浪靜,即便是一時受辱,往後總會有討回的機會,何必如此著急就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董玄攥了攥拳頭,又是慢慢鬆開,輕輕歎了口氣,宗老爺子出麵,事情的性質已經上升到了江楓與宗家對抗的層麵,他是沒辦法出手了,除非,董家老爺子出麵才行。
隻是,宗通若真的被江楓殺了的話,就算是董老爺子出麵,宗老爺子也必不會放過江楓了。
“好,好,後生可畏啊。”宗老爺子怒到了極點,那臉色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側過頭,看了一眼摔在擂台下方的宗通,吩咐道:“來人,看看宗通怎麼樣了。”
宗東尚立即上前,細細檢查了一遍,而後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嗆聲道:“死了。”
而後,宗老爺子的目光,又是落在了江楓的身上,說道:“我這麼做的意圖你應該清楚,如果宗通沒死,隻是受傷的話,我今日還可留你一命,當成是一時衝動的教訓,不過宗通死了,你也必須為他償命,這一點,你有意見嗎?”
“你終究是老了,廢話太多,想殺我就直接出手。不過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殺不死我,你們宗家今日勢必血流成河了,但願你能夠承受那樣的後果才好。”江楓懶的和宗老爺子廢話,直接說道。
宗老爺子目中閃過濃濃的殺機,從來沒有人膽敢這般威脅他,江楓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後一個,他會親手讓江楓知道,他究竟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而其代價,就是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