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紹等一乾人聽到四周的動靜,早已經拔刀在手,風寒笑卻是異常的淡定,語氣帶著不屑:“莫非你覺得多埋伏幾個人,便能夠將我如何?”
羅多笑道:“心宗弟子,護法為重,即使知道不敵,也不會有絲毫退卻。”
說話之間,隻見得四周石林內人影閃綽,腳步雜而不亂,楚歡隻聽那些腳步聲,便知道這些埋伏的心宗弟子訓練有素,並非烏合之眾。
忽聽得羅多聲音傳遍開去:“二十四甲將,心宗弟子聽令,斬殺邪魔,不必留情!”
他話聲剛落,聽得石林之內“嗖嗖嗖”之聲驟然而起,卻是從石林內爆射出一片犀利的箭矢來。
這些箭矢極有準頭,都是對準了風寒笑和軒轅紹一乾人,而且箭矢眾多,每一人至少有五六支箭矢襲來。
軒轅紹微閉雙目,箭矢破風而來,他身體卻是連續閃動,輕巧避過數箭,而閃動之間,已經扭過身體,長弓在手,箭矢射出,沒入石林之內,便即聽到慘叫聲從石林之內傳來。
玄真道宗卻是拂塵甩動,一眾箭矢被拂塵輕鬆打開,而風寒笑依然是背負雙手,那些射向他的箭矢又快又急,他卻是閒庭信步間,隻微微動彈身體,便即將一眾箭矢俱都躲過。
箭矢雖是犀利,但是對此三人,卻實在形不成太大的威脅。
倒是夜色之中,冷箭難防,軒轅紹幾名部下以及玄真道宗數名弟子雖然揮動兵器,竭力抵擋箭矢,但是一輪箭雨過後,卻還是有幾人被冷箭射中,其中兩人被射中要害,當場死去。
箭矢之中,便見得從石林之中忽地竄出一群人來,這群人的衣著十分奇特,身著牛皮軟甲,頭上戴著皮帽子,這些軟甲兵清一色都是左手持有圓盾,右手則是握著西域快刀,各自都不高,但是身法極其敏捷輕盈,竄出來之後,立時向軒轅紹等一乾人殺過去。
這群人人數並不多,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人,但是奔跑之間,楚歡卻是看的清楚,這群人乍一看去似乎是一擁而上,但是仔細觀察,他們身位卻是極有講究,前後左右之間的距離保持的幾乎一模一樣,竟似乎是某種陣法。
除了這群軟甲兵,石林四周又是竄出來一大群人,不少人依然是身著灰色僧衣,卻也有不少身著西域鐵甲。
風寒笑身後,卻是有兩名僧袍和尚帶著五六名甲士衝上來,看他們動作敏捷,便知道都不是泛泛之輩。
風寒笑卻根本沒有回頭,甚至連背在身後的雙手都沒有分開,眼見得那七八人從背後衝過來,距離風寒笑尚有四五步之遙,便見得血花曼舞,衝在最前麵的四人身體竟然攔腰飛起來,上半身飛起,而下半身卻依然向前跑出兩三步,這才倒了下去。
那跟在後麵的心宗弟子見狀,都是大吃一驚,卻並沒有因此而畏懼,都是呼喝一聲,繼續衝過來,依然隻是奔出兩步,這幾人的身體也依然是從腰部上下分開,場麵看上去恐怖至極。
羅多卻已經是沉聲喝道:“布陣!”身形一動,已經閃在最前麵,毗琉璃閃身居於羅多左側後方,楚歡也並無遲疑,閃身居於羅多右側後方,而毗留博叉則是居於正後方,形成一個棱形四角,隻見得毗留博叉雙手猛然一合,口中發出一聲宛若雷霆般的低吼,在他周身便即散發出一股波紋般的勁氣,就如同氣球一般,迅速擴大,隻是瞬間,便將整個陣型籠罩其中。
他雙手合十,神情嚴峻,口中則是念念有詞,也幾乎在同時,毗琉璃碧眸如同秋水般望向羅多,右手呈拈花之狀。
風寒笑那一雙陰冷的眼睛此時卻是顯出一絲笑意,靜也不去管那群軟甲兵已經圍上了玄真道宗。
他腳下輕盈如風,如同鬼魅般飄動,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已經欺身到了羅多身前,左手伸出兩指,如同剪刀,而右手則是成掌,兩指夾向羅多喉頭,而右掌則是向楚歡那邊拍過去。
羅多兩手此時卻已經都是呈掌刀,他見得風寒笑那邊黑影一閃,就知道對方已經出手,衣袖擺動之間,右手掌刀橫於胸前,擋住了風寒笑的剪刀指,而左手掌刀已經往風寒笑的心口直切過去。
風寒笑右掌拍向楚歡那邊時,兩人之間尚有一段距離,可是風寒笑那股掌力說來就來,楚歡雖然早有準備,卻依然感覺麵前就似乎有一道無形鐵牆照著自己身體撞過來,幾乎站立不穩,低吼一聲,下盤穩住,右手亦是呈掌刀,迎著那一股勁力向前,掌刀亦是衝著風寒笑那一掌盯了過去。
