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站在西山半山腰上向著山下俯視,就在那妖蝗被虎妞一爪子拍死之後,整個山下遮天蔽日的蝗群頓時就亂了。
之前蝗群雖然看上去也無法顯出任何明顯的秩序,但卻總有一個大體的脈絡可尋,比如巨蝗群會裹挾普通蝗群,從抵禦力量最強的村南向著西南方向轉移主攻方向等等,從大體上蝗群總能夠保持方向的一致性,那就是土丘、土石兩座村落。
然而此時再看向山下的蝗群依舊是遮天蔽日,然而蝗群卻是徹底的亂了,就如同眉頭的蒼蠅一般到處亂闖亂撞,有大量的蝗群甚至從四麵八方向著遠離兩村的方向飛去,使得遮掩兩村上空的蝗群看上去淡了許多。
“好,這蟲王果真能夠影響到整個蝗群,君山兄弟,今日之舉兩村上萬人都要欠你人情!”
楊君山笑著擺擺手,道:“今日之事乃是我等五人聯手所為,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不過土石村欠咱們村人情卻是真的。”
蘇寶章正色道:“君山兄弟,你不必謙虛,若是沒有你帶我們上山,我們怕是連蟲王是否存在都不曉得,更不要說這蟲王最後也是被你和虎妞聯手擊斃,這大半的功勞還是你的!”
蘇寶章顯然是在極力維護楊君山,其他張虎子等三人雖說心有不服,卻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不過對於蘇寶章的吹捧三人顯然更不會去附和。
“噢,對了!”楊君山一拍腦袋,道:“卻是忘了收刮戰利品!”
其他四人都奇怪的看著他,幾十隻巨蝗罷了,哪裡會有什麼戰利品!
楊君山見得眾人疑問,將一隻巨蝗那薄如蟬翼的雙翅扯了下來,向張虎子問道:“虎子,你爹是製器師,你想來也跟你爹學過不少東西,你說這巨蝗的一雙翅膀如何?”
張虎子眼睛頓時一亮,道:“哎對呀,我怎得就沒想到,那玩意兒比紙還薄,可那麼鋒利連我的胳膊都能劃破,我得拿回去讓我爹瞅瞅,對了,還有那巨蝗的一對兒後足更是厲害,居然連我的手背都能夠刺破,要是用來做暗器的話,……”
不等張虎子說完,其他人已經開始收集那些巨蝗護衛的雙翅和後足,張虎子大叫一聲趕忙加入進去,這小子人雖愣了點,可收集這類可以用來煉器的材料的手藝來說卻是不含糊,一雙雙的翅膀和後足被他麻利而又完整的分解下來,徐磊和徐菁兩個人加起來都沒有他快。
楊君山卻是沒有動手,因為最好的一雙翼翅早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就是那隻妖蝗身上的東西,可惜的是那一雙後足卻是被符紋箭炸得稀爛,想要找也找不到了。
普通巨蝗的雙翅和後足雖然也很鋒銳堅硬,但顯然還沒有到了能夠用來煉製兵刃法器的水平,而巨蝗護衛遠超普通巨蝗的身軀和戰力卻是令它們的翼翅、雙足價值大為提升。
而在楊君山看來,這是因為這些巨蝗護衛同樣沾染了妖氣的緣故,甚至有可能是妖蝗故意讓它們沾染的,雖然這些妖氣還不至於讓它們產生妖化,但卻已經足夠用來提升它們的實力。
當然,被初步妖化的妖蝗最為重要的可不是它身上的完全可以用作靈材的材料,而是體內的仙靈。
被妖化的凶獸必然擁有靈智,同時也必然在體內孕育出了仙靈,而這隻妖蝗的仙靈令楊君山有些奇怪的是同樣還是那一對兒翼翅,儘管隻是一對兒下品仙靈,可那卻是真真切切的一對兒翼翅!
在妖蝗被虎妞拍死之後,這一對兒翼翅因為失了妖氣遮掩便露出了本來麵目,幸虧楊君山早有準備,急忙將這一對兒七寸長的翼翅收了起來。
仙靈同樣可以作為靈材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就如同張虎子煉化的中品仙靈寒鐵精,本身也是一種可以用來煉製中品法器的靈材,不過這樣能夠在靈材和仙靈之間通用的寶物本就極為稀少,而此時楊君山手中便有這麼兩隻翼翅,更為重要的是居然還是一對兒!
之前便曾經說過成對兒仙靈的難得,不過這樣雙翅型的仙靈最為契合的成對兒仙靈竅多是在兩肋之下,正所謂肋生雙翅嘛,隻是貌似擁有這樣奇葩仙靈竅的修士在修煉界當中比張虎子、楊君平那樣的雙手成對兒出現的仙靈竅還要稀缺。
“走了走了,下山去了!”
