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確認自己手中的那塊土坷垃一般的怪石居然就是道韻石的時候,饒是楊君山頗有城府,此時的神色也是陰晴不定,嘗醴真人等人看在眼中,也隻當他是被透露的這些消息給刺激的,全都沒有在意,事實上顏沁曦纏著嘗醴真人講這些事情,也是小臉通紅,恨不得自己就是道人境修士,能夠參與到這樣的大神通者之間的爭鬥當中。
便在這個時候,孫真人神色一正,他接到了顏大智從幻霧空間之中出來的消息,潭璽派同樣有著類似於撼天宗靈犀符的手段,更何況顏大智本人便是製符大家。
眾人循著秘術感應,一路向著顏大智所在的位置衝去,好在他出現的位置距離這裡並不算太遠,四人很快便趕了過來,而此時顏大智已經同附近埋伏的各派修士交手,嘗醴真人冷哼一聲,一馬當先衝入包圍圈之中。
有嘗醴真人這位天罡境修士震懾,接應顏大智的行動還算順利,當楊君山第二個衝進來的時候,他便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四周埋伏修士的退意,而顏大智此時的情形也遠比楊君山當初出得幻霧空間的時候要好得多,隻是在他身周有七八張已經被激發的殘符。
孫真人與顏沁曦隨後趕到,眾人聯手很快便破除重圍,遠離了幻霧空間附近,並擺脫了追蹤的眼線。
“從裡麵得到了什麼寶貝?”孫真人首先迫不及待的問道。
顏大智的手中多了一顆靈珠,楊君山對這種靈珠極為熟悉,乃是記載寶階以上傳承才有可能用到的留影傳承珠。
嘗醴真人等人自然也是識貨之人,見得傳承珠目光就是一亮,便聽得顏大智道:“裡麵記載的不是神通,而是一種製作符籙的秘術,喚作《符劍術》,至少記載了兩種寶階劍術神通的符籙刻印秘術,和五種靈階劍術神通的符籙刻印秘術。”
潭璽派眾人臉上喜色更甚,原本顏大智便已經是製符高手,再有這等秘術傳承在手,其製符的水準必將更上一層樓,而且這種秘術傳承不同於法寶,法寶最多一個人拿來用,用壞了也就沒了,而秘術傳承卻能夠讓更多的人去練習,隻要不是整個宗門覆滅,傳承往往就不會斷絕。
這也是為何在修煉界,修煉功法傳承往往排第一,神通秘術的傳承排第二,而法寶之類的寶物隻能拍第三的緣故。
彆看張玥銘從幻霧空間之中得到了寶器,論及實力的增長定然超過顏大智,可要是讓兩者換一換的話,撼天宗絕對願意將手中的寶器換取潭璽派的寶階秘術神通,寶器強的隻是一個人,而神通秘術強的卻是整個宗門的傳承底蘊。
成功接應出顏大智之後,嘗醴真人果真拿出了兩顆空冥石,然而他卻隻將其中一顆贈送給了楊君山,道:“小友助我等突出重圍,這一顆空冥石便作為謝禮贈與小友,不過老夫雖添為潭璽派掌門,可宗門寶物卻也不可隨意處置,這另外一顆空冥石,就要小友拿等價的東西來換了。”
顏大智見狀有些不解,正要開口替楊君山說話,卻見嘗醴真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不由怔了一怔,便見得楊君山略微一思索,便從儲物袋中拿出了東西,道:“那前輩你看此物用來交換空冥石,如何?”
嘗醴真人雙目一亮,道:“可是極北冰原的冰狐皮?好東西呀,楊小友倒是好運氣,居然能夠得到這等東西,據老夫所知,極北冰原上的冰狐可不是好獵的。”
楊君山微微一笑,道:“晚輩隻是僥幸罷了,這三張冰狐皮完全可以用來製作一件上品法衣,想來與前輩手中的空冥石價值相當。”
這三張冰狐皮,楊君山原本是打算做成一件法衣,送給小妹楊君馨作為禮物的,現在為了空冥石,也隻能講小妹的禮物換一件了。
孫真人聞言卻有些不解,皺眉道:“上品法衣,品階不過上品法器,雖說法衣的價值要高一些,可也比不過靈器吧,更何況還隻是三張狐皮,並未做成法衣,可空冥石的罕有可是世所共知的,用三張狐皮換一顆空冥石,似乎有些不妥啊!”
