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逞手段,但用得都是取巧的法術神通,威力也都被限定在很低的範圍之內,可越是如此,便越是能夠看得出修士對於各自神通法術的掌控掌控程度,這也是真人境修士之間為了避免大規模的破壞和傷亡,而常用的一種特殊的較量手段。
就像剛剛楊君山擊退冰狼真人,又震碎了魏武陽身下的石凳,都是將法術的波動控製的極為微弱,在瞞過了兩人的靈識查探之後突然爆發,儘管這些神通威力就算是真打在在場之人的身上,也不過同撓癢癢差不多,可勝負如何,這些真人心中自然清楚的很。
楊君山以一人之力抵擋三位同階真人的刁難而不落下風,而另外一側,顏大智與諸葛玄樓的鬥法也是高|潮迭起,不過很顯然進階真人境時日更長的顏大智更為老辣,諸葛玄樓在顏大智層出不群的手段下已經是疲於應付。
眼見得眾人之間的鬥法就要失控,這可是在元磁山上,宋威臉色一黑,朝著張玥銘與寧斌使了個眼色,他與寧斌二人身形微動,人已經站在了楊君山一側,三人聯手頓時將魏武陽、冰狼和方棟三人擊退。
魏武陽見得宋威與寧斌插手,心中雖然惱恨楊君山令他出醜,可也不便隨意挑釁撼天宗,隻是狠狠的看了楊君山一眼,便收手不再鬥法。
而冰狼與方棟同樣心有不甘,可心中更多的還是驚疑不定,他們剛剛進階真人境,正是自信心膨脹的時候,此時趕來撼天宗正想著拿人立威,不過到底是在對方地盤,兩人多少有些自知之明,沒有一開始便明火執仗的挑釁宋威等人,而是將矛頭對準了楊君山。
楊君山的大名他們自然聽說過,迄今為止至少有四位真人級彆存在的隕落都直接或間接與此人有關,如今闖下偌大的名聲,這二人心中自然不服,一個鄉野村夫,得了撼天宗的幫助僥幸進階真人境,能有多高的勢力,也就欺負一下同為鄉野村夫的熊家父子罷了,如何能夠與他們這些大宗門真傳子弟相提並論?
可不曾想這楊君山居然如此難纏,雖說大家此番鬥法隻是鬥巧,並非鬥力,可楊君山能夠以一敵三,仍舊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今日一戰不但沒能削了他的風頭,反而會令他的風頭更甚,而自己卻成了那墊腳的磚瓦。
這邊宋威與寧斌出手,另外一邊張玥銘長身而起,伸手一引,一小團戊土罡氣突然出現在顏大智與諸葛玄樓二人之間,緊跟著“啪”的一聲脆響,這團戊土罡氣霎時間彌漫,將二人的一切法術神通儘數消弭在其中。
諸葛玄樓與顏大智在見到宋威等人出手的時候便知曉到了停手的時候,然而見得張玥銘這一手神通仍舊感覺驚異異常。
“星隕寶訣?”顏大智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張玥銘聞言微微一笑,道:“不過是尋常的靈爆術罷了,哪裡能夠比得上寶訣神通。”
顏大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向張玥銘的目光帶了一絲奇異的色彩。
而從始至終,能夠作壁上觀的隻有贏淚殤與東方珠二人,不過這兩人顯然也沒有閒著,閃爍的目光和不斷變換的臉色,顯然也是在以自家神通在同在場諸人的手段相互印證。
宋威拱了拱手,道:“諸位既然來到元磁山,那便請按照我撼天宗規矩行事,切不可因小事傷了和氣,要知道明日天罡大宴,外州修士才是我等勁敵!”
經過剛剛那麼一鬨,個人談玄論道的心思便也淡了,草草的寒暄幾句,各位真人便不歡而散,楊君山與顏沁曦二人分彆之時,楊君山主動上前以晚輩之禮向顏大智道彆,顏大智表情隻是淡淡。
在一位撼天宗弟子引導之下,楊君山離開涼亭去往撼天宗安排的休憩之地。
見得楊君山離開之後,顏沁曦臉上頓時一惱,嬌嗔道:“爹,你這是什麼意思,怎得對女兒的朋友這般淡漠?”
顏大智冷聲道:“隻是朋友?”
顏沁曦不乾了:“當然是朋友,生死之交呢,他可是數次救過女兒,我們聯手闖撼天峰的禁斷大陣,爹你是知道的。”
顏大智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是朋友最好,你懂爹的意思的,還有,他對你有恩,日後你能幫他自然應當幫,而且還要竭力相助,但也隻能如此了,你明白了嗎?”
顏沁曦賭氣不理,顏大智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去,心中暗道:若是這小子是潭璽派弟子倒是不錯,可惜他不是!