二十多名軟甲兵此時卻已經是將玄真道宗團團圍住,隱然形成了鐵桶一般的陣法,玄真道宗拂塵飄動,身法更是輕盈如雲,以他的武功,這二十多名軟甲兵要是與他正麵相對,恐怕沒有任何一人能走過三個回合,但是形成陣法之後,威力卻是極大。
每一名軟甲兵手中的圓盾和西域快刀都運用的爐火純青,而軟甲兵之間的配合,更是默契無比,玄真道宗往往攻向一人,便有三四麵圓盾齊齊護住,而兩邊更是有數把快刀斬過來,就如同一頭猛虎被一群狼所困住一般,一時間卻也沒有占據絕對的上風。
玄真道宗心中此時十分清楚,這群軟甲兵絕非普通的兵士,任何一名軟甲兵,都是從心宗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之士,武道修為雖然遠不能與玄真道宗相提並論,但卻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至若玄真道宗門下弟子,此刻卻都已經被如水般的心宗弟子所圍住,便是軒轅紹,雖然箭無虛發,甚至有數箭一箭雙殺,被他射殺十多名心宗弟子,但埋伏在此地的心宗弟子不下數百,人數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而且在羅多一聲令下之後,這數百名心宗弟子就如同瘋魔一般,毫不顧忌生死,前赴後繼衝上來,片刻之間,軒轅紹也已經被團團圍住。
短兵相接,軒轅紹隻能以刀相搏。
玄真道宗被二十多名軟甲兵圍困,雖然一時無法占據上風,卻也不處下風,倒是軒轅紹被眾人圍住,幾次險象環生。
這群人中雖然有不少是身著僧衣的佛門弟子,但是卻顯然不隻是會拜佛誦經,其中有不少人的刀法著實了得。
軒轅紹出身於秦國第一武勳世家,世人提及軒轅紹,都知曉此人箭法無雙,但卻也正是因為他的箭法太過了得,讓人忽略了他的刀法。
作為軒轅家的嫡子嫡孫,自幼開始,軒轅一族固然對他充滿期望,對他極其嚴格,而他自己對自身卻也是要求苛刻。
雖然未必十八般兵器儘皆了得,但各般兵器卻是無一不通,而刀作為兵者第一武器,除了在箭法之上,刀法便是軒轅紹浸淫最多的一門兵器。
隻是此刻他忽然發現,心宗門徒使起刀來,亦是鬼魅多端。
心宗刀手的刀法未必真的比中原刀法高明,可是論起詭異,卻頗有勝之,軒轅紹此前並無與西域刀手有過交鋒,這時候初遇詭異的西域刀法,卻是連遇險招,若非他自身武功不弱,而且反應機敏靈巧,恐怕早已經被對方的刀手砍中。
玄真道宗和軒轅紹陷入困境,風寒笑顯然並不在意。
麵對天王陣,風寒笑顯然也沒有太過放在眼中,羅多作為陣中主攻手,與風寒笑片刻間已經是交手幾十回合,而天王陣講究變幻莫測,楚歡和毗琉璃作為一左一右,從旁協助,每當羅多出現險情之時,琉璃或者楚歡都能夠及時出現,從旁相助化解。
天王陣內,毗留博叉自始至終居於後方,合十誦經,勁氣形成的防護罩將風寒笑阻隔在外,而羅多三人的身形卻時不時地移動轉換,此刻看上去似乎是三大高手與風寒笑交手,但是風寒笑每一次出手,都要穿透勁氣罩,第一時間卻已經與毗留博叉的勁氣相接。
他身法鬼魅輕盈,臉孔雖然宛若厲鬼,但是身法卻是瀟灑飄逸,飄忽來去,直似青煙,麵對羅多、楚歡和琉璃的輪番出手,他應對的極其從容,完全不落下風。
“小心,他在試探我們的武功。”羅多此刻臉色難看至極,而且額頭上冷汗直冒,就如同被人潑了一瓢水在臉上一般。
羅多身中寒毒,一旦運氣,經脈冰冷徹骨。
他毅力雖然堅韌,此時麵對強敵,卻也是拚力相搏,但終究是血肉之軀,全身寒意如同墜入冰窖之中,與風寒笑對決數十招,肉體已經經受巨大的折磨。
高手對決,自然是心知肚明,風寒笑與天王陣相搏,羅多卻已經感覺出來,風寒笑勁氣之雄渾世所罕見,而且對方根本沒有出全力。
風寒笑怪笑一聲,又是連續數掌拍出,道:“都說心宗天王如何了得,我倒要瞧瞧你們究竟有些什麼手段,如果隻是這般手段,實在叫人失望。”飄過去向毗琉璃拍出一掌,卻根本不看琉璃眼睛,“你這陣法,四人必須協同作戰,若是缺失一人,要破解實在不費吹灰之力......,隻是我似乎看到,有一人已經快撐不下去了。”目光盯著羅多,似笑非笑。