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仙尊和天獅上人已經竭儘全力,然而他們發現,無論兩艘定海舟如何糾纏,在那飛舟一心要退走的情況下,想要攔下域外異族的飛舟卻根本不可能。
“不行,一定要儘可能的拖住這艘飛舟!”赤焰仙尊看似平淡的神色下,說話的語氣卻不免帶了幾分焦急。
話音剛落,天陽號定海舟甚至已經開始按照他的意誌向側前方迂回,試圖中途攔截域外飛舟。
“你瘋了?”天獅上人大叫道。
四大宗門一方的兩艘定海舟之所以一直能夠在域外飛舟的追擊之下支撐到現在,憑借的便是兩艘定海舟以及兩位仙尊之間的默契配合。
如今天陽號獨自行動,卻是逼得天獅上人掌控的陽獅號也不得不跟著從另外一側實施夾擊。
這根本不是兩人事先早有默契的行動,而是赤焰仙尊的單方麵行動,逼得天獅上人不得不進行配合,否則一旦雙方各自為戰,怕是轉眼便要被域外飛舟和上麵的金仙各個擊破。
陽獅號從另外一側向著域外飛舟迂回,與天陽號保持一致,對域外飛舟進行夾擊,此舉雖然風險極大,但不得不說,域外飛舟若是再想要返回炎州,便必須要在兩艘定海舟的夾擊之下突圍。
“紅陸絕不僅僅是去域外勢力的範圍內大鬨一場那麼簡單,對吧?”
天獅上人的聲音仍舊能夠與赤焰仙尊保持交流,隻聽他繼續道:“如果僅僅隻是要大鬨一場,既然域外飛舟要回援,那隻管讓紅陸避開就是了,何必要因此讓你我以及兩艘定海舟,還有舟上這近百名四派弟子冒此風險?”
片刻之後,赤焰仙尊滿懷內疚的聲音終於傳來:“對不起,是我疏忽大意了,沒想到對方的金仙在出得炎州之後,居然還能夠如此迅捷的受到消息。”
天獅上人沉聲道:“你還不打算說麼?我等四派之所以在域外勢力額逼迫之下,還能夠勉強控製三郡之地,根本原因便在於四派合作無間,彼此信任,開誠布公,如今老友你莫不是見到了重塑焚天門輝煌的希望,便要甩開其他三家宗門麼?”
“不,老獅子,你不要誤……”
赤焰仙尊說到這裡聲音忽然一滯,微微一歎之後,這才頹然道:“是本源火海,焚天門一直都知道本源火海在地火淵獄中的位置……”
“原來如此,難怪……”天獅上人恍然之中帶著喃喃自語。
就在這個時候,那域外飛舟上的金仙仿佛也被對方這種死纏爛打一般的糾纏方式徹底激怒,那飛舟忽然轉向赤焰仙尊所在的天陽號定海舟猛衝了過來,甚至對於另外一側的陽獅號定海舟不管不顧,任憑對方的各種攻擊落在守護陣幕之下,一副要先將天陽號定海舟擊墜的架勢。
“弄巧成拙了吧!”
天獅上人罵罵咧咧,眼瞅著赤焰仙尊連本命火種兜率火都祭了出來,卻仍舊無法避免定海舟的守護陣幕被頻頻擊穿,舟身之上被對方的神通、法寶的餘威留下累累傷痕,無奈之下,隻得同樣祭起本命元神天獅法相,顯然也是要拚命了。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原本略顯漆黑的虛空忽然間一片大亮,而且或許是因為光源所在閃爍太過劇烈,以至於三艘星舟上的眾修被光源吸引的時候,甚至都無法看清楚那光源的實質究竟為何物。
而後,就不用再看了!
一道恢弘的閃電仿佛撕裂了虛空,將整個正在化界之中膨脹的虛空分成兩半,而正巧那艘域外飛舟便擋在這道分界線的正中|央。
巨大的星宮飛舟的舟體從左舷到右舷被洞穿,一根巨大的看上去完全由雷電組成的長矛插在舟體之上,無數的雷光如同蛛網一般,沿著舟體迸射,隨著飛舟之中傳來的各種各樣的嚎叫,而遍布了整艘飛舟的各個犄角旮旯。
原本位於飛舟側前方的兩艘定海舟,見狀忙不迭的各自後退並警戒,生怕被域外飛舟上的雷光所波及。
因為此時那艘域外飛舟上的雷光不斷的滲透並延伸,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雷球,將整個飛舟都淹沒在了其中。
此時無論是赤焰仙尊,還是天獅上人,都是一臉驚駭的望著眼前那巨大的雷球,以及那一根巨大的看上去完全由雷電而形成的長矛。
儘管如此,兩艘定海舟在退避到安全距離之後,卻是都不曾離開,兩位仙尊都清楚的很,在那位隻一擊便能夠毀掉一艘有金仙坐鎮的星宮飛舟的存在麵前,他們根本是逃不掉的,更何況,那位存在與他們也未必敵對。
而就在這個時候,兩道紅光從域外飛舟之中衝破了雷球的封鎖,一路便要向著炎州逃去。
兩艘定海舟上分彆也有一道遁光飛起,赤焰仙尊與天獅上人不約而同的聯手擋住了其中一道遁逃的虹光,至於另外一道,從中散發出來的金仙氣息,讓兩位本土仙尊心生忌憚。
幾乎便在兩位本土仙尊擋住一位域外仙人的刹那,一聲絕望的大叫忽然從身後的虛空傳來,驚得二人不約而同向後看去,卻正見到那位剛剛從他們身旁逃走的域外金仙,此時正陷入一片氤氳紫氣之中難以自拔,一層層的護體靈光正在紫氣的消融之下崩解,直至連起金身仙軀都再紫氣的腐蝕之下一點點被化去。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透腦門,無論是赤焰仙尊還是天獅上人,眼見得堂堂一位金仙在眼前一點點走向滅亡,也難以保持心中的鎮定,哪怕他們已經猜到了出手之人是誰!
