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山每三日下一次礦洞,帶回來的一成精礦便儘數花費在了餘下兩日的十餘道工序當中,一個月下來所得的綿土粉不過才區區六兩,根本不夠一件法器的最低用量。
這還隻是一種靈材,而每一種法器的煉製,哪怕是下品的法器至少也需要七八種靈材以上,便是十幾種靈材也是有的,為了一件法器所需的靈材,修士往往要花費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去收集。
而就算準備好了所有的靈材,修士還需要去尋找一位煉器師,請他出手為自己煉製;而法器在煉製過程當中依舊還有著失敗的可能,這些風險也都需要修士自己去承擔,法器最終煉製成功還好,若是不成功,往往就意味著數年十數年的精力白費。
這一連竄的過程下來,自然也就造成了法器在修煉界的稀缺,當然,法器的強橫也是毋庸置疑的,一個武人境修士在持有法器的情況下,除非是修為差距太大,往往都有著對自身實力三到五成的提升。
在這一個月當中,楊君山在青樹村的礦洞之中也不僅僅隻是在采礦,他還將礦洞這些年來因為開采而形成的四通八達的礦道探查了一個大概,根據前世那種寶物出土時的傳聞逐個兒進行清查排除,漸漸縮小了寶物可能存在礦道的範圍。
這一日,楊君山進入礦洞之後便向著經過排查之後漸漸縮小了範圍的幾條礦道走了過去,不料走到一個礦道岔口的時候卻突然被兩個成年礦工從岔口中衝來,一前一後堵住在了中間。
“小子,知道為什麼要攔住你不?”攔在楊君山麵前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滿身的肌肉疙瘩,敞開的衣襟中露出古銅色的胸膛。
楊君山老實的搖了搖頭,道:“兩位大哥,小弟平日裡並未得罪兩位,還請兩位大哥尋個方便,小弟可是走了韓管事的門路……”
那壯漢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老子知道你走了韓秀生的路子,不過你小子也彆想著用他來壓老子,老子既然敢在這礦道裡麵堵你就不怕你告狀,惹急了老子把你的脖子‘哢擦’一扭,扔到礦道深處有誰知道?”
楊君山最近個頭竄得很快,但稚嫩的麵孔卻是瞞不過人的,那壯漢就不信這一番恐嚇這半大的孩子會不怕。
楊君山果然就害怕了,哆哆嗦嗦說話的語調都連貫不起來:“兩,兩位大哥,咱,咱們無冤無仇的,你,你們……”
身後那漢子不耐煩道:“老大,這小子是個慫包,揍他一頓然後回去領錢就是了,和他囉嗦什麼,這裡礦道四通八達,萬一被路過的人聽到了,告訴了那韓秀生也是個麻煩!”
那壯漢向著身後的漢子一瞪,道:“你懂什麼,成天就知道撅著屁股挖礦,那能掙到幾個玉幣?
壯漢教訓完了搭檔,又向著楊君山“嘿嘿”笑道:“小子,老子注意你很長一段時間了,礦工挖礦從來都是占住了一條礦道狠挖,從來沒有向你這樣的,每天進礦洞都去不同的地方,可每次背出來的精礦成色明顯比彆人高出一截,小子,這裡麵怕不是有什麼秘訣吧?說說吧,怎麼你就能在礦洞裡篩選出這麼好的精礦出來,有什麼奧妙在裡麵?”
身後那漢子聽到壯漢之言也是喜形於色,道:“原來老大還注意到了這些,小子,快說快說,要是說的好了,待會兒我們下手可能會輕點,要是不說,嘿嘿,那可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誰叫你得罪誰不好,得罪了楊家的人算你倒黴!”
