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容擎天喪心病狂,居然將老朽前任三位大護法儘數煉成了仙僵傀儡,老朽若不反他,怕不是下一個便要輪到了老朽自己……”
“……恰逢楊仙尊突入長舟,那於若童顧不得老朽,老朽以一戰三,那三具仙僵傀儡原也奈何不得老朽,卻不料在臨近突圍之際,卻是突遭小人暗算……”
“……那一直跟隨於若童左右,想來被其倚之位左右手的夏若霜修為居然達到了元神境巔峰,且還能夠掌控星舟部分陣法威力,老朽猝不及防被其所傷,再加上另外三具仙僵傀儡無懼生死以傷換傷,老朽雖毀掉了兩具仙僵傀儡,但自身也重傷垂死,若非楊仙尊出手相救,嘿嘿……”
“……那夏若霜隱藏修為的手段極為高明,怕是連於若童自己都不知道,如若老朽猜得沒錯的話,那夏若霜恐怕也是慕容擎天埋藏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子……”
“……嘿嘿,那於若童向來忠誠,可即便如此,那慕容擎天對他仍舊暗藏防備,想想也當真令人齒冷……”
合流宗星域靈舟長河號的核心秘倉之中,上官若仙躺在一張榻上向著楊君山講述著他在合流長舟中的經過。
因為嚴重失血而過度蒼白的臉色上滿是苦笑,雖然得楊君山之助,上官若仙算是撿回來了一條性命,但因為所受重創實在太過嚴重,想來完全康複還不知花費多少時間,甚至於恢複之後自身修為是否會受到影響也不太好說。
在這張床榻旁邊,一位相貌普通,臉色發青的元神仙尊站在一旁,看上去剛剛應當是在伺奉上官若仙左右。
此時站在一旁垂眉搭目,隻是目光偶爾看向彆處的時候會閃爍出一抹精光,但在看向床榻之前坐在那裡,看似隨意身影的時候,目光之中卻又流露出些許驚懼和頹然之色。
之前他得到上官若仙傳訊,便已經著手在長河號上清除異己,隻剩下幾名心腹,駕馭長河號在長舟不遠處接應帶著上官若仙逃出來的楊君山。
慕容擎天的回歸令星舟上人心惶惶的合流宗眾修頓時找到了主心骨,若非他有不得不救上官若仙的理由,也未必敢在這個時候駕馭長河號靈舟公然反叛合流宗。
然而在那個時候他仍舊有幾分絕望,雖說靈舟上有著楊君山這位曾經力敵慕容擎天的存在。
可那個時候慕容擎天手中可沒有那把圓刃斧,那可是一件下品仙器,更何況他剛剛親眼見到慕容擎天隻一斧便將楊君山砸飛。
雖然不知道慕容擎天當初被合道境的巫仙刑天砸到了哪裡,但毫無疑問,慕容擎天之所以現在才回歸,原因可能便在於他得了手中那把下品仙器的機緣。
當慕容擎天有下品仙器在手之後,楊君山已經喪失了原本足以力敵大羅仙尊的優勢。
便在他憂心忡忡之際,慕容擎天已經跨越星空追來,原本懸立於半空的圓刃巨斧已經先一步破開虛空,徑直向著長河星舟的船尾斬落。
“升起守護陣幕!”
早在進入長河號星舟的時候,楊君山一把丟開手中的上官若仙,便向他命令他。
他仍舊猶疑不決,目光卻是看向了跌落在甲板上的上官若仙。
“七郎,一切聽他的,否則我們父子都得死!”
上官若仙說話仍舊困難,一句話說完幾乎用儘了好不容易積攢的一分力氣。
楊君山驚訝的掃了他一眼,不過卻也沒說什麼,目光轉回隻是盯著星舟之後星空的動靜。
靈舟陣幕升起,楊君山從衣袖當中拽出了一張棋盤,卻見他抖手一扔,那棋盤在半空當中漲大的同時卻也變薄,隨後如同一層薄紗一般,融入到了靈舟升起的陣幕當中。
幾乎與此同時,這艘長河號靈舟的掌控權已經落入了楊君山之手,而且七郎還發現,靈舟陣幕的防護強度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便在這位操控長河靈舟的元神仙震驚於楊君山的陣道造詣之時,卻見站在船尾甲板上的楊君山的身軀正在快速的膨脹。
一丈、兩丈、五丈、……、十丈!
若非長河靈舟足夠龐大,怕不是楊君山龐大的身軀便要將整個靈舟壓垮。
“楊君山,你還能逃得了?”
隨著慕容擎天的巨吼響徹星空,圓刃巨斧已經向著站在船尾的楊君山頭上落下。
楊君山目光神炯,望著越來越近的圓刃巨斧,忽然手持破天鐧迎麵打去。
當!
