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卻是看的清楚,摔落在地的,正是毗沙門。
毗沙門落地之後,“哇”的一聲,便即噴出了一口鮮血,羅怙羅等一乾心宗弟子瞧見,都是大吃一驚,楚歡幾人卻早有心理準備,知曉毗沙門從風寒笑身上定然討不了好處。
風寒笑身形不停,迅疾向羅怙羅那邊撲過去,他身法鬼魅,而羅怙羅身邊那十多名鐵麵人早有準備,紛紛衝上前來。
“西梁人......!”風寒笑身形微頓,掃了一眼十多名鐵麵人,目光更是從他們手中短刀掃過,目顯寒光。
十多名鐵麵人根本沒有絲毫猶豫,雖然知道風寒笑武功了得,卻還是奮勇衝上前來,各自揮刀向風寒笑砍了過來。
風寒笑身形一閃,就像鬼影子一般,眨眼之間,便即從數名鐵麵人身邊閃過,那幾名鐵麵人身形立時便即定住,一動不動。
等得風寒笑從十多名鐵麵人身邊一一劃過之時,十多名鐵麵人姿勢各異,有的還舉著刀,但都如同被點穴一般,竟不動彈。
眾人正詫異間,卻瞧見十多名鐵麵人忽地齊齊向前栽倒在地。見此情景,所有人都是瞬間色變,便是先前淡定自若的毗沙門,此刻雙眸之中也現出駭然之色。
風寒笑瞬間擊斃十多名西梁好手,固然武功駭然聽聞,可是讓毗沙門驚駭的卻並非如此。
風寒笑擊中這十數人,出手有先有後,可是這十多人竟然在同一時間到底,由此可見風寒笑對自己的出手控製的得心應手,精確地算準讓十數名西梁好手同時倒地。
便在此時,卻聽羅怙羅聲音厲喝道:“射!”
卻見到羅怙羅身後不知何時又衝上來二十多名全身黑色勁裝的大漢,這些大漢並無甲胄在身,頭上卷著黑巾,而手上卻戴著皮手套,他們手中並非拿著弓箭,而是端著竹筒一般的東西。
楚歡瞧在眼裡,有些疑惑,卻不知這竹筒又是何般武器?
羅怙羅一聲令下之後,便見得二十多道黑色的水箭從那竹筒之中爆射而出,儘數向風寒笑射過去。
原來從竹筒之中射出的並非尋常箭矢,這些黑衣人手中的俱都是裝有機括的水槍,用以射水。
水箭斜射而出,數十道水箭形成密集的水網,向風寒笑籠罩下來。
這些黑色勁衣的水槍手顯然都是訓練有素,操控水槍的技能嫻熟無比,自是經過了嚴格地訓練,想來也是毗沙門手下最犀利的隊伍,此時卻不得不亮出來。
水箭射出之後,不少人立時就聞到了一股奇臭味道,既似腐爛的屍體,又似大批死魚死蝦,聞到便要讓人忍不住作嘔,不少人已經禁不住捂起了鼻子。
“毒水!”楚歡雖然與那邊還有些距離,但是無感極其敏銳的他還是聞到了那股奇臭,立時便洞悉了其中的奧秘。
水網臨頭而下,風寒笑似乎避無可避。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卻見到風寒笑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扯下了身上的黑袍,甩手丟到半空中,壓下的水網,頓時都打在了那黑袍之上。
水網被黑袍這麼一阻攔,風寒笑趁這機會,迅速後退,躲過了這道水網,而那件黑袍落在地上之時,已經是千瘡百孔,被毒水腐蝕出無數個洞孔。
風寒笑退後之際,雙臂向前抖動,兩道細線悄無聲息地已經卷住其中兩隻竹筒水槍,還不等水槍手察覺,便聽得“哢嚓”兩聲響,竹筒水槍已經被細線上的勁氣震得四分五裂,盛裝在裡麵的毒水瞬間濺開,濺開的一霎那,那兩名水槍手眼中顯出驚駭之色,根本來不及反應,臉上和身上都已經被潑灑開來的毒水碰上。
一陣青煙冒起,隻是瞬間,兩名水槍手全身上下都冒起青煙,而被毒水沾上的臉龐,迅速腐爛。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兩名水槍手抬手捧住臉,其他水槍手見此情景,也都顯出駭然之色,紛紛向旁躲開。
隻是片刻,兩名水槍手臉上的肌膚已經是腐爛消失,白森森的臉骨顯露出來,恐怖至極,而兩人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毒水腐蝕,毒水沾上身體,整個軀體也迅速潰爛,撕心裂肺的絕望慘叫聲中,兩名水槍手很快就已經躲在地上,所有人眼睜睜地看到兩人的骨肉到最後一絲不剩,隻留下千瘡百孔的兩套衣衫。
楚歡見此情景,也是驚駭,他雖然見多識廣,卻也從未見過如此猛烈陰毒的毒水,這種毒水隻要沾上一點,整個身體便會連皮帶骨腐蝕乾淨。
羽箭暗器大可以阻擋,但是這毒水卻根本無法阻擋。
那兩名水槍手腐爛消失之後,剩下的水槍手迅速結陣,再一次列成兩排,端著水槍,對著風寒笑。
風寒笑此時身上是一身黑色麻衣,臉上依舊戴著隻露出雙眼的麵具,不過他雙眼之內,卻也顯出一絲驚訝,顯然也是對這毒水有一絲忌憚。
“你便是武功再高,難道.....難道能保證一滴水也沾不上?”毗沙門強撐著站起來,臉色蒼白,抬袖抹去唇邊血跡,冷笑道:“隻要被一滴水沾上,那是誰也救不了的。”
風寒笑卻已經發出沙啞的笑聲:“這天下似乎還沒有人能攔得住我,我想去往哪裡,就憑你這幾十支水槍也能阻攔?”