楊君山自然不曉得顏大智父女之間有過關於他的一次彆有深意的對話,他隨著引導弟子在元磁山的半山腰轉過,遠遠的看到一座小巧的院落,那弟子將他引到這裡,道:“楊真人,這裡便是您的休憩之地了,若有需要你可隨時吩咐晚輩。”
被人稱呼前輩多少還是令楊君山感覺有些怪異,他點了點頭,將一塊靈玉拋在了他手中,那弟子正要推辭,卻見手中這塊靈玉溫潤剔透,至少也能切割出十餘枚玉幣,便又有些舍不得。
卻聽得楊君山的聲音傳來,道:“你可知道貴派煉器堂的歐陽旭林?”
那弟子一聽便道:“歐陽師叔?那可是我們撼天宗除了秦彩真人之外最有前途的煉器師,弟子怎得會不知道。”
這家夥終於開始出頭了,楊君山點了點頭,道:“我與歐陽兄乃是故友,麻煩你去通傳一聲,就說西山楊君山有事求見!”
那弟子想了想,道:“晚輩聽說歐陽師叔最近在閉關修煉,也不知道現下出關了沒有,不過明天乃是青樹師祖的天罡大宴,料想師叔是定然會出關的。”
楊君山笑道:“無妨,你隻管將消息告知於他便可!”
那弟子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喜意,轉身快步離開了去。
而楊君山正要進入小院休息,餘光一瞥,卻是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背影從遠處的街角一閃而過,楊君山眉頭一皺,便想要將靈識發散出去,這才想到這裡是元磁山,四處都是陣法禁製,自己的靈識怕不是擴散出十丈就會被限製,楊君山不欲多事,轉身便進了小院之中。
這麼多的真人來到撼天宗,撼天宗自然早有預備,否則這些人真要是包藏禍心,再來一次各大宗門勢力會攻元磁山,恐怕撼天宗可就真要徹底滅門了。
楊君山在小院之中左右閒來無事,便將靈識向外擴散,達到十丈左右的時候,果真便碰觸到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禁製。
聽聞撼天宗的朱八戎真人乃是一位大師級的陣法師,元磁山上下的護山大陣完全出自其一人的手筆,楊君山領教之心大起,雖不欲挑釁,但卻用了陣竊之術,想要從中一窺朱真人的布陣手段,同時也想看一看以他如今的陣法造詣能夠在元磁山的陣法禁製之中找到漏洞。
事實上想要破這種禁錮靈識的禁製自然不難,不過楊君山這裡一著手,那邊撼天宗的人便已經察覺到了動靜趕來,而楊君山此時隻是以靈識查探,這便是陣法師之間正常的切磋與交流,除了布陣之人與陣法守護之人外,其他人也不會察覺。
而此時楊君山自忖即便是得了落霞真人完整的寶階陣法傳承,他如今的陣法造詣也不過在陣法師與陣法大師之間徘徊,如今有現成的大師級寶陣可供借鑒,楊君山自然不願錯過這個機會。
事實上今日坐鎮元磁山守護大陣之人不是彆人,正是陣法大師朱八戎真人,因為各派真人紛紛趕來,雖說都是年輕的新晉真人,可正是因為如此,朱真人才更加不敢大意,聽得自家師侄稟告,今日在涼亭極為新晉的真人修士之間便差點釀成了衝突。
此時夜深人靜,朱真人更是起了十二分的小心,通過布置在元磁山上的陣法禁製,他能夠隨時掌握居住在元磁山各處的新來真人修士的動靜,一旦有人圖謀不軌,朱真人便能夠通過大陣隨時出現在事發之地,或者將鬨事之人鎮壓。
當年倚燈真人憑借撼天峰的天誅大陣能夠抵擋三十位真人修士的聯手攻山,他雖比不得倚燈真人,可倚燈真人同樣也不是陣法師,更為重要的是,今日來到元磁山的真人修士也同樣不是撼天峰崩塌那日的各派掌教級彆的真人,憑借護山大陣,朱八戎真人完全由信心掌控整個元磁山的局麵,更何況還有如今業已進階天罡境的青樹師兄在。
最要緊的還是明日的天罡大宴,到時候外州的後輩修士定然會當場發難,就是不知道玉州的新一代真人修士能否抵擋得住。
一想到這些,朱真人難免憂心忡忡,這些趕來的外州修士,除了風雪劍宗之外,餘下修士的宗門在各自的州郡之中也不過都是些中等門派,可即便是這些宗門的新晉弟子都能給玉州帶來沉重的壓力。
如果風雪劍宗、紫風派、靈溢宗這等比撼天峰崩塌之前的撼天宗還要強盛的大型宗門出手,鐵了心要瓜分玉州,他們又怎麼可能擋得住。
就在朱真人心事重重之際,遍布整個元磁山的陣法禁製突然被觸動,令他“咦”的一聲,將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元磁山之上。
“卻是忘了西山楊家的這位也是一位陣法師,這是靈識入陣,想要同老夫切磋一番?倒是有趣,若是平日老夫倒也不吝這點時間,不過如今老夫還要掌控整個元磁山的情形,卻是無暇與你玩耍了,嗯,也罷,到底楊家如今也算隸屬本宗,老夫便劃定個圈子,能不能在這個圈子當中出行自如,就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