“你給我閉嘴!”壯漢低喝了一聲,又看向了楊君山道:“小子,你也聽到了,老楊家也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兄弟兩個也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不過你若是將你選礦的方法告訴我們兩個,老子大可以做主放你一馬,不過到時候老楊家再派什麼人來收拾你,可就不關我們兄弟的事兒了,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礦洞之中的礦工為了爭奪礦道、礦石大打出手都是經常的事情,這一個多月以後楊君山在礦洞之中看到了幾次,不過因為他每次都找韓秀生交礦,又是個半大的孩子,所以一直以來沒人會去注意他。
不過也沒想到大意之下,居然被有心人注意到了自己的行跡,至於老楊家有人找他的麻煩,用這種不入眼手段的除了自己的那個十二叔楊田壽似乎也沒有彆人了。
這礦洞前世楊君山也曾為了綿土粉挖了三個月的礦,不過那是在這礦洞的寶物出土之後,因此楊君山雖然從礦工口中聽到了許多傳言,卻並不確定那寶物到底是從那一條礦道中挖出來的,但在那三個月當中,他卻是對當時哪一條礦道在什麼地方挖出來過一些富礦卻是記憶猶新。
如今礦道雖然還沒有挖掘到前世的那些地方,但楊君山照著記憶當中富礦所在的位置一路挖下去總沒有錯,事實上這一個月來從他篩選出來惡精礦之中僅提走一成便能夠收獲六兩綿土粉已經是極為了不得的事情了,就連韓秀生都為此嘖嘖稱奇,甚至為了不惹人矚目,每次他上繳的精礦都被韓秀生與彆人上繳的境況混合在了一起。
儘管如此,楊君山沒有想到,還是被人注意到了。
“小子,你考慮好了沒有,老子也沒耐心跟你在這裡耗!”壯漢臉上顯出不耐之色,人向著楊君山走進了兩步,似乎一待楊君山說出一個“不”字就要動手。
不料原本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楊君山這個時候卻是突然一笑,問道:“你們是受那楊田壽的蠱惑來的吧,可你們知道我是誰麼?”
壯漢聞言一愣,下意識的問道:“哦,你是誰?”
“我也姓楊!”
話音未落,楊君山已經先一步踏出,向著壯漢撞了過去。
“好膽!”
壯漢爆喝一聲,雙掌一張聚出兩團褐色靈光,左右向著楊君山的身上抄來。
“小兔崽子還敢動手!”
楊君山身後的漢子沒有想到楊君山居然還敢反抗卻是慢了一拍,但他還是爆喝一聲從楊君山身後追了上來,一拳聚靈向著他的後輩上搗去。
兩人前後夾擊,眼看楊君山便要落入困境,豈料這時楊君山突然雙掌向外一撐,那壯漢抄來的雙掌頓時被楊君山抓住了手腕,一股巨力用來,那壯漢赫然發現楊君山的力量居然不在他之下。
於此同時,楊君山突然向後飛起一腳,仿佛早就算準了一般,向著身後漢子的拳上撞去,一團靈光陡然炸開,一片亂流從雙方拳腳相撞之處炸開,那漢子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而楊君山則借勢一衝,直接用額頭向著壯漢的臉上撞去。
那壯漢眼看就要躲閃不及,這一頭槌撞上去定然是滿臉開花,豈料楊君山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陡然騰空,要從那壯漢的頭頂上飛過去。
卻原來是那壯漢掙不脫楊君山抓著他手腕的雙手,乾脆便借力將楊君山整個人挑了起來,楊君山的頭槌自然也就落空了。
楊君山雙手一鬆就要去抓壯漢的腦袋,不料那壯漢卻早已經算準了楊君山的這一招,整個人向後倒去的同時,一條腿快速的向上蹬出,直衝著楊君山的胸腹而去。
身子騰空的楊君山眼看躲閃不及,卻見他的身軀以一種奇怪的扭曲在半空一晃,不等壯漢的一條腿上身,他的雙臂已經先一步搭在了他的腳腕子上,整個人就如同一條大蛇拴著他的腿攀了上去。
壯漢暗道一聲不好,想要收腿已經來不及,楊君山聚滿靈力的手已經在他的腳腕上一敲,壯漢一聲痛哼,他的腳腕已經脫臼,同時小腿捏在楊君山手中,戊土靈力已經侵入了四周的血脈當中,但凡壯漢再有異動,脫臼的腳腕便再也彆想接回去了。
“小子,你找死!”
楊君山身後的漢子被楊君山一招逼退,再上前動手的時候壯漢已經敗下陣來,那漢子頓時惱怒,手中已經多了一枚赤炎符石,褐色的靈光瞬間浸滿了大半個符石,眼看就是一道赤炎法術從中噴吐而出。
“住手,你想把老子也燒死嗎?”
壯漢怒吼一聲,何止了那漢子的無腦行為,礦工在礦道之中打鬥是常有的事情,但無論是什麼修為,都很少動用法術、法符之類,一來是法術一旦施展狹小的空間很難閃避,誤傷他人也誤傷自己;二來一旦引起礦道坍塌,那所有人都得跟著玩完。
就算最後所有人都安然無恙,礦洞之中有法術之類的大威力手段施展又怎得能夠瞞過礦洞主人以及諸多管事,到時候被逐出礦洞反倒是輕的,被打死打殘廢了修為都是常有的事兒。
楊君山自己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漢子居然修煉了赤炎法術,這礦道狹窄根本沒有地方是躲避,一旦那漢子的赤炎術發出來除了硬抗,根本沒辦法抵擋,就在壯漢喝止的檔口,楊君山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張符籙和一柄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