“你又是何人?”毗沙門似乎對風寒笑的身份並不了解,掃了羅多幾人一眼,“看情景你也並非是他們的黨羽。”
羅多卻已經冷笑道:“毗沙門,枉你還想圖謀天下,這位與你有同樣的誌向,難道你連他是誰也不清楚?”冷哼一聲:“他可是當年赫赫有名的大秦將軍風寒笑!”
羅多回到蓮花城,曾描繪出軒轅紹的外貌,令羅怙羅在城中找尋,羅怙羅隻知形貌,卻並不知道所要找尋的是誰,更不知道軒轅紹是風寒笑的黨羽。
而毗沙門久在西梁,神衣衛與西梁人聯手在常天穀襲殺風寒笑和十三太保,他隻以為風寒笑當真已死,卻並不知道其後陰謀。
今次他處心積慮埋伏,隻想著將羅多等人一網打儘,孰知竟然將風寒笑也圍在其中,此時聽羅多道出風寒笑身份,也是大吃一驚。
雖然不知風寒笑還活著,但毗沙門自然早已經知道當年屠戮蓮花城的主謀便是風寒笑。
“原來你還活著?”毗沙門皺眉道:“如此說來,當年常天穀事件,隻是掩人耳目的陰謀?”
他何其聰明,瞬間便已經明白其中的關竅。
風寒笑背負雙手,怪笑道:“先前還以為沒有機會與心宗四大天王交手,卻不想上天待我不薄,心宗四大天王齊聚於此,由我親手解決,這比之進入佛窟更是痛快。”目光斜掃,笑道:“方才你們的陣法,想來是四大天王聯手之陣,隻可惜陣法不齊,不堪一擊。現在四大天王倒是湊齊了,可惜以你們現在的狀況,陣法也已經毫無用處。”
他瞥了羅多一眼,話中意思幾人自然是明白。
此時羅多受到重創,而毗沙門三人也都或多或少受傷,就算四大天王聚集,天王陣內的威力也已經大打折扣。
毗沙門卻是淡淡笑道:“風寒笑,你與心宗血海深仇,今次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你武功雖高,但是本王在此有上千之眾,他們對心宗忠貞無比,卻不知以你一人之力,能否將這上千人儘數殺死?”
在場眾人其實都清楚,風寒笑的武功雖然已經出神入化,在場眾多高手無人能以企及,但是他畢竟是人而不是神,麵對上千人的圍困,絕無可能將所有人俱都殺死。
孰知風寒笑卻是一陣狂笑,道:“我又何必要將所有人都殺死?隻要將你們四大天王斬殺,便可大功告成。殺了你們幾個,你們人數再眾,卻也攔不住我。”陰冷的目光騷動,聲音低沉:“讓我來瞧一瞧,先從誰下手?”他便如同死神一般,目光向楚歡這邊掃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風寒笑便如同操控任何人生死的死神一般。
他目光終是落在琉璃身上,笑道:“你在中原興風作浪,讓天下大亂,本將就先送你去見你們的明王菩薩。”聲音之中,已經如鬼魅般直撲而來。
幾人都已經見識過風寒笑的武功,其速度之快,更是駭人聽聞。
琉璃秀眉一緊,卻感覺身邊勁風一動,毗留博叉已經毫不猶豫地向風寒笑迎了上去。
琉璃也是沒有猶豫,身形一動,倩影如雲,隨著毗留博叉迎上去,便在此時,眾人卻見到毗沙門腳下如飛,流星般衝向了風寒笑,竟沒有坐山觀虎,而是主動衝入戰陣。
羅多此時精力已衰,握住楚歡手,道:“他們要組天王陣,你.....你替代我,你我武功源自一係,正可代我!”
幾乎與此同時,毗留博叉的聲音低沉的聲音已經傳過來:“龍王入陣!”
楚歡再不猶豫,足下一點,如同靈燕般飄起,他後發先至,已經飛掠到了半空之中,雙手互扣,臨空對著鬼魅般的風寒笑切了下去,勁氣如劍,正是大寶慧劍!
大寶慧劍淩厲非凡,風寒笑身形閃過,琉璃拈花指出,數道勁氣打過去,風寒笑身法輕盈,輕鬆閃過,也便是在這須臾之間,毗沙門已經飛身而至,沉聲道:“組陣!”
幾人對陣法都已經異常熟悉,人影閃動之間,楚歡替代羅多站在最前方,毗留博叉居於後方,催動勁氣罩,護住陣法,琉璃和毗沙門一左一右,迅速組成了天王陣。
此前楚歡代替毗沙門,雖然也勉強湊出天王陣,奈何毗沙門的口術無法替代,天王陣根本無法發揮出最佳效力,如今毗沙門歸位,而楚歡替代羅多,他這些年所學也都是羅多一係的武功,正好可以替代羅多,陣法組起,雖然各人有傷在身,無法讓陣法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但組合天王陣的四係武功儘數融入,可說是整個陣法已經融合,四大高手也已這陣法合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