金鐵交鳴之聲傳來,七郎雙兒劇痛,一時間卻是再也聽不到周邊的聲響。
龐大的靈舟猛然下墜數十丈,卻也同時被距離向前推動,瞬間竄出了數十裡之外。
不過七郎看得卻是清楚,楊君山出手可謂是妙到毫巔,在圓刃巨斧仙器斬落陣幕的一刹那,楊君山的破天鐧正巧與之相擊,將破天鐧與靈舟陣幕之力完美的疊加在了一起。
慕容擎天在得到下品仙器圓刃斧之後,原本已經能夠在與楊君山的較量當中完全占據上風。
卻哪裡料到楊君山的陣道造詣已經臻至匪夷所思的地步,借助靈舟的守護陣幕,成功的將兩人之間實力剛剛拉開的鴻溝重新又彌補了上去。
隨後圓刃巨斧又接連兩次,從不同的方向斬向這艘叛逃的靈舟,卻毫無例外的被楊君山一一擋下,每一次楊君山手持破天鐧,都準確的與陣幕的守護之力疊加在一起。
接連三擊過後,長河靈舟與星空之中下沉了上百丈,但卻也借助圓刃巨斧的巨力向前飛竄了數百裡之遙。
三擊過後,圓刃巨斧空懸於星空之中,一根手臂突兀的從旁邊的虛空之中探出,將巨斧抓在了手中。
慕容擎天立於星空之中俯瞰正在遠去的楊君山,而楊君山同樣站在靈舟船尾,毫無示弱的望向剛剛出現的慕容擎天。
慕容擎天再未動手,因為他明白在楊君山掌控了這艘靈舟之後,自己已經再次奈何他不得。
而如同上一次那般的鏖戰,無論是慕容擎天還是楊君山,都不可能,也不敢再進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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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君山坐在床榻之前,隨手把玩著手中的一隻錦盒,也不曉得他是否在聽上官若仙剛剛所講述的經過。
上官若仙講完之後,楊君山仍舊沒有絲毫反應,艙室之中的氛圍頓時便顯得有些沉凝。
七郎站在床榻旁邊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在先前見識過了楊君山的手段之後,他便已經明白,在上官若仙和楊君山之前,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資格。
良久之後,就當氣浪快要在眼前沉重的氣氛之下沉受不住的時候,楊君山忽然將手中的錦盒拋起,在接在手中上下一掂之後便不再把玩。
楊君山雙目掀起,目光有如利劍一般射向上官若仙,卻又瞬間收斂了回去,開始大量手中這隻錦盒表麵上的封印紋路,隨口道:“說了大半天,卻是一直不曾說出你為何會招惹到那三隻仙僵傀儡?總該不會是那於若童傻到一邊對付楊某,一邊還要主動在長舟之中誘殺你吧?”
上官若仙再次默然,而楊君山卻也不急,仿佛手中錦盒上的紋路對於他有著非凡的吸引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核心秘倉之中的氣氛越發的壓抑,而上官若仙的臉色也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最終,他歎了一口氣,伸手從衣袖當中拿出了一卷畫軸,道:“老朽便是為了此物了。”
說罷,上官若仙再無隱瞞,將他於合流長舟底倉找到空間隔層的過程說了,並言道當時空間門戶之後有五件寶物,這卷畫軸便是其中之一,而楊君山手中的錦盒同樣也是其中之一。
楊君山“哦”了一聲,將手中的錦盒放在了一邊,然後手腕一翻,掌中卻是又多了一隻錦盒,道:“那麼這個呢?”
上官若仙滿臉錯愕,片刻之後才道:“不儘想仙尊卻是得了兩個,這兩個錦盒具為那慕容擎天秘藏的五件寶物之一。”
“說說吧,這三件東西都是什麼。”楊君山道。
上官若仙將畫軸推到了楊君山身前,道:“若是本宗,唔,合流宗前任大護法義軒仙尊所說不錯的話,這根畫軸應當便是慕容擎天所珍藏的‘五氣朝元圖’。”
見得楊君山大感興趣的模樣,上官若仙解釋道:“此圖乃是一位前輩大神通者所留,金仙在達到進階巔峰門檻的時候,若觀摩此物卻是有著一絲領悟五氣朝元的可能,義軒仙尊當年便是因為慕容擎天將此圖供他觀摩之後,才成功進階金仙巔峰。”
楊君山聞言卻是神色頗為動容,將身前這根畫軸拿在了手中,抬眼看向上官若仙,問道:“能打開嗎?”
上官若仙苦笑道:“仙尊儘管拿去便是!”
楊君山卻也不客氣,直接拿在手中將畫軸展開,隨意掃了兩眼之後,便將畫軸重新卷起,在上官若仙再次錯愕的神色當中扔到了他的麵前,道:“此物倒也有點意思,但卻於楊某無用,你自己的東西自己收起來便是。”
上官若仙原以為這卷畫軸怕是已經收不回來,心中可惜卻又無可奈何,卻哪裡料到峰回路轉,楊君山根本便沒有將其局為己用的心思。
一時間上官若仙卻也頗感慚愧,心中卻是沒來由起了三分感激的心思。
“這兩個盒子裡麵呢,裡麵會有什麼?”
這兩個錦盒表麵的封印手段很是精妙,楊君山呢不敢隨意破解,便是怕損傷了裡麵所封印的寶物。
上官若仙搖了搖頭,道:“這便不知了,當時那空間門戶之中藏有五件物品,其中三隻都封印在錦盒當中,不過老朽卻是知曉其中一隻錦盒當中放置的,定然是一道造化境的仙術總綱,但具體是哪一隻,卻又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