這一回不用楊君山解釋,一旁的嘗醴真人便道:“師弟你有所不知,這極北冰原的冰狐皮可不同於其他蠻獸狐皮,做成法衣之後,防護力雖隻入法階上品,卻有其他諸多妙處,譬如隱匿氣息,大幅增加遁術的速度,對於冰火之類法術有著天然的抗力,等等,論及價值,一件冰狐皮所製的法衣,還要在一些靈階法衣之上。”
說吧,嘗醴真人仿佛擔心楊君山後悔一般,將手中的另一顆空冥石直接拋給楊君山,然後又將三張狐皮丟給了顏沁曦,道:“曦兒,你進階真人境之後,宗門還沒有獎賞你什麼寶物,這三張狐皮就是你的了,返回宗門之後,去尋你何師姑,要她給製一件冰狐皮的法衣出來。”
顏沁曦結果狐皮,看了看嘗醴真人,又看了看顏大智,最終又看了看楊君山,臉色微微一紅。
空冥石到手,楊君山也沒有了留在此地的必要,隨即便向著潭璽派眾人告辭。
臨行之際,嘗醴真人提醒道:“記得老夫之前說過的話,陣法成型之後,要儘快離開涼玉山脈,幻霧空間中的三十六件寶物恐怕已經快要被拿空了。”
楊君山拱手謝過,又向著顏沁曦招了招手,隨即轉身離開了,片刻之後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見得楊君山離開,孫真人有些不解道:“師兄又何必兜這麼個圈子,兩顆空冥石給他就是,不管怎麼說,那小子不但助我等接應顏師弟,還曾經救了顏師弟父女二人一次,如此給一顆換一顆,卻是顯得小氣了些。”
嘗醴真人“嘿嘿”一笑,道:“不這樣,能從那小子手裡得到冰狐皮這等稀罕物件?再說了,這冰狐皮又不是老夫自己要,而且老夫找了這麼好的一個理由讓他將冰狐皮送給曦兒,那小子心中巴不得怎麼感謝老夫呢!”
楊君山與老楊彙合之後,老楊便道:“剛剛得到了撼天宗傳來的消息,說他們已經退出了涼玉山脈,要返回佳瑜縣去了,並通知我們最好也離開此地,恐怕之後涼玉山脈之中會有大變。”
楊君山點了點頭,將嘗醴真人的提醒也同老楊說了。
老楊“嘖嘖”道:“道人境的大神通者?那可真就是神仙打架了,咱們也要儘快離開此地。”
父子二人加緊布置牽引陣法,並將其中一顆空冥石作為牽引陣法的媒介,安放在陣法的核心之中。
而就在楊君山父子將陣法布置完成的時候,遠在夢瑜縣的西山村此時正上演的一場鬨劇。
“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山,我們是楊氏嫡係子弟,這西山之上靈氣充沛,可不就是為我們楊氏的嫡係子弟修煉所用的嗎?”
“就是,還要我們排隊等候,整個西山村都是我們楊家的,我們自然是想什麼時候去修煉,就什麼時候去修煉,你小子一個外人,也敢管我們楊家的事情,活得不耐煩了嗎?信不信等我二叔回來,一句話把你趕出西山村?”
“不過是我楊氏的一個下人,二叔給你臉,名義上收你做弟子,還真就當自己有多了不起,連楊家的人你也敢管!”
楊君璐與楊君凱兄弟二人連珠炮一般大聲辱罵著西山腳下,擋在他們身前的蘇寶章,此時已經有不少村民聞聲而來,見得這兄弟二人囂張的表現一個個眼神之中露出厭惡之色,可這兄弟二人猶自不覺,反而越罵越是起勁。
蘇寶章神色陰沉,要不是心中有所顧忌,這兩個坑貨以他剛剛進階大圓滿境界的修為,一個指頭都能夠打到他們十次,可現在他仍舊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冷聲道:“不管是誰,想要進山修煉,除非是到了修為突破的緊急關頭,否則都要按照順序一個個來,西山之上靈脈供應有限,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進山修煉,這是西山村的規矩。”
楊君凱惡聲道:“什麼規矩,那是西山村的規矩,不是我們楊氏的規矩,我們楊氏嫡係子弟怎麼可能和你們這些泥腿子一般的規矩?”
蘇寶章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我這是為你們好,你們以為這西山是那麼容易上的嗎?”
