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在做什麼?”
漁翁肩上扛著魚竿,手中提著魚簍,看向奇奇有些好奇的問道。
奇奇抬頭看了一眼漁翁,道:“我在抓魚呢,等爹爹回來做烤魚吃。”
說著,河水中便有兩條魚遊進了用河卵石圍攏的圈子當中,在用一塊石頭堵住了水路之後,奇奇便放手在水圈裡麵捉魚,一陣水花亂濺之後,伴隨著小孩子“咯咯”的笑聲,兩條半尺長的河魚被他從水中拋到了岸上,然後又用一根柳枝從魚鰓處串了起來,而這根柳枝上先後已經串了六條魚,每一條看上去個頭都不小。
“咦,捕魚還能用這個方法?這可比老頭子釣魚厲害多了!”漁翁驚奇的讚道。
奇奇被人稱讚心裡高興,便問道:“老爺爺,你今天釣了多少條魚啊?”
漁翁聞言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乾笑了兩聲,道:“這個,這個麼,嘿嘿,今天運氣不太好——”
奇奇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漁翁,道:“老爺爺,到底釣到幾條啊?”
漁翁越發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道:“嗯,今天可能是選的地方有問題,嗨,明天肯定能釣到的。”
奇奇歪著腦袋想了想,笑道:“啊,我知道了,老爺爺你今天是不是沒有釣到魚?”
漁翁尷尬的笑了兩聲,突然道:“好啊,我說老頭子我今天釣不到魚,原來是你這個小鬼把魚都撈走了,唉,今天要挨餓了,倒黴啊!”
奇奇不知有假,聽那漁翁說得可憐,想了想道:“老爺爺,我也不知道你也在這裡釣魚哩,你看這樣好不好,這些魚我分給你兩條好不好?”
漁翁眼珠子一轉,道:“不夠,你還得把那個圈魚的法子交給老頭子我才行。”
奇奇不疑有他,點頭道:“好吧,老爺爺你學會了這個辦法就不用餓肚子了。”
漁翁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人卻沒有絲毫客氣的走到河邊跟小孩子一起學起了壘石圈魚的辦法。
這一老一少在河邊圈起了四五個石頭圈子,先後捉到了十來條河魚,那漁翁分走了一半,將一隻魚簍裝了半滿,終於滿足的拍了拍魚簍,道:“這下三天不用餓肚子了!”
奇奇用柳枝將剩下的魚串起來提在手中,道:“老爺爺我也要走哩,爹爹和娘還有梅阿姨他們還要等著飯食哩。”
說著,朝著漁翁揮了揮手,扭頭便要從河邊離開。
“哎,小家夥,你教老頭子抓魚,可老頭子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漁翁在他身後問道。
“我叫奇奇。”小男孩回過神來答道。
“這是個小名啊,有大名沒有啊?”漁翁又問道。
“爹爹一直都叫我奇奇,沒彆的名字!”小孩有些疑惑的答道。
“這樣啊!”
漁翁點了點頭,手掌之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塊乳白色的石頭,看上去很是漂亮,隻見漁翁的拇指在手中石頭上一抹,似乎有一些白色的粉塵被河風吹走。
漁翁將手中的白色石塊遞了過來,道:“你送給老頭八條魚,又教會了老頭子如何捉魚,老頭子也送你一件東西,就當做一件禮物吧!”
奇奇看了看漁翁手中的石頭,搖了搖頭,道:“爹爹不讓我隨便要彆人的東西。”
漁翁聞言“嗬嗬”笑了兩聲,伸出手來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道:“你是個好孩子,不過這隻是一塊石頭而已,而且不是你要的,而是老頭子我送給你的禮物。”
奇奇聽父親說過,男孩的頭是不能隨便讓人摸的,以前梅阿姨摸他腦袋的時候他都會躲開,他的母親雖然很少有親昵的舉動,可偶爾摸到他頭的時候仍舊讓他感覺很不自在,但奇怪的是,眼前這個老爺爺的手摸到他腦袋的時候,他卻並沒有想到要躲開,相反隨著漁翁嘴裡誇讚的語言,他還感覺自己很受用。
奇奇的年齡自然還分不太清言語中這些咬文嚼字一般的邏輯關係,再加上眼前這個漁翁能夠讓他感受到發自內心的善意和關愛,於是便懵懵懂懂的從漁翁的手中接過了那塊石頭,不過在拿到手中的時候,奇奇才發覺這塊乳白色的石頭頂端穿了一個孔,被一根晶瑩剔透的絲線係了起來。
奇奇抓住絲線將石頭提了起來,這才見到這塊石頭上麵雕刻了精美的花紋,而在正麵這些花紋的正中還刻著一個字體。
“認得這個字叫什麼嗎?”漁翁問道。
奇奇的目光看向了漁翁搖了搖頭。
漁翁撐開絲線,將這塊石頭戴在了他的脖子下麵,想了想又將石頭放進了他脖子下麵的衣襟裡麵,這樣不解開他衣衫的話,甚至看不到這塊掛在脖子上的乳白色石塊。
漁翁彎著腰整了整奇奇的衣衫,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盯著他笑道:“記住嘍,這個字念‘釗’,是爺爺送給你的禮物,也是咱們老少兩個的秘密,彆人誰都不要告訴他們。”
奇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道:“連爹爹也不告訴嗎?”