數十隻巨蝗護衛身上的材料被張虎子一個人幾乎收去了一半,興高采烈的張虎子大呼小叫著,催促著眾人趕快下山。
楊君山自然也巴不得眾人趕緊離開石榴林,雖說他做得掩護足夠出色,並不擔心眼前極致菜鳥能夠察覺到不妥,但已經將這裡視作自己私人領地的楊君山自然不希望眾人在這裡多做停留。
因為失去妖蝗的統籌,村中蝗群的變化自然瞞不過楊田剛等武人境修士的注意,不過這個時候村裡的靈耕農早已經返回各自的靈田當中各自為戰,想要再組織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這個時候土丘村裡的靈穀除了被搶收的,剩下的恐怕也早已經被巨蝗啃噬一空了,不過這個時候土丘村的靈耕農依舊守護靈田則是為了避免蝗群在靈田之中產下更多的卵,到了第二年耕種的時候又是麻煩事,就連楊田剛和韓秀梅夫婦這個時候也趕到了西山腳下的中品靈田附近。
當楊君山五人從西山上下來的時候,西山腳下的三塊中品靈田正聚了村裡的四位武人境修士,他們已經從留下來的楊千海等人口中知曉了五個少年上山殺蟲王去了,幾個武人境修士難免麵麵相覷,都不曉得這蝗群之中居然還有蟲王一說。
不過看著此時村裡蝗群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亂撞,好多蝗群甚至飛離了村落,全然沒有了之前那種襲村時那種目的的專一性,好像還真是一種失去了指揮控製的樣子。
那徐三娘驚訝的問道:“楊兄,聽孩子們說蝗群之中有蟲王的事情是你告知令郎的?”
楊田剛尷尬的笑了笑,這個謊他必須要圓下去,道:“之前也隻是猜測,哪裡知道這小子就當真了,還當真就帶著徐家小哥和張兄家的虎子去了,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待得那小子下來之後本人叮當嚴加管教!”
徐三娘“咯咯”一笑,道:“看樣子楊兄卻是歪打正著,沒準這幾個孩子還立功了呢!”
張鐵匠卻是看著楊家靈田周圍布下的陣法,道:“楊兄,沒想到你還精通布陣,不過這是什麼陣法,威力看著不怎樣,可對付蝗群卻是再對路不過了,怎得也沒停楊兄提起過,要是有了這等陣法之前我等防禦巨蝗群也不至於如此艱難,難不成楊兄暗中還藏了私?”
張鐵匠話音一落,一旁的韓秀梅卻是不乾了,雙手在腰間一叉,朝著張鐵匠一連竄的吐沫星子就噴了過去:“張老黑你什麼意思,咱憑良心說話,這一次要是沒我當家的帶領全村抗蝗,全村的靈穀還能剩下幾成收成,你張家的靈穀還能落下幾成?這會兒你倒是還怪我當家的來了,良心被狗吃了?”
張鐵匠陰沉著臉不說話,原本就因為常年打鐵而發黑的臉色變得更黑了,他雖然心中惱火,可之前從村南趕到靈田的時候也曾攔住幾個收割靈穀的農夫,知曉自家靈田的靈穀收割了八成,雖然比完全成熟的日子早了幾天,但至少也能落下往年小七成的收獲,而在眼前這一場巨蝗災之下還能保下七成的收獲,已經算是得天之幸了,而這一切全村人都有目共睹,最大的功勞肯定在楊田剛這個村正身上,自己這個時候還要挑刺兒,名聲傳出去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
韓秀梅見得張鐵匠理屈被罵得理屈,便也冷哼一聲住口不言,徐三娘見得熱鬨看不成了,連忙張口勸架道:“都是一個村的人,這個時候又逢天災,正是該同心協力的時候,有分歧以後再談。”
楊田剛這個時候也道:“好叫張兄得知,犬子布陣的本事楊某可不會,想來是這小子自己有了什麼奇遇,才布下了這等陣法,畢竟陣法這種東西太過深奧,可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張兄若有疑問,喏,孩子們快下山來了,到時候張兄自行詢問便是!”
人家老爹自己個兒都不曉得自家兒子的本事,你一個外人當著人家爹的麵詢問算是怎麼回事兒!
當楊君山等人興高采烈的從西山上下來返回山腳靈田的時候,果然看到楊田剛等武人境修士已經趕到了中品靈田處正在滅蝗。
相比於之前眾少年手忙腳亂的場景,四位武人境修士和幾位修為達到凡人境第五層的靈耕農配合起來可就從容多了,而這其中最從容的更屬楊田剛夫婦。
韓秀梅一邊施展法術剿滅蝗群密集的空域,一邊還抽出精力照看楊君平幾個少年;而楊田剛則乾脆就蹲在楊千海原本負責的中央石盤上開始鑽研起這陣法來了,至於楊千海自然被他趕到了一邊去,不僅是他,連其他幾個少年在楊田剛蹲在中央石盤上之後也不用照看石盤上耗儘的玉幣了,楊田剛自身體內龐大的靈元就足夠支撐整個陣法順暢的運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