“呦,怎麼著,這西山之上遍布我侄子布下的陣法機關,這老夫我自然是知曉的,今天老夫還就要跟我兩個兒子上山,不但要借助靈脈修煉,老夫還要進靈泉密室,怎麼著,你們發動機關把老夫父子弄死啊?”
楊田臣大搖大擺的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見得蘇寶章變了的臉色,得意洋洋的說道。
蘇寶章攔在前麵,咬著牙道:“靈泉密室除非有族長和少族長的首肯,且修為即將突破或者達到武人境後期之後,才有資格進入,擅自進入者,死!”
楊田臣大怒,道:“老夫今兒還真就要上山,有本事你小子就把老夫殺了,不殺老夫跟你姓!”
“楊田臣,你犯什麼渾?”
楊熙和楊天雷終於趕了過來,這些日子以來楊熙父子都刻意避開了楊田臣,任由他在村裡胡鬨,可今日他要強闖西山,這父子二人知道避不過了,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楊田臣見得楊熙父子二人,稍稍收斂了一下,冷哼道:“你們父子兩個也要出頭嗎?彆忘了,現在楊氏我我們大房的人當家!”
楊天雷神色間怒氣一閃而沒,楊熙上前勸誡道:“老大呐,你想要上山?山上布滿了陣法機關,可你知道這些陣法機關都是自行運轉,沒有族長父子的允許,彆看你現在修為達到了武人境後期,強行上山那就是個死,陣法可不認你姓不姓楊!”
楊田臣可不傻,他自然曉得西山頂上的靈泉密室他是沒本事進去的,剛剛不過是為了在眾人麵前耍威風罷了,此時楊熙給了他台階,自然就坡下驢,道:“這個老夫自然知道,隻是氣不過一個外人也敢管我楊家的事罷了,靈泉密室去不了,但我這兩個兒子要去山腳下開辟的閉關密室當中修煉,要是還有人敢阻攔,就彆怪老夫不客氣,我還就不信了,身為楊家嫡係子弟,借助家族靈脈修煉還需要排到外人的後麵去!”
蘇寶章大怒,上前一步就要阻攔,不料這個時候他突然一愣,耳朵微不可查的一抖,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說什麼,於是便冷哼一聲,鐵青著臉讓開了進山的通道。
楊君璐兄弟二人頓時大喜,得意洋洋的朝著四周圍觀的西山村民看了一眼,其中不乏眾多楊氏之人,隨即便趾高氣昂的向著山腳下走去。
好像有微風輕拂,山腳下一條必經之路旁已經長成三丈高的小楊樹的枝葉發出歡快的輕響,兄弟二人嘻嘻哈哈的走到楊樹下的時候,腳下突然一緊,隨即便在二人的驚慌亂叫聲當中被倒吊在了樹上,兩人想要運轉體內靈氣,卻發現修為早已經被禁錮,隻能吱哇亂叫著向楊田臣求救。
那條小路距離入山通道並不願,楊君璐兄弟二人的遭遇自然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
楊田臣早已經暴跳如雷,大聲道:“是誰,誰敢禁錮我兩個兒子,放下來,把他們放下來!”
楊田臣猛然間轉身望向蘇寶章,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我楊氏嫡係子弟,好哇,你們這是要陰謀對付我們楊家對於西山村的統治,你們絕對有陰謀!”
“禁錮他們兩個的是我!”
一聲清越的聲音突然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之中。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從西山之上緩緩走了下來,走到楊樹之下,輕輕的拍了拍樹乾,四周的威風仿佛加大,楊樹的枝葉發出歡快的響聲也更大了。
少女麵容清秀而冷豔,話語從她的口中吐出來,就像是一個個的冰豆子,乾脆而又冷冽:“我是楊君琪,同樣是楊氏嫡係,同樣是長房子弟,楊氏族長便是我親二叔,族長定下的規矩:進山修煉,隻分先後,不分嫡庶,違者家法伺候。怎麼,大伯你對族長的話有不同意見嗎?”
不知道為何,楊君琪分明隻是一個晚輩,可她身上那一股不帶絲毫感情的冷冰冰的氣質,卻是令楊田臣一時間有些心怯。
他想要衝進去救自家兒子,可卻沒有那個膽量,最終遙遙指著楊君琪,道:“他們可是你的堂哥,有本事你就把他們兩個吊死!”
接著楊田臣的手指朝著在場的所有人劃了一圈,色厲內荏道:“你們等著,你們都等著!”
說罷,也不管兩個被倒吊在楊樹上的二人,居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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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多了一些,上傳的癡了半個小時,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