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洗,朵朵白雲慵懶的漂浮於天空之中,點點明媚的陽光,自天際垂落而下,落在樹葉之上,有斑駁的金影跳動。有微風吹拂,卻是少了寒冷冬季中的蕭冷,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無形之中,都是會變得慵懶幾分。
燕京的冬日,寒冷而漫長,這般天氣算是難得的好天氣,人群三三兩兩從家中走出,或去公園,或去商場,又或是單純的逛逛走走,似是想透過這場難得的溫暖陽光,驅散漫長冬日所留下的寒意一般。
但是,再好的天氣,也是無法驅散付風雷那臉上的陰霾。
一輛奔馳於路上的車內,付風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臉色陰沉的,帶著幾分警惕的看著前邊的路。
而在後排座位所坐,則是章長老和海長老,和付風雷那般如臨大敵不同,章長老的臉上,倒是有著一抹淺淺的笑意,隻是如果仔細去看的話,便是會發覺,章長老即便是笑著,那笑容之中,依舊是有著幾分陰森的厲色。
海長老照舊是板著張臉,不苟言笑的模樣,他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隻有那時不時有著晦暗色閃爍的眸中,才流露出一絲凶殘的狠勁。
有一會,才聽章長老悠悠說道:“總算是可以離開了。”
章長老的話語中,有著淡淡的鬆了口氣的意味,幾日之前,出租屋內那一場大戰,他們雖然中途離開,不曾得知後邊所發生的事情,但其心中所留下的震撼,依舊是難以言喻。
是以,在這時,說著這話的時候,章長老的語氣中,都是有著一絲化不開的苦澀,同時,還有著一絲強烈的不甘。
他和海長老初來燕京之時,意氣是何等的風發,本還以為是手到擒來之事,就當是來旅遊一趟,同時還可收獲一筆不菲的功勞,可惜,事情往往就是這麼不遂人願,江楓的強勢,在他等心中,留下了無比深厚的陰影。
“哼!”章長老話音剛落,付風雷就是一聲冷哼,冷聲說道:“章長老,我們是可以離開了沒錯,但此次所付出的代價,你也知道是多麼的沉重,門中的那些老家夥,可不會輕易讓我等過關的。”
章長老伸手揉了揉額頭,歎息道:“代價再沉重,也總比你我將命全部都丟在這裡好,至於門中的那些老家夥,雖說難纏了點,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海長老也是說道:“若是他們覺得我等辦事不力,大可親自出麵,不然誰敢在我麵前說半句廢話,我撕了他的嘴巴。”
海長老凶性十足,聞言,付風雷和章長老對視一眼,均是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一絲晦澀的意味,或許,海長老說的也沒錯,門中的那些老家夥再難搞定,其難度,也是無法和江楓比擬的。
隻是,不管怎樣,心中還是不甘啊。
沉默了小有一會,付風雷緩緩說道:“我們留下的那些人,確定不會出問題嗎?”
“這世上之事,誰能百分之百確定,而且這燕京,乃是江楓的大本營,我們岐黃門固然強勢,但在這裡,也是弱勢了幾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他們能夠為我等多爭取一點時間吧。”章長老沉吟的說道。
自從那一晚的驚天震撼之後,往後的幾天時間,他們一行人都是閉門一出,這般做法,一方麵是養傷,另外一方麵,則是為了避開江楓的鋒芒。
而這般小心翼翼的過了幾天時間,他們幾人的傷勢,雖說還沒好完全,但心頭也算是有點慶幸,可是,就在他們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是發現,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而在燕京,會盯著他們的人,不難想象,隻能是江楓了。
那樣的發現,讓章長老幾人又是驚駭又是顫栗,沒辦法的情況下,隻能在傷勢未能好完全的情況下,即刻離京。
而離京之時,他們也是留了一個小的心眼,讓門下的一些弟子,留下來吸引注意力,好為他們爭取時間。
這一點,也是讓幾人心情算不得太好的緣故,畢竟,他們幾人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如此犧牲,可謂是丟儘了臉麵和尊嚴,事情傳到門中的話,估計都會引發不小的笑話以及責難。
章長老這話說的不算是太有信心,付風雷和海長老都是有點無奈,但到了這一步,已經是他們目前的極限,彆的事情,卻不是他們所能掌控的了。
“開快一點。”一隻手,輕輕落在大腿上,繼而用力,攥緊了拳頭,付風雷悶聲朝司機吩咐了一句。而後就是不再說話,那目光,照舊落在前方的路上,眼中,漸有猙獰之色湧現而出。