那可是一位金仙,不朽金仙!
呈幾何時,哪怕是到現在,都是他們二人眼中高高在上,難以企及的存在,卻仍舊難逃灰飛煙滅之厄。
能夠以先天混元氣直接湮滅一位金仙,難道金仙與金仙之間的差距也會有這麼大?
不提兩位仙尊心思的複雜,虛空某處的楊君山並未關注那位即將隕滅在他手中的域外金仙太多,反而是若有所思的向著虛空深處的某個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便在那域外金仙從飛舟之中衝出來的刹那,楊君山居然感知到了一股異常熟悉的波動,來自於周天本源仙器昊天鏡!
隻不過這種波動並不強烈,而在楊君山出手之後,那種波動便已經消失不見,甚至於連昊天鏡都已經在楊君山的感應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慘叫聲傳來,另外一位從飛舟之中突圍出來的時候便已經受傷的域外仙尊,也在赤炎與天獅兩位仙尊的聯手圍攻之下飲恨。
楊君山轉眼看過去時,正見到二人聯袂趕來拜見。
楊君山見得二人一副拘謹模樣,笑道:“二位都算是楊某舊識,何必如此見外!”
赤焰仙尊笑的尷尬一些,而天獅上人笑的便有些惶恐了,他當初與楊君山的一次遭遇可絕對算不上愉快,不過楊君山顯然對此不會與他計較。
赤焰仙尊拱手行了一禮,道:“多謝仙尊出手相助,不過之前追殺我等的域外仙人共有三人,一位金仙以死於仙尊神通之下,剩下兩位元神仙中的一個也被在下與鄧道友聯手所殺,可還剩下一個應當藏匿於飛舟之中……”
楊君山笑了笑,道:“他已經死了!”
說罷,卻見楊君山伸手一招,將飛舟包裹起來的雷球之中突然飛出一物,落入楊君山手中的時候才看清原來隻是一根長矛。
赤炎與天獅二人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若是二人猜得不錯,剛剛將那域外飛舟擊穿的便應當是那一根長矛,隻是不知道為何這長矛被收回來之後,那飛舟卻仍舊被雷光所包裹。
二人想不明白楊君山如何做到這些,隻能慨歎楊君山神威莫測,遠非他們所能及。
至於這根長矛的品質,定然是仙階無疑!
楊君山既然說另外一位域外仙尊已經隕落於飛舟之中,赤炎與天獅二位仙人自然不會懷疑,也不敢懷疑,隻能說些恭維他的話。
楊君山望了一眼不遠處已經調頭,並緩緩開啟返航的兩艘定海舟,似笑非笑道:“炎州本源之海應該已經現世了吧?”
見得二人滿臉震驚的表情,楊君山更加確信了原本的猜測,他早就看出赤焰仙尊等人先前與域外飛舟大戰必有所圖,思來想去,這個時候能夠令赤焰仙尊等人豁出去一搏的似乎也隻有炎州即將現世的本源之海了。
更何況身為焚天門道統的傳承者,儘管現在看來衰落了,可誰知道內裡還有多少東西流傳了下來?
楊君山笑了笑,繼續道:“楊某此番也隻是適逢其會,二位就不要再這裡浪費時間了,楊某也需儘快返回玉州,否則倒也不介意與二位去炎州走一遭,況且如今三位域外仙人儘皆隕落於此,想來炎州形勢也定會有所改善,二位還是儘快返回吧!”
赤炎與天獅二仙相互看了一眼,而後齊齊躬身向楊君山道:“我等代炎州本土修士上下謝過君山仙尊大恩。”
炎州的本源之海,楊君山當然眼饞,可從雷州到炎州,本源之海的現世順序,顯然是按照各州域自身的強弱來進行排定。
玉州的情形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多次遭遇域外入侵,並先後兩次被肉身成聖之人打破世界屏障,玉州的本源之海現世怕也就在眼前。
與炎州相比,顯然玉州的本源之海對於楊君山更為重要。
更何況,楊君山在炎州卻也未必一點布置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