漁翁“哈哈”笑了兩聲,道:“放心吧,你爹他遲早會知道的。”
奇奇點了點頭,歪著腦袋似乎正想要說什麼,卻突然聽得河流上遊隱隱有聲音傳來,似乎正在叫他。
“是爹爹,爹爹回來找我來了!”
奇奇目光一亮,轉過頭來便要向漁翁告彆,可身前卻空蕩蕩一片,哪裡還有剛剛那個老漁翁在?
奇奇狐疑的向著周圍打量了一番,耳邊卻突然傳來那漁翁的聲音,道:“孩子,記住嘍,爺爺送你的禮物不要讓他們知道。”
“奇奇?你這孩子怎得跑得這麼遠?卻是讓爹好找!”不遠處傳來楊沁瑜的聲音。
奇奇轉過身來的時候,正見到父親沿著河邊走了過來。
“嗬,抓了這麼多魚?沒想到爹隻是跟你簡單說了一聲,你就能抓到這麼多,這下卻是省了爹再去河裡麵抓魚了!”
楊沁瑜見得用柳枝串起來的幾條河魚,頓時摸著兒子的腦袋高興的誇讚起來。
聽著父親的誇讚,奇奇笑的很是驕傲,不過爹爹摸自己頭的時候卻感覺和那位漁翁老爺爺一模一樣,難怪這麼舒服。
楊沁瑜一手將兒子抱在身上,一手將幾條河魚提起來,道:“走,爹爹今天再教你怎麼做烤魚,以後爹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便不會再餓肚子了。”
“好呀好呀!”奇奇拍著手笑道。
父親兩個一路說說笑笑離開了河灘,卻誰也不曾注意到在距離河邊不遠處的一片樹林之中,那扛著魚竿的漁翁正目光他們兩個離開。
眼瞅著父子兩個的身影遠去,漁翁突然將手中的魚竿一抖,身後突然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轉過身來看去,卻見得樹林中的地麵上正有兩名修士“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還有一名修士因為傷勢較輕,趁著漁翁轉身之際欲逃,卻被一根魚線纏在了推上,徑直勒出了一道血槽,幾乎就要將整個小腿給切割了下來,那修士正抱著自己的腿大聲慘嚎。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幕後之人都有誰?”漁翁淡淡的聲音從鬥笠之下傳來。
“不知道啊真不知道,有人出了大筆晶石要我們做事,我們隻管按照吩咐帶走那個孩子就是了,至於金主是誰,那不是我們該知道的事情。”那名抱著自己小腿的修士看向漁翁的目光充滿了畏懼。
漁翁的鬥笠之下傳出了兩聲冷笑,道:“看來三位卻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這修煉界有的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隻是不知道三位的骨頭能夠熬出來幾兩油?”
“我們是真不知道啊,您就是殺了我們也不知道啊!”三名修士苦苦哀求。
漁翁冷哼一聲,周身煞氣一騰,那三位修士這類事情做得多了,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是什麼下場,一個個頓時麵現絕望之色。
然而就在三人閉目等死之際,死亡卻遲遲未曾降臨,待得三人睜開眼睛之際,樹林之中卻哪裡還有那漁翁的蹤跡。
三名修士各自麵麵相覷,最終還是那名差點被漁翁勒斷了腿的修士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道:“不好,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便在其他兩人尚在懵懂之際,一道遁光突然越過河麵降落在了樹林之中,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修士出現在三名修士身旁。
“快跑!”
那名修士不顧小腿剛剛止住的傷口再次崩裂,起身便向著樹林外跑去。
另外兩位修士也終於明白了什麼,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連滾帶爬跟在後麵。
“哼,一群廢物!”
那黑衣修士冷哼一聲,突然伸手拍在了身邊的一棵柳樹之上。
幾乎就在瞬間,一道奇異的氣息頓時沿著柳樹的向著整片樹林擴散,而後整片樹林都突然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氛圍。
眼瞅著三名修士就要逃走,突然間整片樹林的地麵沸騰了起來,無數的根係藤條從地下伸出,掀起遍地的土石泥沙,如同群魔亂舞一般,瞬間封鎖了整片樹林。
三名修士一個被一條樹根纏住了腳腕,一個被拉住了腰間,還有一個乾脆被一條樹根直接勒緊了脖子,而後無論三人如何掙紮,地麵上舞動的樹根紛紛回縮,重新向著地麵下紮去,連帶著三名修士也一個個被活埋。
黑衣修士向著樹林打量了一眼,而後身化一道遁光消失不見。
重新恢複了平靜的樹林絲毫看不到剛剛發生的一切的痕跡,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天邊又有一道遁光閃過,剛剛離開的黑衣修士去而複返,然而樹林之中卻一切沉寂如舊。
“奇怪!”黑衣修士低聲念叨了一句,隨即再次架起遁光,這一回卻是真的離開了。
而就在那黑衣修士離開後不久,樹林中一棵白樺樹主乾上突然有一個人就那般直愣愣的走了出來,正是那帶著鬥笠的漁翁。
“奇怪,這一身氣息可是感覺有些熟悉啊,會是誰呢?”漁翁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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