“江楓,這一次,固然是我等狼狽退走,但下一次遇見之時,你的命,我付風雷要了。”付風雷在心中暗暗說道。
車子行駛的速度加快,約莫半個小時左右,就是出了燕京市區,朝著不遠處的收費站方向行去。
隻要車子過了收費站上高速,那麼,大概就能有驚無險的離開燕京了,不過這半個小時的車程,儘管什麼變故都沒有發生,但章長老三人,也都是時刻緊繃著心神。
此刻見到車子出了市區,眼看馬上就要上高速了,三人的麵色,才稍稍好看了一點。
五分鐘之後,車子在收費站的欄杆前停了下來,司機落下玻璃,伸手遞交過路費,司機的手剛伸出去,一隻手,便是從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抓了過來。
司機根本無從反應,手就是被那人緊緊的抓住,進而,那抓過來的手,猛的往下一擰,哢嚓一聲,司機的手就是被擰成了兩截。
如此不說,那伸出來的手擰斷了司機的手之後,再度一探,探入了車內,抓住了方向盤,而後,“砰”的一聲,那車子的方向盤,竟然都是被直接擰斷,其力氣,恐怖如斯。
變故,發生的太快,從擰斷司機的手到擰掉方向盤,看似時間很久,實則,不過是短短兩秒鐘左右。
直到方向盤被擰斷,那司機,才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聲,聽得司機的聲音,車內三人,頓時臉色大變,“砰砰砰”三聲,各自推開車門,從裡邊快速鑽了出來。
“什麼人!”付風雷厲聲喝道。
這一路平安無事過來,多少讓他們放鬆了點警惕,這也是在司機出事時候,他們沒能第一時間發現的緣故,可他們畢竟不是普通人,初始的驚慌之後,很快就穩定了心神。
有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緩緩從收費站內走了出來,聽到腳步聲,付風雷三人驟然抬頭,順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江楓!”付風雷看清楚來人的模樣之後,心中猛然一顫,咬著牙,截然不敢置信的說道。
江楓淡淡一笑,目光隨意在付風雷一掃,繼而,落在了站在付風雷身旁的章長老和海長老身上,唇角勾起,笑道:“幾位,彆來無恙。”
付風雷三人臉色陰晴不定,付風雷臉色鐵青的說道:“江楓,你倒是好手段,沒想到這樣都能被你找到。”
“我手段再好,又如何比的上你們呢。”江楓徐徐說道,說著這話,那目光,落在了章長老的身上。
被江楓這麼一看,章長老都是有種心驚肉跳之感,江楓這話看似說的尋常無奇,但是從江楓這話語之中,章長老卻是聽出了森然的殺意。
看來,他們三人今日要想離開,不費點手段,是不行了。
而章長老也明白,江楓的殺意,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砍斷了那棵白果樹的緣故,白果樹是他砍斷的,換而言之,如果江楓要出手的話,作為始作俑者,他必當首當其衝,這麼一來,都是讓章長老頭皮一陣發麻。
“江楓,我們之間的確有些不愉快,但你這般趕儘殺絕,是不是過分了點,真當我們岐黃門的人好欺負不成?”付風雷可沒章長老那麼多想法,疾言厲色說道,隻是誰都聽的出來,那般憤怒之下,有著一絲的心虛膽怯。
江楓笑了笑,說道:“岐黃門是否好欺負我不清楚,不過你們三個人,倒是挺好欺負的。”
“你——”付風雷怒不可遏。
章長老眼神閃爍不定,出聲說道:“江楓,不可否認,你的確有點手段,但你也太托大了,就憑你一個人,莫非想將我們三人留下不成?”
章長老這話一出,付風雷和海長老,這才發覺江楓是一個人來的,他們和江楓交過手,的確怵於江楓的手段,但江楓比之他們,也就強上那麼一籌而已,如今他們三個對江楓一個,就算是他們會有所損傷,江楓也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如此一來,付風雷和海長老腰杆都是挺直了不少,眼中有殺意閃現而出。
江楓如何會不清楚他們三人的打算,唇角微泯,搖了搖頭,淡淡說道:“看來你們還是心存僥幸啊,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
“動手?既然你想死,難道我們還會不成全你不成!”海長老心中早就憋屈的不行,一聲怒喝,人影一閃之下,朝江楓衝了過去,與此同時,海長老一拳,重重砸向江楓的麵門。
拳風呼嘯,海長老一出手就是殺招,他們被江楓逼到如今的田地,可沒有半點情麵可講,而且,海長老不清楚江楓是否還有援手,必須要儘快將江楓解決才行。
海長老一動,付風雷和章長老都是動了,他們二人,都是抱著和海長老一樣的想法,三人齊動,聲勢倒是頗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